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帳內太傅擔憂

  跑操結束後，吳大膽等前來投軍的百姓也來到新軍大營。

  百姓主動來投，這在大明建朝以來還是從未有過的事，孫承宗立馬帶著幾個萬戶長熱情地迎了上來。

  吳大膽領著百姓沖孫承宗納頭便拜，拱手高聲道：

  「孫老將軍，俺們也想要投軍，殺韃子！」

  看著面前一個個熱血沸騰的漢子，孫承宗心中湧起一股豪情，激動地說道：

  「好，都是好漢子！只要韃子敢來，咱就跟他們死磕到底！」

  如今有了吳大膽等百姓的加入，新軍人數也達到了三萬人。

  此時，新軍青壯們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操練。

  崇禎與孫承宗所設想的是與清軍打一場守城戰，畢竟敵我雙方戰力差距太大。

  新軍青壯們就算再鬥志昂揚，但充其量只是一群訓練不到半個月的農民，與如狼似虎般的清軍根本就不再一個層次。

  若是真要硬碰硬，與清軍貿然野戰，恐怕只有大敗的份兒。

  因此，崇禎與孫承宗決定，讓軍士們重點練習個人技藝。

  至於陣型，則只操練最簡單的三疊陣。

  所謂三疊陣，最早源自宋朝，明朝時與火器結合，具體布陣方式大致如下：

  第一疊，由數排火銃兵組成，持三眼銃、鳥銃、虎蹲炮、弗朗機炮等輕便火器。

  前置拒馬，阻擋敵軍騎兵衝鋒襲陣，再以直射火器殺傷敵軍。

  第二疊，由數排手持長杆大槍的軍士組成，位於火銃兵身後十步左右的距離。

  待敵大隊步兵沖陣時，結成長槍方陣向前迎敵。

  第三疊，由刀盾兵與弓弩手組成，亦是中軍指揮位置。

  刀盾兵護著陣型兩翼的同時，伺機向前支援第二疊的長槍兵。至於弓弩手，則利用手中弓箭拋射殺傷敵軍。

  如果還有條件，再從陣型後方布置騎兵，作為機動支援力量，伺機直取敵軍中軍。

  三疊陣重在防禦，雖缺乏機動性，卻勝在布置簡單，指揮方便，不會形成大規模的潰敗。

  經過這些時日的操練，新軍青壯們布置三疊陣已經日益熟練。

  眾人一直操練到正午才解散，準備吃飯休息。

  青壯們以十人小隊為基本單位，共用一灶，等待開飯。

  「香噴噴的粉羹拌豬肉來咯，滋味兒那叫一個地道！弟兄們，敞開了吃！」

  隨著一聲京味兒十足的吆喝聲，膀大腰圓的馮御廚領著一班御廚走來。馮御廚因表現出色，已被調到新軍中擔任伙夫長，每月有六兩的月俸。

  他們人手提著一個大桶，裡面滿滿當當裝的都是粉羹拌豬肉。

  所謂粉羹拌豬肉，就是後世的豬肉燉粉條。只不過明朝的粉條不叫粉條，而是叫粉羹。

  青壯們聞著豬肉燉粉條那誘人的香氣，紛紛圍攏過來。

  他們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開始大快朵頤，直吃得滿嘴流油。

  碗中飄著油花，不光肥肉燉得爛糊，粉條也做得十分入味兒。

  吃上一口，直感覺喉嚨冒油，讓他們疲憊的身體瞬間充滿了力量。

  中軍大帳內，孫承宗與三個萬戶長和幾個幕僚也是同樣吃著豬肉燉粉條。

  吃飯的間隙，孫承宗也沒閒著。他一邊大口嚼著一塊肥肉，一邊觀看書案上的地圖，觀察清軍最近的動向。

  贊畫楊廷麟同樣端著一大碗豬肉燉粉條，他看了看地圖，憂心忡忡地說道：

  「太傅，觀此態勢，京畿似乎只有小股東虜遊蕩。大股東虜一路已經南下，盧督臣與之交戰數次，互有勝負。另一路東虜大軍去向至今不明，應還在京畿附近，只不過尚未查明其所在。」

  歷史上的楊廷麟以兵部職方主事之職在盧象升帳下任贊畫一職，此人頗有氣節，胸有謀略，清軍入關後曾死守贛州，城破後寧死不降，投水而死。

  孫承宗掌管京師防務後，向崇禎請奏，任楊廷麟為兵部職方主事，於自己帳下擔任贊畫，協助自己出謀劃策。

  「如此來看，留給你我練兵的時間不多了。若耽誤的時日久了，放這股東虜南下與先前東虜匯合，恐怕盧督臣危已。」

  孫承宗微微皺眉，道：「去叫曹總兵過來議事。」

  「領命！」

  楊廷麟答應一聲，騎著匹快馬奔赴昌平大營。

  此時的曹變蛟剛帶著親兵殺了一小隊清軍，連盔甲都沒來得及脫下，就急匆匆地跟著楊廷麟來見孫承宗。

  一進大帳，曹變蛟單膝跪地，撩起裙擺行禮道：

  「末將曹變蛟，參見太傅。」

  孫承宗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曹總兵不必多禮，如今與東虜開戰在即，卻還未找到賊虜大軍去向，若延遲日久，恐盧督臣所部有南北夾擊之險，你且說說，該如何應對?」

  曹變蛟站起身來，他聽孫承宗如此說，神色亦是凝重：

  「稟太傅，末將已將忠貞營內全部精騎派出，日夜打探賊虜動向。只是賊虜殘忍狡詐，所到之處雞犬不留。所幸這些時日生擒一些賊虜，末將回去定對他們嚴刑拷打，爭取早日打探出賊大軍動向。」

  孫承宗微微頷首，道：

  「嗯，此乃當下要緊之事。務必儘快查明賊虜動向，不可有絲毫懈怠。若能早日掌握賊虜行蹤，我們便能提前部署，占據主動。」

  曹變蛟抱拳應道：「末將明白，定當全力以赴。」

  孫承宗滿意地點點頭，示意楊廷麟將曹變蛟帶下去，吃完飯再歸營。

  此時，大帳內氣氛凝重。孫承宗亦是愁眉不展，崇禎將防守京師這千斤重擔交與他，他當然不敢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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