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今夕江湖名人榜,昔年江湖第一!(上)
2024-10-16 23:04:23
作者: 我有夢想嗎
第233章 今夕江湖名人榜,昔年江湖第一!(上)
鳳凰集。
天色已暗。
一人從遠處緩緩地走過來,走到角落,背對著門,慢慢地坐下來。
一年前他來的時候,就是坐在這地方。可是現在這地方已如墳墓,已完全沒有一點可以令人留戀之處。
他為何還要坐下來?他是在懷念往事?還是在等候?
若是在懷念,一年前這地方究竟發生過什麼足以讓他懷念的事?
若是等待,他所等待的究竟是什麼?
是死亡,是真的死亡?
……
夜色終於籠罩大地。
沒有燈,沒有燭,沒有火,只有黑暗。
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他不知道獨自待了多久,遠處忽然隨風傳來了一陣悠揚的弦樂聲。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樂聲聽來,就像是從天上傳下來的仙樂。
可是他聽見這樂聲時,那雙空虛的眼睛,卻忽然現出種奇異的表情無論那是什麼樣的表情,都絕不是歡愉的表情。
樂聲漸近,隨著樂聲同時而來的,居然還有一陣馬車聲。
除了他之外,難道還會有別人特地趕到這荒涼的死鎮上來?
他的眼睛已漸漸恢復冷漠,可是他握刀的手,卻握得更緊。
難道他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而仙樂是種什麼樣的樂聲?從來沒有人聽過!
可是假如有一種令人聽起來覺得可以讓自已心靈溶化,甚至可以讓自已整個人溶化的樂聲,他們就會認為這種樂聲是仙樂。
但他並沒有溶化。
他自始而終都未曾動彈一下,依舊靜靜坐在那裡。
因為他叫做傅紅雪,他的名字是因為出生當天流的血,將滿地的雪都染紅。
而傅便是復的諧音,紅雪便是當年梅花庵的慘案,那一晚「神刀無敵」白天羽受馬空群埋伏,血戰一夜,絕境無生的白天羽才力竭而死。
而這一路上,白天羽殺得到處都有死人的血肉和屍骨。
白天羽一行十一口無一倖免。而三十名殺手也僅餘七人。
因此那一夜幾乎將梅花庵外的白雪染紅,因此花白鳳才特地給他起了紅雪的名字,為得正是讓他銘記住這份仇恨。
而他的名字正如他的人一般,冷冰冰,好似不具備常人該有的感情的一般!
他還是靜靜地坐在那,靜靜地聽著……
忽然間,八條腰系彩綢的黑衣大漢快步而入,每個人手都捧著個竹簍,竹簍裝著各式各樣奇怪的東西,甚至其中還包括了抹布和掃帚。
他們連看都沒有去看傅紅雪一眼,一衝進來,就立刻開始清潔整理酒店。
他們的動作不但迅速,而且極有效率。
就像是奇蹟一樣,這凌亂破舊的酒店,頃刻間就已變得煥然一新。
除了傅紅雪坐著的那個角落外,每地方都已被打掃得纖塵不染,牆上貼起了壁紙,門上掛起了珠簾,桌上鋪起了桌布,甚至連地上都鋪起了紅氈。
不久後那八個人出去肅立在門畔後,緊接著又是四個彩衣少女上前,她們手提著竹籃走進來,在桌上擺滿了鮮花和酒肴,再將金杯斟滿。
很快又是一行歌伎手揮五弦,漫步而來。
這時樂聲中突又響起一聲更鼓,已是初更,從窗戶遠遠看出去,就可以看見一個白衣人手提著更鼓,幽靈般站在黑暗。
更鼓響過,歌聲又起:
「天涯路,未歸人,
人在天涯斷魂處,未到天涯已斷魂……」
歌聲未歇,燕南飛便已走進來,他走進來的時候,好就似已醉了。
燕南飛是誰?
他是當今「江湖名人榜」的第一名,也是天下如今最有名的劍客,甚至被人譽為「天下第一劍客」。
花未凋,
月未缺,
明月照何處?
天涯有薔薇。」
歌聲落罷,燕南飛巳坐下來,坐在鮮花旁,坐在美女間,坐在金杯前。
琥珀色的酒,鮮艷的薔薇。
薔薇在他手裡花香醉人,酒更醉人。
琥珀色的酒,鮮艷的薔薇。
薔薇在他手裡花香醉人,酒更醉人。
他已醉倒夜美人膝畔,琥珀樽前。
美人也醉人,黃鶯殷的笑聲,嫣紅的笑臉。
他的人還少年。
少年英俊少年多金,香花美酒美人如玉。
美人兒拉住燕南天的手,並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有美人,有美酒,這一刻任何人都該完全忘記了人世間的悲傷、煩惱和痛苦。
但傅紅雪自始至終卻似眼前的一切視若枉然。
他的眼裡從來沒有鮮花,沒有美人,也沒有酒,卻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高牆,將他的人隔絕在他
們的歡樂外。
他久已隔絕在歡樂外。
更鼓再響,已是二更。
燕南天正與身旁的美人兒對話。
他杯中仍然有酒,薔薇仍然在手,有美人拉著他的手:「你為什麼喜歡薔薇?」
「因為薔薇有刺。」
「你喜歡刺?」
「我喜歡刺人,刺人的手,刺人的心。」
美人的手被刺疼了,心也被刺痛了,皺著眉,搖著頭:「這理由不好,我不喜歡聽。」
燕燕飛微笑著道:「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朵薔薇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開放的時候,有一隻美麗的夜鶯,因為愛它竟不惜從花枝上投池而死。
「這故事真美!」
美人眼眶紅了:「可惜太悲傷了些。」
「你錯了。」
燕南飛笑得更愉快:「死,並不是件悲傷的事,只要死得光榮,死得美,死又何妨?」
美人看著他手裡的薔微,薔薇仿佛也在笑。
就在這時,更鼓又響起!
是三更!
「天涯路,
未歸入
夜三更,
人斷魂。」
燕南飛忽然甩脫她的手。
樂聲忽然停頓。
燕南飛忽然揮手,道「走」
這個宇就像是句魔咒,窗外那幽靈般的白衣更夫剛敲過三更,這個字一說出來,剛才還充滿歡樂的地方,立刻變得只剩下兩個人。
連那被薔薇刺傷的美人都定了,她的手被刺傷/心上的傷卻更深。
車馬去遠,大地又變為一片死寂。
傅紅雪還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不聞、不見、不動。
燕南飛卻己站起來。
他站起來的時候,才能看見他腰上的劍,劍柄鮮紅,劍鞘也是鮮紅的
比薔薇更紅,比血還紅。
剛才還充滿歡樂的屋予里,忽然問變得充滿殺氣.
他開始往前走,走向傅紅雪。
他的人縱然已醉了,他的劍卻沒有醉。
他的劍已在手
蒼白的手,鮮紅的劍。
傅紅雪的刀也在手他的刀從來也沒有離過手。
漆黑的刀,蒼白的手!
燕南飛突然拔劍,看似是劍拔弩張,二人間將要誕生一場江湖傳誦百年的決鬥!
然而劍氣就在傅紅雪的眉睫間。
傅紅雪還是不聞、不見、不動!
劍光划過,一丈外的珠簾紛紛斷落,如美人的珠淚般落下。
然後劍光就忽然不見了。
劍還在,在燕南飛手裡,他雙手捧著這柄刨,捧到傅紅雪面前。
這是柄天下無雙的利劍
他用的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現在他卻要將這柄劍送給傅紅雪?
傅紅雪這一刻終於抬起頭,燈火下的他臉色更加蒼白,目光卻緊緊凝視著燕南飛手裡的這柄劍。
他的臉上全無表情,瞳孔卻在收縮。
燕南飛同樣也在凝視著慕容復,只是他的表情卻隱隱透露出一絲古怪,似乎他心中暗藏著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好似濺射起一連串看不起的火花。
傅紅雪忽然道:「伱來了。」
燕南飛道:「我來了。」
傅紅雪道「我知道你會來的」
燕南飛道「我當然會來,你當然知道,否則一年前你又怎會讓我走?」
二人看似一問一答,在即便眼下身旁有人,一時也難以明白二人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原因便在一年前,便在這鳳凰集,名動天下的第一劍客燕南飛,卻在此刻敗給了傅紅雪。
這個消息甚為隱秘,隱秘到普天之下只有一兩個人知曉。
傅紅雪在輕輕嘆息:「好長的一年。」
燕南飛也在嘆息,道:「好短的一年。」
一年的時光,究竟是長是短?
傅紅雪道:「現在你的事是否已做完?你的心愿是否已了?」
刀光漫天,劍細閃電。
刀卻仿佛很慢。
可是劍光還沒到,刀已破入了劍光,逼住了劍光。
然後刀已在咽喉。
傅紅雪的刀,燕南飛的咽喉!
燕南飛凝視著眼前這把漆黑的長刀,這一刻他好似又陷入了回憶之中,過了許久,才聽他緩緩道:「一年前,我敗在了你的刀下!」
傅紅雪道淡淡道:「你人雖年輕,可劍法卻用老了!」
去年,還是這個時候,他敗在了傅紅雪的刀下。
當初傅紅雪曾問過燕南天是否心愿已了?
但是燕南天的答案卻是讓人吃驚,他縱然有心愿未了,那也是他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逼他做出自己不情願的事情。
哪怕是傅紅雪也一樣!
而現在看樣子他也不願說出自己的事情,很明顯,他在赴死。
過了許久,傅紅雪終於道:「你是來尋死?」
……
與此同時,鳳凰集卻又多出一位訪客。
月色已深,一人悄然間漫步在這座已經死去的集市里。
世人只知走獸禽鳥,包括人本身會死,卻不明白集市也會死,比如眼前鳳凰集本身也已死亡!
街道雖不長,也不寬,卻也有幾十戶店人家。
世界上有無數個同樣的小鎮,每一個都是這樣子,簡陋的店,廉價的貨物,善良的人家,實的人,唯一不同的是,這鳳凰集雖然還有這樣的店人家,卻已沒有人。
一個人都沒有。
街道兩旁的門窗,有的關著,卻都已殘破敗壞,屋屋外,都積著厚厚昏灰塵,屋角檐下,已結起蛛網。
顯然這一年間,這座地處邊陲的小鎮發生了外人不曾知曉的事情。
這人漫步在這座死去的小鎮裡,好似隨意到再逛自己家的後花園一般,不一會兒他已遠遠看見一座酒樓。
突然有風吹過,將街旁一塊木板招牌被風吹得「吱吱」的響,隱約還可分辨出上面寫著的八個字是:「陳家老店,陳年老酒!」
這本是鎮上很體面的一塊招牌,現在也已殘破乾裂,就像是老人的牙齒一樣。
可是這座死去的小鎮,遠有這招牌更加可怕的事情。
臨街一間小店,它那本已腐朽的木門,忽然間被震散,一樣東西「骨碌碌」滾了進來,竟是個大如車輪,金光閃閃的圓球。
眨眼間這金球已直滾到他眼前,眼看著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沒有人能受得了達一撞之力,這種力量已絕非人類血肉之軀能抵擋。
而這白衣人只是忽然伸出手,準確的說,是一根手指。
這來勢不可擋的金球,被他用指尖輕輕一點,就已停頓。
也就在這同瞬間,金球突然彈出十三柄尖槍,直刺向白衣人。
而這人只是化指為掌,那鋒利槍頭還刺中來人,這看來重逾千斤的金球,便被他一掌印在上面。
他這一掌看似輕飄飄的毫無力道,然而這金球好似遭受千鈞之力橫掃一般,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呼嘯著撞進了那間「陳家老店」。
「嘭」的一聲牆面突然坍塌,皎潔的月光順著缺口照射進了這座本該無人的小店。
清晰將裡面兩個人影照射出來,一人持刀坐在角落,而一人雙手捧著一柄長劍,靜靜站在這人面前。
這二人正是傅紅雪與燕南飛。
只是這死去的小鎮,本該只有他們二人知曉,而眼下卻又突然間多出了外人,情形又開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這一刻夜空上方的厚厚雲層也開始散去,小鎮外的長街頓時籠罩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將街外那白衣人襯托得極為神聖。
來人一襲白衣,腰懸長劍,面目俊美,瀟灑閒雅,在月光下的他,渾身上下隱隱透露著一股塵世間少有的飄然之感,就似宛若天上降落人間的謫仙一般高潔,不染塵世間絲毫塵埃。
看著突然現身的白衣公子,傅紅雪與燕南天的目光,難得同時看向了他。
他們二人都可算得上如今天下少有的絕頂高手,自身眼力與見識,堪稱非凡,但卻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人物。
哪怕是金杯引滿,擁伎而歌,自詡瀟灑的燕南天,也在這樣的人面前,第一次被襯托得黯淡無光。
傅紅雪同樣緊緊盯著來人,曾有過無盡痛苦的經歷的他,心中也少有生出刺眼的感覺,甚至都忽視掉撞進酒樓內的金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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