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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絕望之前(下)

2024-10-16 23:04:53 作者: 我有夢想嗎
  第249章 絕望之前(下)

  正午,陽光滿天。

  傅紅雪的身影出現在一處茶館,他已按照燕南飛之前的吩咐,將卓玉貞交給他的朋友暫且照顧。

  並且他已休息了整整一天,甚至為了應對即將爆發的血戰,他又在熱水裡泡了半個時辰,將多日來的疲倦與泥垢被沖洗乾淨。

  眼下他已無顧慮,是時候卻該救他的朋友了。

  想到朋友這兩個字眼,傅紅雪全身上下的熱血都好似沸騰起來,三日前燕南飛拼死為斷後的一幕,至今讓他難以忘懷。

  近年來他已很少撥刀,因為他發覺用刀來解決問題,並不定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現在他的想法已改變.所以他必須儘快恢復體力。

  因為他已與燕南飛失聯三天,目前無論是燕南飛,還是那些的人下落他尚未得知,但他相信一定有線索留下。

  小鎮,一間茶館。

  有個人正在繪聲繪色朝人敘述著三日前的見聞。

  他是個樵夫,二十一歲,獨身,往在山林間的一座小木屋裡,每天只下山一次用乾燥的木柴來換食鹽,大米肥肉和酒,偶爾也會到城門後那些陰暗的小巷中去找一次廉價的女人。

  他砍來的柴總是賣給大路旁的茶館,他的柴乾燥而便宜,所以茶館裡助掌柜總是會留他喝碗茶再走,有時他也會自己花錢喝壺酒。

  即使在喝了酒之後他也很少開口,他並不是個多嘴的人。

  然而這三日來,他的話卻變得很多,他總是在講同樣的故事,甚至不厭其煩將這個故事說了至少有三十多遍。

  每次他開口時,都會先用:「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是我親眼看見的,否則我也不會相信。」來開頭。

  故事開頭,自然是從一把刀開始。

  只要親眼目睹了那一幕,才會明白那一把刀究竟有多麼可怕,刀光只是閃了閃,就將一匹高頭大馬分成兩半。

  他雖是個樵夫,可敘述起來的言語,卻偏偏極有條理。

  哪怕是他已在茶館裡連續說了許多遍這個故事,但是人們還是仍愛聽他繼續說下去。

  傅紅雪突然停了下來,他已經敏銳察覺到了什麼。

  茶館內的樵夫仍在開口。

  「有個看來就像是花花大少般的年輕人,用的劍竟是鮮紅的,就像是血樣,無論誰,只要一碰到他那把劍立刻就得躺下。」

  「他還有個朋友,一張臉白得發育,自得像是透明的。」

  「這個人更可怕……」

  但他這次卻很快停了下來,只因他忽然發現這個臉色發白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雙眼睛正刀鋒般地盯著他。

  漆黑的刀,閃電般的刀光,亂箭般的血雨…。』

  樵夫看著眼前的男人,又好似想起了當初的一幕,他下意識覺得胃部又在收縮抽搐,幾乎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他想溜,兩條腿偏偏已發軟。

  傅紅雪冷冷道:「說下去。」

  樵夫表情已經僵硬,顫抖道:「說什麼?」


  傅紅雪道:「那天我走了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樵夫擦了擦汗,道:「那天我看見很多事,但都沒有完全看清楚。」

  這件事他並沒有說謊,只因任何普通人見到這一幕,都會被嚇得六神無主……

  傅紅雪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個用紅劍最後怎麼樣了?」

  「他死了!」

  樵夫答案讓人瞬間心頭沉重。

  傅紅雪的手握緊,心下沉,全身都已冰冷,很久之後才能開口問道:「是誰殺了他?」

  樵夫道:「他本來是不會死的,你走了後,那些人都不敢觸碰他的劍,所以他也找個機會走了,走得可真快,簡直就像一陣風一樣。」

  他嘴裡在說話的時候,臉上也浮出了相應的表情。

  「可惜這時候卻來一個人……」

  似是想起那個人影,樵夫的眸子也好似亮了起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人,那個看起來像花花大少的年輕人已經夠俊秀了,但與那個人比起來好似……」

  似是接下來的詞語太過繞口,他一時未能想起來。

  「雲泥之別。」

  傅紅雪冷冷道。


  他已經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對,對,就是雲泥之別,那個人現身後就連殺數人,最後逼那位花花大少拔劍……」

  他沒有說下去也不必說下去,因為結局大家都已知道了。

  燕南飛僅存一臂,又與人死斗一場,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不可避免陷入疲憊。

  更何況那個人的武功奇高,燕南飛曾在孔雀山莊就與他一戰而敗北斷臂。

  如今僅剩一臂的情況下,又遇到了他,那麼在那種情況下結局都已註定了。

  傅紅雪沉默著,表面看來雖然平靜,心裡卻好像有千軍萬馬在衝刺踐踏。

  明月尤在,但燕子飛去,卻永不再回了。

  傅紅雪沉默了很久,才問道:「他的屍體呢?」

  樵夫道:「那個人離去後,剩下的人便將他的屍體交給了天龍古剎的僧人。」

  傅紅雪道:「天龍古剎在哪裡?」

  樵夫道:「聽說就在北門,可是我沒有去過,很少人到那裡去過。」

  他苦著臉,仿佛又將嘔吐,好似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旋即道:「天龍古剎只有個瘋和尚,據說他不但瘋,而且還喜歡吃肉,人肉。」

  ……

  陽光煙火焰.道路如洪爐。


  傅紅雪默默走在烘爐上,沒有流一滴汗,也沒有流一滴淚。

  他已只有血可流。

  ——能夠坐車的時候,我絕不走路,我討厭走路

  他恰巧和燕南飛相反,能夠走路的時候,他絕不坐車。

  他好像故意要折磨自己的兩條腿,因為這兩條腿就給他太多不便利痛苦。

  ——有時我甚至在走路的時候都可以睡著。

  他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又好似察覺到了什麼東西,想要重新返回去找那個樵夫。

  因為那個樵夫所說的一切,實在太過通順,簡直不像是一個不識字可以說出來的故事。

  像是有人在暗中指引著他,指引著,他前去這個叫做天龍古剎的地方。

  他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他已經嗅到了太多次這種味道,他最痛恨也厭惡這種味道,所以他必須去找這個樵夫在問個明白。

  不過街邊的老茶館裡早已沒了他的身影,在茶館掌柜的指引下,他來到了一處陰暗的小巷。

  陰暗骯髒的窄巷溝渠里散發著惡臭,到處都堆著垃圾。

  傅紅雪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

  他眼睛裡發著光,握刀的手上青筋凸起,仿佛很興奮,很激動,也很痛苦。

  好似想到了什麼?


  一扇破爛膠木板門後,忽然閃出個戴著茉莉花的女人。

  花香,廉價脂粉,和巷子裡的惡臭混合成種低賤而罪惡的誘惑。

  這種味道,他很熟悉。

  他曾在一個心愛的女人身上嗅到過這種味道,那個女人的叫做翠濃,為了保護他而死在了他的懷中。

  或許是想到了這些痛苦的記憶,他的身體突然有些痙攣,他僵硬的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很清楚自己的毛病。

  「裡面有張床,又軟又舒服,再加上我和一盆熱水,只要兩錢銀子。」

  女人已將自已一張脂粉塗得很厚的臉故意接近傅紅雪,一隻手己悄俏過去,故意貼近了傅紅雪大腿的根部。

  她笑著道:「我只有十七歲,可是我的功夫好,比小桃子還要好……」

  她笑得很愉快,她認為這次交易已成功了。

  因為這個男人的某一部分已有了變化。

  傅紅雪蒼白的臉已經發紅,他不僅僅想要嘔吐,也很憤怒,憤怒自己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控制不住自己。

  戴著茉莉花的女人身子挨得更近了,似乎也動得更快。

  傅紅雪的手突然揮出,重重捆在她臉上,她的人也跌倒,撞到木板門,仰面跌在地上。

  奇怪的是,她臉上並汲有驚訝和憤怒,卻露出種說不出的疲倦,悲哀和絕望。

  這種悔辱她早巳習慣了,她的憤怒早已麻木,令她悲哀的是,這次交易又沒有成功。


  今天的晚飯在哪裡?

  僅憑一串茉莉花是填不飽肚子的。

  「告訴我小桃子在哪兒?」

  傅紅雪已經轉過身,不忍再看她,同時又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掏出來,用力擲在她面前。

  「就在最後面靠右首的那一家。」

  女人俯下身子,不再看傅紅雪,開始低頭撿起了散落在地下的銀子。

  傅紅雪強烈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儘量讓它開始恢復,讓自己忍住嘔吐。

  很快他便來到了小桃子的地方。

  巷子裡只有一扇門最光鮮體面,甚至連油漆都沒有剝落。

  看來小挑子非但功夫不錯,生意也很不錯。

  門裡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而這本身就很反常!

  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和一個生意不錯的女人,在一問屋子裡,怎麼會如此安靜?

  傅紅雪很快就推開了門。

  然而小挑子已死了,和樵夫一起死在了鋪著大紅繡花的木板床上,鮮血將那床大紅繡花被染得更紅。


  血是從頸子後面的大血管里流出來的,一刀就已致命。

  殺人的不但有把快刀,而且還有極豐富的經驗。

  傅紅雪對此並不感到驚訝,一個樵夫本就不該有那麼好的口才,況且他連續三日不出去砍柴,又哪裡來的銀錢吃喝嫖賭呢。

  這件事本身就很反常。

  而且那故事他說得太熟,太精采,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能完全配合,就好像早巳練習了很久。

  從這些線索推理助結論已很明顯。

  —他故意留在人最多的茶館裡不停地說故事,為的就是等他現身。

  有人給了他筆錢,要他說謊,說給自己聽。

  所以現在他們又殺了他滅口。

  這一切傅紅雪已經歷得太多,他好似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只是他們為何要執意將自己引至天龍古剎,莫非哪裡已經設下了陷阱?

  傅紅雪不能確定。

  可是他已下了決心,就算天龍古剎是個殺人的陷阱,他也非去不可。

  突然間血泊中那赤裸的女人突然飛身面起,從枕下抽出一把刀,直刺他的胸膛。

  後面的衣櫃裡也有個人竄了出來,手中一柄銀槍毒蛇般地刺向他的背。

  這是絕對出人意料的一著。


  但傅紅雪卻依舊神色如常,好似早就預料了這一招。

  他這半生曲折,所遭遇過的埋伏與暗殺已經是多不勝數,多到自己已經記憶有些模糊。

  傅紅雪沒有動,也沒有拔刀,他根本用不著招架閃避。

  只見刀光一閃,這看似配合默契的二人身影便同時栽倒,二人死前雙眼中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因為他們的死法都一樣,都是被人同時斬下了頭顱。

  但他卻只出了一刀,然而這一刀便取走二人的性命。

  二人的屍體倒在他的腳下,殷紅的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地面,但傅紅雪卻莫名感到疲憊。

  短短一月間,他所經歷的事情,卻比之前都要複雜。

  十八年前,那個人曾與葉開並肩抵抗魔教南下,然而十八年後,重出江湖的他,所做的事情卻讓傅紅雪感到陌生。

  還有燕南飛與公子羽的過往,傅紅雪雖然從未主動開口,但他卻明白燕南飛與公子羽二人早年肯定有著密切往來。

  但為何後來二人又分道揚鑣,最後甚至刀劍相向。

  可是這一切疑問,都隨著燕南飛的死都徹底石沉大海。

  或許多日來的刺激,讓傅紅雪精神始終緊繃在一起,如今隨著埋伏在暗中殺手的死亡,他適才剛剛才勉強控制住的身體開始僵硬。

  他明白。

  他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他身體開始痙攣,渾身上下開始控制不住的抽搐,他竭力控制著自己,甚至將雙唇咬出了鮮血。

  但他下一刻他的身子還是捲曲抽搐,不受控制地向外嘔吐。

  眼下的他脆弱如同一個幼童,完全沒有自保能力。

  哪怕路過的野狗,也能輕鬆將他餐食分屍。

  就在他不受控制口吐白沫時,一個人影卻緩緩接近了他。

  她的身上帶有那熟悉的劣質胭脂水粉的味道,隱隱間傅紅雪還能勉強看清楚她的耳邊別著一枝白色的小花。

  她緩緩俯下身子,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

  傅紅雪有心想要反抗,但眼下的他渾身都在抽搐,根本做不出任何像樣的動作。

  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覺……

  PS:古龍先生對待傅紅雪這個角色好似賦予了太多磨難與煎熬,但好在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個還算圓滿的結局。

  所以對於周婷的描寫,還是不能省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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