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真相大白，桃林論武！

  第168章 真相大白，桃林論武！

  金九齡死了！

  作為苦瓜大師的師弟，又是六扇門三百年來「第一高手」，又被江湖稱為「天下第一名捕」，他的名聲不可謂不高。

  只是無論如何有名的人物，一旦化作冰冷的屍體，你甚至不如街邊無家可歸的野狗！

  「好劍法！」

  見到葉孤城那一劍的風采，慕容復則是不由撫掌輕嘆。

  金九齡為人深藏不露，武功深不可測，在以繡花大盜身份犯案之前，他在江湖就從未有過敗績！

  以他的武功，自然有資格自傲，但他卻太過自負，甚至自負到小瞧所有人。

  此番江湖的武功水準，可以用三個標準來描述。

  其一是小老頭吳明其次便是化名老刀把子的木道人。

  其二便是：葉孤城宮九、西門吹雪。

  其三才輪得到：金九齡。

  當然在此期間，隱去了獨孤一鶴、霍修等人，至於如今魔教教主玉羅剎的武功，則是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不過以他能擔任魔教教主的身份，武功最次也足以排進宮九、西門吹雪之列，甚至有可能擠入其一行列。

  說起來好笑，陸小鳳的江湖，這些一個個成名多年的高手，一個比一個善於演戲，凡事總會留幾分力，這才給了金九齡一種自負的錯覺。

  「本就是好劍法！」

  葉孤城看也不看倒在腳下的金九齡，只是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慕容復緩緩道。

  他與人交手，從不趁人之危，但今日對金九齡出手卻是個例外。

  而這時南王世子卻看著金九齡的屍體，突然開口道：「將金九齡的屍體用棺槨收斂，交還給苦瓜大師！」

  隨著他話音剛落，桃林外很快就多出幾名南王府的侍衛，眨眼間功夫就抬走了金九齡的屍體。

  聽到此處，慕容復則是意味深長看了一眼這位南王世子，心中不由感嘆這位世子的手段，同時也明白了為何一向高潔的葉孤城為何收一名皇親貴胄為徒，甚至還願意相助他篡權奪位。

  須知葉孤城何其孤傲，人如天仙，遠居天外，而天仙又豈會隨意墜入凡塵？

  而如今原因慕容復已經明白了大半，顯然這位南王世子的確有其不凡之處，才能引得孤傲如白雲城主也萌生了別的心思。

  「我輸了！」

  與此同時，隨著金九齡當眾自裁後，一直與慕容復暗中較勁的陸小鳳突然開口道。

  「哦？」

  慕容復聞言，只是稍稍抬起眉頭。

  「自從珠光寶氣閣一別後，我就一直想著正大光明贏你一次，但事實證明我還是輸了！」

  一向極少向人的低頭的陸小鳳，這一次卻是一反常態承認了自己徹底輸給了慕容復。

  「同時我還要感謝你，謝謝伱出手相助！」

  說道此處，陸小鳳居然鄭重嚮慕容復行禮道謝。

  一想到因為自己所託非人，差點導致薛冰身陷絕境，陸小鳳後背早已被冷汗所浸透……

  他並不是個傻子，自然明白像薛冰這般嬌柔美麗的女子，落入蛇王手中意味著什麼！

  因此他愈是清醒，整個人愈是後悔！

  而一旁的薛冰見到陸小鳳這頭倔驢居然選擇主動低頭，一時間也有些意外，甚至就連心中的悶氣也頓時消散不少。

  「你不必向我道謝！」

  見到陸小鳳主動低頭，慕容復也略感意外，可很快他就輕輕搖頭道。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家表妹，救薛冰也不過是順手為之，並不需要別人向他道謝。

  陸小鳳倔強道：「但這件事我必須要向你道謝！」

  慕容復聞言，只是看了陸小鳳一眼，並未言語。

  陸小鳳這個人，其實是個有趣的人！

  若非經歷了一些事，慕容復甚至還樂意做他的朋友！

  但眼下經歷了一些事，慕容復也明白為何陸小鳳會有「陸三蛋」這個稱號了。

  陸三蛋便是：混蛋、笨蛋、窮光蛋的意思。

  他為了朋友寧願上刀山、下火海，但很不巧自從二人相遇以來，陸小鳳的朋友便是慕容復的對手！

  「將他帶走吧！」

  慕容復忽然長嘆一聲，隨即便示意鄧百川二人放開了司空摘星。

  陸小鳳毫無疑問是個混蛋，但卻是有趣的混蛋！

  無論他的朋友如何連累他，他都總能釋懷一笑，或許這便是他人格的魅力！

  哪怕不喜歡陸小鳳的某些做法，但慕容復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多謝！」

  看著腳步虛浮無力的司空摘星，陸小鳳搶先一步扶住了他，同時順勢嚮慕容復道謝起來。

  「陸小雞……我……又連累……你了……」

  司空摘星靠在陸小鳳的肩膀，難得語氣複雜道。

  「司空摘星，你這個愛搗蛋猴精，現在你總該知道厲害了吧？」

  聽到此處，陸小鳳卻是微笑道，語氣里全然不將這些放在心上，反而有意提起了往日做的歌謠來緩和司空摘星的情緒。

  說話間功夫，陸小鳳便已帶著司空摘星離開了這片桃林。

  他的朋友很多，其中又不少精通的醫術的高手，眼下他便需要帶司空摘星去找他的這些朋友！

  與此同時，花滿樓此刻則朝著眾人主動行禮，隨後便快步跟了上去。

  而薛冰看著陸小鳳離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在那一瞬間好似理解他這個人……

  ……

  隨著陸小鳳與花滿樓二人離去，這片桃林的氣氛卻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慕容復與葉孤城二人同樣身穿白衣，兩個人各站一處，目光卻同時緊盯著對方。

  在這一刻，葉孤城身上好似爆發出一股銳利劍意，直衝雲霄。

  而慕容復周身氣勢也開始凝結，整個人好似化作一座山嶽。

  桃林中原本還有其他飛鳥走獸的聲音，但在此刻卻忽然變得徹底安靜下來。

  兩人隔空對峙，以自身氣機交鋒，這片桃林中雖沒有刀光劍影，卻又比刀光劍影更為兇險。

  「表哥！」

  這時候見到二人似又要交手，桃林中一直沉默不語的王語嫣則是眼露擔憂，突然開口了。

  「嗯！」

  慕容複目光一動，望向了身旁的王語嫣。

  而就是他這一開口，周身凝聚起來的氣勢也開始消散……

  見到這一幕，葉孤城眉頭輕皺，也有意收斂了自己的劍意。

  南王世子見到這一幕，原本眉頭緊皺的他，當即便笑道：「二位都是天下絕頂高手，一旦交手，必定會石破驚天，這一戰也必定會名垂後世！」

  「只是二位又非生死大敵，又何必要刀劍相向？小王斗膽，有個提議，二位不妨把酒論武，如此不傷和氣，又可一解二位難逢敵手的寂寞之感，不知如何？」

  他的笑容如似春風，看起來十分真誠。

  南王府謀逆之事將近，白雲城主又是計劃中的關鍵，眼下二人倘若交手，縱然能夠取勝，必然也是慘勝！

  因此南王世子，自然不願這一戰在計劃之前發生。

  「好！」

  慕容復早已明白南王世子暗中籌劃的謀逆大計，當即也不拆穿，只是看了自家表妹一眼，當即便點頭答應下來。

  而葉孤城見狀，也是輕輕點頭。

  作為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葉孤城自然明白南王世子心中的顧慮，因此心中暗嘆一聲後，也不在堅持。

  見到二人答應下來，南王世子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慕容復與葉孤城二人乃是當世少有的絕頂高手，他們二人倘若真要出手，僅憑他一人之言未必勸得下他們！

  他自恃已得白雲城主真傳不假，可卻有自知之明，以如今他的武功，卻是插手不得二人交手！

  很快在他的吩咐之下，這桃林中便多出了一些桌椅碗筷，以及那些出自五羊城名廚的拿手酒菜，王語嫣、阿朱、阿碧三女在鄧百川四人陪同下亦然入席。

  至於薛冰與歐陽情二女，也坐在了王語嫣身旁。

  她們二女不僅是紅鞋子的一員，也是江湖的一員，今日眼見慕容復與葉孤城即將論武，又怎願意錯過！

  見到慕容復輕抿杯中酒水，葉孤城突然道：「我的劍已在手！」

  慕容復道：「我的劍也已在手！」

  葉孤城道：「在哪裡？」

  慕容復道：「在心中！」

  葉孤城道：「心裡？」

  慕容復道：「我手中雖無劍，心中卻有劍！」

  葉孤城的瞳孔突然收縮。

  慕容復手中無劍，那麼作為他的對手自是看不見的！

  正因為看不見，所以就無所不在，無處不至。它可能已到了你眼前，已到了你咽喉，已到了你靈魂中。

  直到你整個人都已被它摧毀，還是看不見它的存在！

  一旁的南王世子緊緊握住拳頭，掌心已然被冷汗濕透，作為白雲城主的弟子，他自然這一境界的可怕之處！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這正是武學的巔峰！

  這已是「仙佛」的境界！

  別人或許不懂，葉孤城卻懂得的。

  別人甚至有些失望。

  大多數人，都要看到那樣東西，才肯承認它的價值，卻不知看不見的東西，價值還比能看得見的高出甚多。

  在這一瞬間，慕容複目中的光輝，似已將葉孤城壓倒。

  葉孤城道：「我懂！」

  慕容復道：「你當然懂！」

  天下聞名的「白雲城主」自然懂得「手中無劍，心中無劍」的境界，他若是不懂，這天下劍客恐怕懂得人也不多！

  見到二人好似在打機鋒，一旁的阿朱與阿碧二女有些懵懂，她們畢竟還是年幼，加之習武時間不長……

  但王語嫣與薛冰、歐陽情等女卻是眼露認真之色，以她們三女的武學境界尚且達不到這種境界，但不妨礙她們明白這一武學境界的高深精妙。

  至於鄧百川、公冶乾四人，無一不面色凝重，顯然他們四人早已清楚自家公子爺談論的武學境界何其難得！

  慕容復突然抬起頭，眺望遼闊天空，緩緩道：「但你可知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並非是武學至高境界？」

  「哦，請指教！」

  葉孤城眸中兩點寒星突然一亮，顯然是來了興趣。

  其實眼下的江湖，並不乏箇中高手，亦如金九齡，亦如獨孤一鶴，亦如霍修，亦如木道人……

  但他們這些人卻大多都有意藏拙，霍修如此，木道人亦是如此，而小老頭吳明隱匿海外，極少親赴中原。

  因此此番江湖的自然要比前人的江湖缺少了幾分精彩！

  缺少了頂尖高手間交手的磨鍊與感悟，縱然超然如葉孤城，也不過剛邁出了這一步不久，至於前路何在？

  他眼下也不過堪堪邁出半步而已！

  慕容復道：「若做到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到了劍即是我，我即是劍時，已差不多了！」

  葉孤城道：「只是差不多？」

  顯然他瞭然慕容復所說的境界。

  慕容復眸中神光一閃，嘴角露出莫名笑容，道：「果然不愧是白雲城主！」

  「但差一點，其實就是差很多！」

  慕容復看著面前的葉孤城，繼續緩緩道。

  而眾人之中，同為劍客的南王世子則眼露凝色，顯然慕容復所言武學境界已遠超眼下的他能觸及之境。

  慕容復道：「真正的武學巔峰，是要能妙滲造化，到無劍無我，劍我兩忘，那才真的是無所不至，無堅不摧！」

  他這一句話一出，冷傲如葉孤城面上也不禁變了顏色。

  不遠處王語嫣聞言，突然間好似想起了什麼，道：「昔年禪宗傳道時，五祖口念佛揭：『身如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不使留塵埃』。這已經是很高深的佛理了。」

  慕容復聞言，點點頭望向王語嫣道：「表妹你說的不錯！這道理正如『劍即是我，我即是劍』，要練到這一步，已不容易！」

  王語嫣道：「但六祖惠能說的更妙：『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落塵埃。』所以他才承繼了禪宗的道統。」

  慕容復道：「不錯，這才真正是禪宗的妙諦，到了這一步，才可堪稱是武學巔峰的境界！」

  阿朱皺眉道道：「這麼說來，武學的真諦，豈非和禪宗一樣？」

  慕容復微笑道：「普天之下，萬事萬物，到了巔峰時，道理本就全差不多，武學亦是如此！」

  薛冰道：「所以說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做到『無人無物，物我兩忘，時，才能真正到達化境，到達巔峰。」

  慕容復道：「可以這麼說！」

  歐陽情則看嚮慕容復的背影，好奇道：「不知慕容公子可否到了這個境界？」

  聽到此處，慕容復微笑不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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