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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夜不收出哨捉生

2024-10-16 20:13:04 作者: 老酒有酒
  良鄉,古稱鹽溝,因當地河流縱橫,土地肥沃,所產小麥享譽京城,故而得名良鄉。

  十月初五,清軍破良鄉城,屠殺甚慘,肆意洗劫後揚長而去。

  此時的良鄉城再無百姓安樂之象,街頭巷尾瀰漫著絕望與恐懼的氣息。

  房屋倒塌,殘垣斷壁間,昔日的繁華熱鬧蕩然無存。蕭瑟風聲中,城門口一面殘旗無力地搖曳,發出「嘩嘩」的聲響,仿佛在泣訴著這座城池的悲慘命運。

  十月初八清晨,一小隊清兵從劉李河畔徐徐經過。此隊共有七人,馬十餘匹,馬上還大包小包的掛著諸多物件,似乎是劫掠來的金銀財物。

  他們的馬蹄聲在寂靜的清晨顯得尤為刺耳,人人神色興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殘忍和麻木,純白色的鉚釘棉甲上沾滿了血跡和塵土,手中兵器也顯得沉重而冰冷。

  河畔的柳樹早已褪去往日的翠綠,柳枝無力地低垂著,仿佛在為這座城池默哀。河水依舊流淌,但卻不再清澈,而是渾濁不堪,帶著一絲哀傷的氣息。

  清兵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淒涼。

  在劉李河以西一里外一處平平無奇的山崗上,長滿了半人高的枯草,遠遠看去儘是枯黃一片,毫無生機之象。

  一陣寒風無情地將枯草吹散,隱藏其中的十餘明軍隨之顯現。

  眾人雖看起來樸實粗黑,但眉宇神色間分明有一種百戰餘生的銳氣。

  他們外披厚實羊皮大襖,頭戴破氈帽,內里穿著輕便皮甲,斜挎勁弓長刀,牛皮箭囊內插滿了鵰翎羽箭。

  山背面幾顆枯樹上拴著二十來匹戰馬,馬嘴都上了嚼子,四蹄還用布包著。

  不過馬身上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皮毛也被汗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伴隨著白色的氣霧從鼻孔中噴出,顯然是剛經過長途奔波。

  兩個同樣穿著羊皮大襖的明軍正一絲不苟地餵著馬料,並細心地檢查戰馬四蹄有無外傷。

  為首一人年在四十多歲,身材雖不高大,卻極為壯實。一身朱紅直身布面甲將羊皮大襖撐得鼓鼓囊囊,令其整個人看起來四四方方的。

  他滿臉的刀傷疤痕,猶如扭曲蜈蚣,一看就是身經百戰,因功晉升的老軍伍,正是寧遠遊擊孫歸德。其餘兵士,則都是隨他一同哨探的精銳夜不收。

  按照所屬,邊軍夜不收可分為「守墩夜不收」、「在營夜不收」、「直屬夜不收」三大類。

  孫歸德所領的這十餘名夜不收,便是其中最為精銳的「直屬夜不收」,皆是弓馬出眾、膽略過人之輩,直接聽從孫歸德指揮。

  兵部下了摺子,將曹變蛟的三千關寧軍與周遇吉所領的四千勇衛前鋒營合為一部,號「忠貞營」,合計七千人,曹變蛟任總兵,周遇吉任副總兵。

  其中有「在營夜不收」八十三人,「直屬夜不收」三十五人。

  曹變蛟受崇禎之命,令這些夜不收十餘人為一隊,哨探清軍動向的同時,伺機向外傳遞京城防務空虛、糧草不足等消息。

  北地十月的天氣已頗有寒意,寒風刺骨,直吹得人臉生疼,但孫歸德不為所動,只是凝神注視著山下那小股清騎的動向。

  他眉頭緊皺,嘴唇緊抿,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與警惕。

  「大人,這已是今日第六股南下韃子了。」

  說話這人滿腮虬髯,身材魁梧,同樣披著皮甲,腰間掛著一個腰牌,卻是伍長姜沖。

  他手上拿著一根夾刀大棒,身後還插著兩根半人高的標槍。

  「嗯,韃子前幾日還在京師以北劫掠,如此看來賊奴確實有南下之勢。」

  孫歸德眉頭微蹙,長嘆一聲:「不知何處百姓又要遭韃子毒手。」

  他轉過頭,向身邊一面色白淨的明軍低聲問道:

  「秀才,都記下了嗎?」


  「大人放心,自出營以來所探賊奴旗號、人數等,小人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明軍一邊說著,一邊收起筆墨,沖冊子上哈了一口熱氣,再三確認剛寫的字跡幹了,才將草紙冊子收起。

  此人叫許殺奴,年不到三十,因相貌白淨,說話輕言細語,又識文斷字,軍中相識的都喊他「許秀才」。

  許殺奴原名許國成,遵化人,崇禎三年,明軍反攻關內永平、灤州、遷安、遵化四城,清將阿敏率部倉皇逃離並於行前屠城,許國成懷胎六月的妻子被殺,自此他投了遼東軍,並改名「殺奴」。

  許殺奴平日裡沉默寡言,但此刻看見清軍,卻雙目噴火,雙手緊緊握拳,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下山去與清兵廝殺。

  夜不收專司哨探、塘報,尤其是最為精銳的直屬夜不收,經常一出哨就是數日。

  為了防止情報傳遞有誤,每逢出哨,都要配備識字夜不收隨時記錄。在孫歸德親領的這十餘名夜不收中,就由許殺奴專門負責記錄。

  孫歸德點點頭,帶著身邊十餘夜不收向山後走去。

  那兩個餵馬的夜不收聽見動靜,都是下意識地拔出腰刀,機警地抬起頭來。見是孫歸德,二人才放下心來,緊繃的神情略微鬆弛。

  孫歸德開口問道:「老劉,巴巴罕,馬都餵好了嗎?」

  「都餵好了大人,再跑百餘里沒有問題。」

  回答的是那叫「巴巴罕」的夜不收,此人生得嘴唇厚實,顴骨高聳,臉頰凹陷,頭髮編成數條粗辮,上面還鑲嵌著骨飾,說話口音也是奇怪,卻是塞外胡人。

  明朝從永樂年間開始,便招募塞外胡人參軍,遠者如三大營中的三千營,近者如祖大壽麾下的夷字四營。

  其中熟知關外路徑、有一技之長者還可充任夜不收,便如巴巴罕,不光精通漢、滿、蒙三語,還擅長餵馬。

  那叫「老劉」的夜不收愛惜地撫摸著一匹白毛駿馬,咧著大嘴贊道:


  「這御馬就是好,聖上還真是英明,不光給俺們補足了月餉,還撥下那麼多好馬,這下咱們再也不愁追不上狗韃子了。」

  他姓劉名懷安,相貌憨厚和善,看上去像一個三腳踹不出屁來的蔫巴老農。

  不過可不要被他這副和善相貌所欺騙,除擅長餵馬以外,劉懷安更擅長拷問之術,尤其酷愛剝韃子頭皮。

  又在這隊夜不收中年歲最大,除游擊孫歸德叫他「老劉」以外,其餘兵士都要客客氣氣地喊他一聲「劉爺」。

  戰馬對於專司哨探的夜不收來講尤為重要,當然馬虎不得,尤其是餵養上,每天三頓料必不可少,還要那種精料,簡直比人都要金貴。

  一匹馬一天至少吃四斤料,八斤草,便拿孫歸德直領的十二名夜不收來說,二十六匹馬,出哨三天,至少要備精料三百斤。

  好在如今已入秋,草是不缺的,不然備料還要更多。

  不過塞外胡人「巴巴罕」卻有絕招,用黑豆、黃豆再加以少量的鹽制出一種特殊馬料,一斤可頂尋常馬料兩斤,大大減輕了他們出哨的負擔。

  「好,大家過來。」眾人圍成一圈,席地而坐,身上掛著的飛斧、標槍叮噹作響。

  孫歸德開口道:

  「我等自出哨以來所遇賊奴皆是大股哨騎,只有剛才看到的那股賊奴人數少些。我決定跟上,伺機將其全部幹掉,最好再抓個活口。」

  一聽到要殺清兵,平日沉默寡言的許殺奴雙眼瞪得滾圓,血絲密布,閃耀著殘忍的光芒,搶先說道:「大人,沒說的,幹了!」

  其餘人聽罷也是臉漲得通紅,神情激動,有的人鼻翼翕動,有的人呼吸急促,紛紛對孫歸德道:

  「大人,你就說怎麼幹吧!」

  崇禎年間明朝首功制度規定:斬獲真奴首級一顆者可得賞銀三十兩,塞外蒙古北虜二十兩,包衣、漢軍等二韃子以及流賊十兩。


  不過都是虛數,九邊軍士月餉都經常拖欠,又哪來銀錢發賞銀呢?

  而崇禎不光將勤王兵馬三月糧餉補齊,還下令,凡斬獲真奴首級一顆者,可得賞銀十五兩;漢軍、包衣輔兵等二韃子以及漠南蒙古兵丁,一顆八兩。

  雖比首功制中規定得要少,卻是無上官剋扣、實實在在交到兵士手裡的實數。

  深入敵後哨探,本就是九死一生,若不斬獲幾顆首級過去,又怎麼對得起此番冒險。

  眾人都是戰意高傲,勢在必得。

  「韃子雖馬快,卻行軍肆無忌憚,絲毫不掩痕跡,追上他們並不難。」

  孫歸德對眾人吩咐道:

  「老劉,你與巴巴罕攜輜重隨後。其餘人除盔甲、兵刃外,多餘輜重盡數卸下,隨我輕裝緊追,一有機會就吃掉他們!」

  「遵命!」

  眾人齊齊喝了一聲,紛紛摘下氈帽,從馬鞍背囊內取出鐵尖盔與臂手穿戴,不過為了方便攜帶,盔頂上的纓槍都已卸下。

  至於使用兵刃也是五花八門,孫歸德使一桿細柄偃月長刀,趙殺奴使苗刀,姜沖使夾刀大棒,劉懷安使鏜鈀,巴巴罕使雙彎刀,其餘八人使長槍。

  十三騎整裝完畢,輕手輕腳地下了山坡,各人都是小心謹慎。

  姜沖、趙殺奴二人居前探路,六人緊隨其後監視兩翼,孫歸德領剩餘二人手持弓箭居中,巴巴罕、劉懷安居後。

  坐騎四蹄更是包著布條,免得蹄聲驚動清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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