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針鋒相對

  「東嶺郡稽查司？！」

  聽到這，季川思慮片刻，隨後像是想到什麼，正色道：「鄭一禪是你什麼人？」

  「哦？又是個故人，哪位見上？我卻是認不出來。」

  聽到此話，季川眼眸倏忽冷下來，如同射出寒冰：「鄭一禪！」

  ……

  此時荊州府上空，也出現了一道同樣的極光，只不過其內呈現的是小仙府內部景象。

  荊州牧府內涼亭，正穿著道袍摸著鬍鬚的荊州牧劉繼和對面坐著的一名健壯老叟騰地站起身來，顧不得嘩啦散落在地的棋盤，抬起頭望向天空。

  「這？！」

  感受到這股氣息，兩人瞬間挪移到最高處燈塔之巔。

  「混元九轉仙陣！」

  「怎麼可能？！」

  健壯老人再也沒有剛才慵懶氣度，此時驚愕間開口：「是誰，又是因何啟動這挪移大陣？！」

  對視一眼，都從中看到那不敢置信的猜測——

  「若任由其降臨，整座荊州府將化為芥粉！」

  老者怒目圓瞪，此時心神激盪，身軀一震，一股巨大壓力席捲周圍，竟然也是神通境強者！

  「老道！你我神速在身，或可護持親近的四五人先走，算著時間，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劉繼皺著眉頭，只是將目光注視在如幕布的天空上。

  眼見季川正在對峙的景象眯了眯眼睛。

  他見著兩人間的威勢愣了愣，隨即有了決斷，片刻出聲：「救濟百姓本是我職責所在，並不敢擅離，當立即召集所有人，啟動荊州府大陣，預備衝擊！」

  「你……糊塗啊，那可是小仙府！這麼大的秘境砸下來，誰也擋不住！況且我們修了這麼久的長生，難道要輕易折損在這？既有不可違抗的大勢，你又有上頭作保，當能安然……」

  說到一半卻被劉繼揮手打斷：「若要做那逃兵，你且去也……」

  一身道袍被體內鼓脹的氣機吹得膨脹起開，翻卷的氣流如龍捲直衝天宵。

  「我劉繼這輩子，從不用背後向敵！」

  老者囁嚅幾下，仿佛又看到當年，那名叫劉繼的道童臨危受命，毅然決然踏上長河之會的擂台，力挽狂瀾大夏於將傾。

  又仿佛看到被稱作劉大人的荊州牧，一人阻攔萬軍的豪邁與悲壯。

  而自己只是他身後的一道背景罷了。

  只是，時間已逝，年華已老，物是人非下，誰能做到從始至終脾性不改？

  劉繼做到了！

  可就算劉繼挺身而出，將荊州府大陣啟動，就算集合整個荊州府之力，可最多可以將其阻攔片刻罷了，該死的人還是要死！

  甚至由於自己在陣心，在兩界交融的瞬間會受到最多衝擊而最先消亡。

  自己身後還有子嗣，還有牽掛，不能陪他胡鬧！

  長嘆一口氣，衝著城內幾處袖袍揮動，幾道人影倏忽被他收到袖子內。

  什麼都沒變，自己仍是一道背景罷了……可至少有命活著！

  「人各有志，劉兄……珍重！」

  話畢，化作一道長虹離去。

  劉繼卻看也沒看，只是盯著半空中二人，落在季川那道明亮雙眸，其中能看到沸騰的戰意！

  輕輕一笑，隨後莞爾：「老道我搏了一輩子的命，今天就陪小友你再胡鬧一番！」

  輕輕招手，城內某處一道宏光先是閃電射入手中，隨後才有刺耳的嘯鳴聲傳開。

  ……

  高台上本就是廣闊所在，在其中一名神通境老者毫不留戀疾馳消失在天際後，荊州府內一些帶著希冀的目光陡然暗淡。

  此刻，又重新燃起。

  定睛看去那道驚鴻竟然是一柄丈八長槍，其上幾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閃爍光芒——

  「驚龍槍！」

  驚龍一出，四海昇平！

  有人驚呼出口，就見到塔樓上的劉繼輕輕撫摸了一下手中的老夥計，槍身發出一陣歡快的嚶鳴。

  「老夥計，跟著我這些年受苦了，今日，叫你我再痛快戰上一番！」

  話音剛落，那驚龍槍便化作一道流光在各個坊市內穿行，數道大喝聲剛傳來便戛然而止。

  再返回時，上頭竟然淌著血滴。

  輕輕一抖，鮮血在塔樓頂端灑出一串殷紅的梅花。

  他深吸一口氣，滾滾音浪化作波紋四散：「吾乃荊州牧劉繼！荊州府內的魑魅魍魎皆已肅清，望諸位竭力對敵！」

  「荊州府內所有修者聽令，城內所有修為超過聚氣境者，分別至坎、離、兌、震、巽、乾、坤、艮八陣眼待命！」

  隨著他腰間象徵荊州牧的腰牌發出微光，城內倏地亮起數道亮光，分別對應著八處陣眼。

  而他之所在，便是陣心！

  「全城所有人，準備好被守護大陣之力汲取，隨我全力阻攔仙陣降臨!」

  隨後，剛剛陷入巨大混亂是荊州府，卻在那老人摧枯拉朽的震懾下，重新匯聚出些許秩序。

  「喏！」

  ……

  此時，街邊茶攤，顧不得腳邊碎裂的茶杯，刁伯之呆呆站著，只是看著天上的景象，嘴裡苦澀難言。

  內心剛剛飄散不久的身影又重新匯聚起來，重新化作他的夢魘。

  「鄭一禪。」

  愣愣不能言，隨後卻見到天上景象一變，對峙的一方率先朝前走去。

  季川？！

  ……

  仙府內。

  除了對峙二人，其餘人猶如掉入旋渦，只見兩人間空氣陡然波動旋轉，元氣竟然被兩人目光攪動！

  渾身如同尖刺般刺痛，卻動彈不得。

  神通境氣機交鋒！

  在所有人驚駭間，季川朝前邁步。

  「滋滋。」

  猶如實質的殺意開始在場內瀰漫，隨著兩人距離越近，周圍人越難受，就像是被沙土掩埋般痛苦。

  「噗！」

  王浩之修為最差，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這才感覺好受一些。

  季川輕輕揮手，一道氣旋便帶著王浩之脫離戰場，極速朝著所來大陣迷霧深處飛射而去。

  就這麼一愣神的時間，一道人影化作流光疾沖！

  鄭一禪！

  卻是根本不顧高手風範，在季川分神的剎那一瞬間襲來！

  「主上！」

  「神通境氣機交鋒下，竟然還敢將心神離開，是不知道神通境強者對決，一步先，步步先的道理？」

  郝玉、郝妙姐妹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一絲喜色。

  神通境強者神通無數，可神通千差萬別，且神通境的神通很難作用在同境界人身上，大部分對拼的還是底蘊。

  只有身具複數神通之人，才能對同境界形成碾壓。

  而這在剛踏入神通境的人身上是不可能的，因此在氣機交鋒上落後一步，就能叫他陷入巨大危機當中。

  一般而言是這樣的……可季川，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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