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李雲後事
2024-10-16 22:38:06
作者: 浮雲一抹萬事休
第386章 李雲後事
李雲還是走了,走的無聲無息。
也不知道她臨死前有沒有後悔過。
生命的死亡,是所有人不願,卻是所有人往那個方向走的路。
其實說害怕,我們也是不知道害怕什麼。
害怕無知無識?
害怕消失?
還是害怕輪迴當中的各種苦難?
但我們活著的時候,好像也沒怎麼幸福過。
所以這就是個很玄幻的事情,無解。
李雲走的時候是在秦淮茹走了之後的深夜。
據說人走的時候,是有感覺的。
李雲不清楚,她就感覺著一種大的難受,呼吸不暢,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然後就是整個人身心的輕鬆,困擾她多年的呼吸困難,供氧不足,就在剎那之間舒適了。
這個時候的李雲,像是機械著一般,她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
但那種對於死亡未知的恐懼,如今在李雲的心裡完全沒有了。
她起身,走到衣箱,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壽衣,仔細的給自己穿上了衣服。
李雲倒是想著去燒點熱水,給自己擦拭一下。
但她又清晰的感知到,以她身體的狀態,好像無法獨立完成這個工作。
所以,她無法乾淨的走。
李雲心裡泛酸,她躺到了床上,把曾經準備的遺書,全部拿了出來放到了床頭柜上面。
最後又把自家的鑰匙,壓在了遺書上面。
這個時候李雲,無恨無怨。
她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舒展了,但現實的情況卻是,她慢慢的蜷縮著,好像就那樣突兀的縮小了一圈。
她沒有故意去想什麼,但曾經生命里那些最快樂的,最痛苦的事情,猶如走馬燈一般,在她面前不斷的閃現。
李雲慢慢的陷入了自我的世界當中。
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舒服還是痛苦,很多身體的觀感,這個時候她已經感覺不到了。
包括身下的括約肌,這個時候的李雲,也是毫無感覺,所以各種身體裡的廢水就由兩個部位一起排出了。
她眼前猶如有星辰划過,她伸手想要抓住它。
就在不遠處,卻總是抓不著。
這讓李雲的面孔整個的顯得有些猙獰。
她伸出的手未曾縮回來,喉嚨里卻是「嘶嘶」的如同漏氣一般。
大體就是生命的終結吧。
······
院子裡清晨,伴隨著易家的一聲驚呼開始。
在院子裡洗漱的男女,聽到了驚呼,也不約而同的聚攏到了易家門口。
楊瑞華,劉海中媳婦等幾個上年紀的若有所感般走進了易家裡屋,正看到秦淮茹慌亂的把什麼東西往自己懷裡揣去。
一股屎尿惡臭,從床上傳了過來,這讓進去的幾個人,都下意識的掩鼻後退兩步。
但又感覺不合適一般的紛紛圍上床頭,看著床上呲牙咧嘴已然面色鐵青的李雲。
楊瑞華猶如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走啦?』
手伸進懷裡,正不知如何自處的秦淮茹下意識說道:「走了。」
「嘖嘖,連個送的人都沒有,可憐哦!」楊瑞華又嘆息道。
楊瑞華回頭對著秦淮茹上下掃視了一圈,輕聲問道:「淮茹,李雲家的鑰匙呢?」
「嘩嗒」本就心裡緊張的秦淮茹,下意識的一鬆手,鑰匙由秦淮茹腰間衣角處滑落了出來。
衣服裡面還是鼓鼓囊囊的,一看還是塞著別的東西。
楊瑞華與劉海中媳婦對視一眼,都是心裡有數。
劉海中媳婦好心說道:「秦淮茹,我聽我當家的說,好像李雲在街道那是留了遺言的,我家老劉作的證。
你自己注意點。」
這話一出,讓秦淮茹的臉立馬就臊紅了起來。
她伸在懷裡的手,掏也不是,塞也不是,一時之間竟然尬在了當場。
秦淮茹是每日例行般過來給李雲倒馬桶的,進來之後發現李雲張牙舞爪的模樣,下意識就驚呼了起來。
等到驚呼過後,才發現不對。
時間緊迫,現在院子裡正是人多的時候,也來不及她多想,眼見著床頭柜上有鑰匙,有紙張,有一些零錢包裹在手帕里,便順手操了起來,塞進了胸口。
只是就這麼恰巧就被楊瑞華她們發現了。
秦淮茹肯定不怕楊瑞華,閆家自己的屁股都不乾淨。但她怕平時在院子裡沒什麼存在感的劉海中媳婦。
現在劉海中正當紅的時候,要是他媳婦說一聲,說不定就會開全院大會批評秦淮茹一頓。
再聽到劉海中媳婦有這種說話,秦淮茹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時候的秦淮茹自覺就如一個小丑一般,她把懷中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臉色羞紅的說道:「我也就見師娘走了,怕人多手雜,先替著易家收起來。不然以後易師傅出來,沒法跟他交代。
沒什麼東西,一大娘你們看,就鑰匙,還有這個大概給易師傅的信。一點零錢,這還得給易大娘辦後事用呢。」
一大娘與易大娘這兩個詞讓劉海中媳婦覺得刺耳,她這段時間也是被人捧著哄著,男人有出息嘛,女人跟著享受榮光也正常。
可是秦淮茹這個時候說話肯定是情緒激動的,一激動就容易嘴瓢,就把【一】跟【易】說的差不多了。
這讓不知情的外人聽了,還以為是她嘎了呢。
劉海中媳婦也清楚秦淮茹不是故意的,不過還是翻了個白眼過去,冷言冷語的刺了一句說道:「那也應該等大傢伙過來了再收,我家老劉常說,一人為私,兩人為公。
像易家這種事,咱們自己就該知道避嫌。」
這玩意,直接就把秦淮茹幹的事坐實了。
楊瑞華這個時候開始做老好人,她也痛恨秦淮茹。按照閆埠貴之前分析,當初易中海挑唆閆埠貴寫信給何大清,就應該是秦淮茹在背後挑的事。
結果易中海進去了,閆埠貴也沒跑掉,反而賈家一點事沒有。
楊瑞華做老好人自然不是為了秦淮茹開脫,而是為了討好劉海中媳婦。
畢竟現在她家沒什麼當家做主的人,要不抱上大腿,老閆家在院子裡的日子就會很難熬。
楊瑞華對著劉海中媳婦討好的說道:「一大娘,這個事還是你來作主。男人們辦事業,咱們老娘們得把院內這些事料理好了。
讓他們在外面沒後顧之憂。秦淮茹,先把那些東西交給一大娘保管。」
這個時候,賈張氏推開圍觀人群走了進來。
剛才她在堂屋已然聽到了兩老娘們欺負她兒媳婦的事了,雖然是秦淮茹不對,但賈家肯定不會為這個事認錯。
如今見楊瑞華說話有誤,立馬搭話道:「一大爺劉師傅是在外面忙事業,伱家閆埠貴可是在裡面篩黃沙,你一個犯錯家屬,在這邊跟我們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易家的東西,一大娘保管也行。我家淮茹保管也沒錯,這段時候,可是我家淮茹前前後後的伺候。」
這玩意話里話外,就是為秦淮茹辯解。
劉海中媳婦皺著眉頭說道:「一人少說一句吧!院子裡有空的都忙起來吧!燒熱水替李雲潔一下身,誰去送個信給街道。
這個事李雲既然在街道辦留了信,估計就是她後事的事。
等街道來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其實院子裡以前遇到這些生老病死,還真是各家各戶老爺們家的事情。
所謂遠親不如近鄰說的就是這個,誰家有個什麼事,大家都伸手幫一把。
而剛才楊瑞華說的話自然有她的意思。
不論是討好還是提醒,也就是跟劉海中媳婦說,這個事不適合讓劉海中他們摻和進來。
這個跟時事有關,也跟易家沒人有關。
這個年頭,正好趕到了節點上,有很多事就不能做了。
像是李雲這個事,按理來說,就是送到火葬場一把火燒掉為好,甚至連李雲身上的壽衣最好都扒下來,換套樸素的衣服。
可這個事要是這麼辦了,那劉家在胡同里也就做不了人了。
這等於把欺負孤寡的名聲按到了劉家頭上。
按照院子裡的作法,哪怕是偷偷摸摸,關著大門也得簡單的給李雲辦場白事。
但現在劉海中正當紅,如果真那麼辦了,被別有用心者報到街道上去,那又是一個麻煩。
所以楊瑞華說的這個話聽到劉海中媳婦耳朵里,就是相當合適的。
劉海中媳婦既然聽懂了楊瑞華的意思,自然就不會把這個事攬到自家頭上,所以就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了街道身上。
反正只要街道來人,人家怎麼說,她們怎麼辦就是。
既然有老大發話了,自然是按條理進行。
這種事落到街道手裡,自然就是一把火的事情。
其他紙錢什麼的啥都沒有,這個也是正常。
劉海中還是出手了,畢竟當初他是見證人,所有一切都得他來收尾。
原先準備好的墓地,劉海中領了幾個人挖了個坑,一個小盒子就結束了李雲的一生。
這玩意沒什麼好說的。
倒是在事情辦完後,街道領導當著全院鄰居的面,把李雲跟街道辦的協議跟大家說了出來,賈家婆媳當場痛哭失聲。
整整三千大元啊,全部交給了街道辦處理。
關鍵這筆錢就算是易中海現在出來,也是沒辦法拿回去。
當初易中海為了保住自己的家產,進去後就跟李雲離婚了,把所有的財產房屋全部給了李雲。
然后街道讓劉海中帶著兩個人,把易家值錢的東西,全部給搜了出來。
賈張氏跟秦淮茹看到一樣,哭嚎一陣,就好像兩家關係真的多親一樣。
特別是李雲的私藏,那點黃白之物被拿出來之後,秦淮茹恨不得撲上去把那幾個小東西搶下來。
耳環,戒指,黃澄澄的都是好東西啊。
本來都該是她們賈家的。
這個時候的秦淮茹毫無後悔,只有恨意,她恨的自然是李雲,挖這樣一個坑,讓她當孝子賢孫照顧了這麼久,卻是什麼都沒得到。
秦淮茹像是想起什麼說道:「領導,領導,好像李雲是留下了遺書的。那遺書上寫啥啊?」
當時楊瑞華她們進來的急,秦淮茹都沒來得及把信打開。
如今眼見如此,自然要把最後的指望,全部放在了那封信上。
街道辦過來的幹事,翻了翻桌上的遺物,拿出一封信,看了看抬頭說道:「這個是寫給易中海的,我們會轉給他。」
秦淮茹哪裡肯如此結束,連忙哀求道:「領導領導,您打開看看,看看有沒有對我家的交代。
我照顧她這麼久,總要跟我告別一場吧?」
街道辦幹事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把信抽了出來,跟著劉海中一起看了一下。
只是兩人看完,神色古怪,街道辦領導含糊道:「沒有對秦淮茹有什麼交代。這裡面就是跟易中海的一些遺言。」
秦淮茹聞言,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怒火,立馬沖了上來,想著搶奪信件。
別說這個時候,劉海中身邊的幾個小嘍嘍還在,就算劉光天劉光福他們不在,就街道辦幹事那些經驗,也不會讓秦淮茹搶了這封信。
像是街道辦這種事處理的不少,大多數是孤寡老人遺產的問題。
有交代的,那不管是信件,還是證人,都是很好說。
最怕就是那種把信件毀了的人家。
為了什麼,自然清楚。
那種事後來多麻煩,街道辦幹事自然更清楚。
街道辦幹事下意識的往後面一躲,劉海中連忙喊道:「光天光福拉住她,太囂張了,敢當著領導面搶信件?」
劉光天劉光福也尷尬啊,要是個老爺們,讓他們抓他們自然不含糊。
可秦淮茹,本來就是他們這群大小伙,夢遺的對象。
如今讓他們近距離接觸,只是輕輕的拉扯著胳膊,兄弟倆臉就紅了。
雖然沒拉扯住,但秦淮茹卻是被劉海中的話語嚇住了。
秦淮茹喊道:「劉大爺,你也不用往我頭上戴帽子。
李雲病了這麼久,可一直是我前前後後的伺候。
李雲也在院子裡說她走了,她家所有的東西,全都交給我。
如今您突然說李雲一死,所有事都不管我秦淮茹的事了。
這個理,講到哪裡我都不怕。」
秦淮茹也是逼急了,畢竟里里外外最少小四千塊的事情。
秦淮茹自然不能讓這筆錢無緣無故的就跟自家無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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