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初入前線
清晨。
馬蹄聲踏破峽谷寂靜，一眾體態雄渾，肌肉虬結且四蹄如雪花的馬兒魚貫進入峽谷，踏雪妖馬背上的正是隨第一批小隊前來的季川一行十人。
刁師應下他請求後，也就在第二天，便得到詔令，眾校尉與四名小旗一同出發，在快到竹溪鄉的時候兵分四路，他們這一隊隨著一名小旗前往此處。
待走到峽谷盡頭，一座關隘映入眼帘——
上虎關！
這關隘地勢險要，正巧扼住竹溪鄉南大門，關前狹窄，最窄處僅餘一騎通過，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
舉著令牌，有人核對了暗號，又將一名校尉用吊籃吊上城牆，核對無誤後這才將關隘大門打開。
等過了這關隘，再往前都算前線，因此幾人都打起精神。
走進關隘，能感覺到守城軍士的戒備，不時還能見到前面撤回來受傷的軍卒。
能從這些人眼眸中觀察到深深的疲憊。
疲憊？
季川心中一凜——
怎麼會疲憊？
東嶺郡管轄十縣，一縣下轄七八個鄉鎮，僅藥王谷這一個最多盤踞三四個鄉鎮的勢力，上上下下最多幾百號人，就能讓參與進來的軍隊兵士如此疲憊？
就算是軍隊起的作用只是圍而不打，遇到精英帶頭突圍，不還有軍內好手和巡查司精銳撐著？總不會讓普通軍陣去與藥王谷精英對耗才對？
仿佛是見到眾人疑惑，帶隊的小旗柏廣浩回頭冷漠道：「據報上來的消息，這藥王谷是有些邪門，周邊幾個鄉幾萬百姓都悍不畏死，因此軍足們都畏手畏腳，這其中情形待你們去了前線就知曉。」
頓了頓他又提醒道：「我可是先給你們提醒，就算見了普通百姓也要多留一個心眼，最好不要同他們貼的太近……」
說罷就一擺馬頭，魚貫通過這一處關隘。
……
又行了半日，眾人眼前出現一處營盤，點點白色帳篷布放其中。
塔樓上的哨子見了幾人，吹起鳴哨，一行人從營盤中迎出來。
「柏廣浩！」
「胡明！」
名叫胡明的百將抱拳：「眾位黑翎衛的兄弟，一路奔波而來辛苦了，上頭下的命令是不叫走了一人，每日我都派人巡視不停，若遇到了有人突圍，到時候就有勞諸位了。」
季川瞭然，他們僅僅負責這片防線的幾處，若是遇到精英突圍就需要有人頂上去，待拖住其腳步大軍壓上來，絕對叫這些人吃不了好。
晚上，營帳內，幾人盤膝而坐，柏廣浩朗聲道：「諸位，我等得到的命令是守住這道防線十日，十日後，待大軍完成合圍，第二批巡查司兄弟們趕到，我等隨大軍一同殺進藥王谷。」
聽得這番話，幾人心中一凜，軍隊的動向藥王谷的人應該也能察覺到，最兇險的應當就是最後幾日了，不知道這些人能否擋住反撲。
又見其說道：「這次前來，很多隊伍中世家子和有些門道的都劃在第二批，因此有一半以上的人我都不熟悉，什麼境界，擅長什麼？從你開始，一個一個說。」
眾人瞭然，這次劃到第一批的大部分都是沒有跟腳的泥腿子，但也是他們掙命改運的良機，境遇如此相同，如此對視幾眼，幾人眼中都多出幾分認同感。
他伸出手指一點，指向一旁不認得的五人中一人。
「胡永昌，聚氣境初期，擅長用刀。」
「李朗，聚氣境後期，擅長暗器。」
「王鵬山，聚氣境中期，擅長拳腳。」
他視線轉向第四個人，眼神一亮——
這傢伙氣度不凡，隨意坐在那，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破綻，抬眼看過來，目光如電：「程如意，聚氣境圓滿，擅長……劍。」
輕飄飄的話語卻引得周邊幾人一陣譁然，這才注意到其袖口的三道雲紋。
三紋校尉！這修為已夠了標準，說不得這次立功後就能升為小旗！
柏廣浩一頓，仔細朝他看去：「程如意，這名字有些耳熟，是……是東嶺郡城，程家的二公子？！」
這傢伙湊什麼熱鬧？！
第一批兇險絕對超過第二批，大部分是沒有跟腳的泥腿子。
可還有一些是有真有本事的，要在血里火力鍛鍊一身本事，與郡里的其它金玉其外的廢物一比，這才是真正的青年俊傑！
他眼眸中生出一股讚嘆，抬手在其肩膀上拍拍，咂咂嘴，片刻後才將目光轉向最後一人。
其穿著一身合體黑色魚鱗服，盤腿坐在最後，剛才他都幾乎沒有注意到，這等斂息功夫……
看向其袖子上的一道雲紋。
自嘲一笑——想什麼呢，這小子最多聚氣境初期。
咧咧嘴，已不報希望，就等著他說完好根據幾人修為安排一番，一隻大手已伸出去準備在他肩膀上象徵性拍一拍，結束介紹。
「季川，如意境初期，擅長殺人。」
我就說嘛……只是個如意境初期……
伸出的大手剛搭在其肩膀，整個人愣在原地，周圍幾人也仿若聽錯了一般將目光全部注視過去。
這小子說什麼？如意境初期？！不是在開玩笑？！
柏廣浩將眸子嗖地轉回來，目光盯著他訥訥說不出話。
如此年輕的如意境！
百戶的關門弟子聽說不也才準備衝擊如意境中期？這小子一身修為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了！怎麼才會是個一紋校尉？
軍中無戲言，若是這小子胡說八道一通，想著讓周圍人讚嘆，可上了戰場，若是因為胡報修為導致同僚死傷，自己真有可能將其清出巡查司隊伍……
他眉頭已蘊了些怒火，卻陡然一愣。
他腦海里陡然想起自己聽到的一則趣聞，聽說有一人在參加校尉考核的時候滅了藥王谷棄徒，這也是此次藥王谷事發的緣由，聽那些人說，其中就靠的是一名說自己擅長殺人的傢伙。
那傢伙叫什麼名字來著……
就是季川！
稽查司？！
翻騰的記憶重新壓過來，他可是被上一任稽查司的天驕狠狠壓服過，怎麼剛舒坦了兩年，沒多久又蹦出了個妖孽？！
一旁靜坐的公子程如意剛享受了片刻周圍人的讚嘆，聽到這話也驚詫將目光注視過去。
如此人物？
東嶺郡上下一百多號巡查司同僚，怎麼沒聽過此人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