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歷史的車輪轉動

  擋不住！

  怎麼可能……這是什麼煉體功法？霸道超過了師父賜給自己的殺意鍛體拳！

  這可是如意境上品鍛體法！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翻湧而來的力道將她如同破布麻袋般推出去，一瞬間，身體表面的防禦就要被擊穿！

  「夠了。」

  聲音剛至，一道身著道袍的身影已站在兩人中間。

  季川眼神一縮——是劉繼！

  他是什麼時候到現場的？

  以現在的目力卻根本趕之不上，甚至連通感也沒能及時發覺，就好像本人一直就站在那裡一樣。

  見他手掌模糊了一下，正要倒飛出去的陳沫然就如同沒有重量般輕飄飄飛至他身側。

  一切如同被按下暫停鍵，只有一道透明漣漪活動自如，如閃電般擴散開，形成了一道透明圓球。

  緊接著，一切恢復如常。

  翻湧的音波和四射的雜物都被局限在這小小的幾丈空間內，那道透明的圓球閃現了一瞬，又緩緩消散。

  「嘩啦！」

  砂石、泥土、碎裂的磚塊，此時才如同下雨般飄散下來，在三人身邊圍成了一個規則的圓。

  怎麼回事！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周圍一切怎麼會停滯下來，只有思維如常？

  根本理解不了！

  不對，只有一種可能……這就是神通境所說的神通！

  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過去！

  他眼神中的驚訝消散，被一抹名為好奇的神色占據。

  不，不能說是好奇！

  更像是渴望！

  是渴望早些達到神通境界，體會神通奧妙！

  劉繼瞥了一眼季川，從其中讀出了這股更深的情緒，滿意摸摸鬍子。

  「師……師父！」

  剛才還霸道得不能行的陳沫然此刻如同一隻小貓，溫順地低下頭：「弟子無能，給您丟臉……」

  劉繼輕輕揮了揮手，止住了她話頭：「剛極易折，為師能教給你的已然不多，剩下的路你要自己探索，何時能將怒意收發自如，只在需要的時候爆發出來，你才能摸到下一個小境界的邊。」

  「是！」

  「至於你！」

  他對著季川滿意點點頭：「跟著我，陪我走走。」

  「喏！」

  ……

  庭院內，池塘邊。

  一大群錦鯉見到岸邊有人都蜂擁游過來，張大嘴巴在池塘一邊翻湧滾動。

  劉繼如同尋常老人一般，從玉壇中取出一些魚食，投入池塘。

  見到魚群爭相爭搶，出聲問道：「見此情景，有何看法？」

  「您……魚養得不錯？」

  「……」

  劉繼差一點被口水嗆住。

  本來準備以魚群爭搶為起始，好好講講這天下熙攘，皆為名來，皆為利來的境況，怎麼從這小子嘴裡說出來如此煞風景。

  再接下來的道理簡直味同嚼蠟，實在說不下去。

  看來，季川也是個性情中人……

  於是轉身，換了交流方式，毫無遮攔問道：「你可知，為何我要給你個機會，選你攀上這眾人都在爭搶的小仙府之巔？」

  「卑職不知。」

  「因為，我從你眸中看到了渴望、看到了堅韌、看到了決心，唯獨沒從中看到一點……」

  「那就是敬畏。」

  季川眼睛一縮——這一句道出了他來到這世界後的唯一破綻！

  是，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除了一開始要用面板掙命，到後來僅僅是為了讓自己能更進一步，能看一看更高處的風景，卻對這世界的一切少了敬畏。

  就如同……仍舊當自己是一位過客？

  這實在怪不了他，作為現代穿越而來的靈魂，天生就對這古代世界的王權缺少敬畏，對這世間的一切有些遊戲心態。

  什麼天賦王權？什麼高深境界？

  他都不懂，只認識手中的拳頭，有了面板，何處去不得？要那權力有何用？美女、財寶、權傾天下……終究不過是壽數有限的凡人罷了，到頭來不還是成為冢中枯骨？

  那境界再高，有朝一日也要爬上那山峰之巔，看看上頭景色！

  正是因為有這些思想，才導致修成精了的劉繼看出。

  這老頭，僅見了寥寥數次，便判斷出來自己的想法，真不愧是活了這麼久的老古董。

  季川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收起輕慢心思，鄭重道：「不知劉大人有何指教？」

  劉繼緩緩回身，蒼老面龐上的眸子散發出攝人心神的光芒：「你有欲望，也有實現你欲望的實力，老朽要求不多，我盡全力給予你便利，將你以最快速度推上你最想要達到的絕巔，但與此同時……」

  他臉上顯露出一抹追憶：「……我要你一個承諾。」

  承諾？

  承諾可大可小，不妨一聽。

  思慮片刻，季川朝前半步微微躬身抱拳：「請劉大人講。」

  「我要讓你在我逝去之後，保荊州府三十年太平，我要……」

  他停頓片刻，臉色顯露出一絲紅暈，胸口卻止不住咳嗽起來：「咳！咳！……我要在將來，若四公主有恙，你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協助，至少，保……四公主一條性命。」

  眼神震動——

  四公主？

  他內心終於瞭然。

  這荊州牧劉繼是在上保險！

  看剛才樣子，應該是有什麼傷一直未愈，到這個年紀也許再拼幾次連命都保不住。

  他這是安排後事，難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已有了死志？

  還有多久，五年？十年？

  當然，要保荊州府三十年太平這個要求很多人都可以達到，至於另一個……也許真的非他莫屬。

  龍子爭嫡！

  想要在這王權社會下硬著頭皮保下一位爭奪失敗的皇女，一般人絕對做不到，唯有對王權毫不在意的自己能做到！

  這才是他真實想法，什麼天賦，什麼才情，都不是，他看中的事自己這個人！這個在大夏統治下幾乎見不到的人！

  望著神色逐漸平靜下來，一雙眸子如同秋泓清泉正凝視過來的老道。

  季川心中思量片刻。

  這件事不是不能接……剩下，就是要看看他能給的和自己要付出的是否對等，況且「力所能及」四個字，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多了。

  只是一場交易罷了！

  想明白，微微站直了身子，他也不再假意逢迎，直白開口：「我能得到什麼？」

  對面劉繼眼眸中浮現出濃濃的欣賞。

  見到季川這麼快就轉過來彎，也明白這就是一場赤裸裸的利益交換，他身份轉變不可謂不快！

  是個好苗子！

  他微笑著開口：「好！便由你先開價！」

  ……

  暖洋洋的陽光照射在荊州牧庭院中，一老一少輕輕站在涼亭內，微風徐來，廳內花香飄散，仿若能從其中看到大夏未來的路。

  換句話說——

  歷史的車輪開始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