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真的沒問題?

2024-10-16 23:59:52 作者: 碎葉冬青
  此人是原昇州城守備,當年戰事緊急,從昇州借兵,後得到賞識便留在平遙城,一直到現在。

  「小人雖然參與了薛家口戰役,但身在守城軍中。」

  這之後他將所知道的薛家口戰役說出來。

  「若說內情,陶將軍父子三人出兵想要奪回薛家口的計劃被岐人知曉,岐人藉此機會將陶家軍圍殺,陶姑娘帶人衝破包圍,跑回來報信,這才讓守城軍有了防備,不至於被岐人趁勝追擊。」

  當時情況緊急,陶雲傾身受重傷,回來報信後昏迷,守城軍緊急啟動護城措施。

  但因為戰備主力都被陶家軍帶走,回來的沒幾個,城中力量空虛,岐人大軍趁勝追擊,差一點就破城。

  他們依靠天險才堪堪守住平遙城,但那一役讓大盛元氣大傷,朝中不得已破格提拔許晏舟,封二品鎮國大將軍,帶兵鎮守平遙城。

  從此人所言聽來,似乎沒有他們想像中關於陶雲傾的內幕。

  難道真的誤會她了?

  又在問了些細節,陶雲傾不僅無過,反倒有功。

  陶雲傾曾因功受到嘉獎,只是因為薛家口戰役太過慘烈,大軍幾乎被殺的片甲不留,聖上只給了流水般的賞賜。

  當時許多言官對此不滿,陶家父兄皆戰死,唯一活下來的女兒只得了賞賜,連個俸祿都享受不了,未免寒了將士的心。

  這些事在場之人都清楚,除了平二,其餘的人都是跟著許晏舟從京城而來。

  如果陶雲傾沒問題,那就是張虎的問題了。

  平二怔怔出神,他無法相信這件事。

  「沒道理啊,他沒道理這麼做啊。」平二喃喃自語。

  張虎雖然職位比不得平二,更比不得許晏舟,但實際上他算是二人的前輩。

  許晏舟在未被提拔之前,和張虎一樣都是都司,在一起作戰當中,張虎給了他很多幫助,甚至不少經驗都來自張虎。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張虎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繼續尋找以前陶將軍的舊部。」許晏舟說道。

  平二回過神來,重重點頭,向外跑去。

  事情尚未明朗之前,陶雲傾不會受到任何處置,只是變相被軟禁在將軍府中。

  蕭知遠輕撫她的薄背,「你待在將軍府也好,平遙城乃流放之地,城中不少窮凶極惡之輩,你出去我也不放心。」

  陶雲傾乖巧地依偎在他懷中,懂事地點點頭,「侯爺放心,妾身就在將軍府等你回來,哪也不去。」

  岐人的壓力時刻都在,且日益增加,玄甲軍沒有一刻敢懈怠。

  蕭知遠不能一直告假,很快回到軍營開始操練士卒。

  這日午後,陶雲傾哄著蕭景年睡後,找出一身粗布衣裳,扯掉頭上的釵環,隻身出門了。

  她離開後,因尿急被憋醒的蕭景年見狀跟了上去。

  ……

  城中,房屋的修葺和建造持續進行著,在辛木這位嚴格的督工之下,每一座房屋都按照要求建起。


  「小陸姑娘,這是要去哪?」辛木看到拎著藥箱的陸棠打著招呼。

  陸棠揮揮手,並未說什麼。

  來到張虎的院子,小廝正在打瞌睡,聽見動靜,抬眼一看是陸棠,趕忙起身行禮。

  「張都司高熱下去了,但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小廝忙不迭說著情況,「他嘴裡總是咿咿呀呀說著夢話,因為傷了喉嚨,聽不出一句完整的。」

  陸棠點頭走了進去,給張虎換了藥,然後施針。

  「陸姑娘,今天張大夫已經給他餵過流食。」

  見陸棠看他,小廝忙說道。

  張虎的情況在好轉,陸棠都驚訝於他的體質和堅韌,只可惜他喉嚨上的傷不可逆轉,醒過來,將來也無法再說話。

  看過張虎,陸棠便收拾藥箱準備回去,今日還有很多事,在真正的應敵武器做出來之前,她半點懈怠不得。

  陸棠走後,小廝又打起哈欠。

  張虎昏迷不醒,實在沒什麼可看顧的,他除了睡覺還能幹嘛。

  回到廊下,不出幾個呼吸他的腦袋就開始小雞啄米。

  赤腳大夫老張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又去熬藥了。

  別管能喝下去多少,總歸是要熬的。

  無人注意的時候,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微風拂過,小廝惺忪抬眼,隨後又垂頭繼續瞌睡。

  陶雲傾來到張虎床邊,目光冷漠至極,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若是不來找我多好,可惜……」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張虎緩緩張開眼睛。

  眼神從迷糊到迷茫,再到茫然,持續數個呼吸之後,眼神才逐漸露出清明之色。

  待看到窗前所立之人,張虎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懼,張嘴『啊啊』說不出話。

  陶雲傾挑眉,「果真變成了啞巴。」

  她眸色染上一抹猶豫,隨後眼神堅定下來,「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說罷,她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抬手向張虎的喉嚨刺去!

  啪!

  一聲輕響,陶雲傾的金簪被打落在地上。

  隨後房間出現兩個人,冷眼虎視眈眈看著她。

  陶雲傾杏眼圓整,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個圈套!

  果然,許晏舟帶著人從房門走了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蕭知遠。

  看到他,陶雲傾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蕭知遠臉上難掩震驚之色,「雲傾,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陶雲傾垂眸,紅唇緊抿,在抬眼,眼尾開始泛紅,一臉倔強之色。

  「我要殺了他!」

  聽到她坦然承認,蕭知遠莫名鬆了口氣。

  「我父兄如此器重他,他卻恩將仇報,辱我毀我,我若不殺他,難泄心頭之恨,更對不起我的父兄!」

  說著,她眼眶通紅,看向張虎的眼神充滿恨意。

  蕭知遠似是感同身受一般,上前將她抱進懷裡,對站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許晏舟說道:「許將軍,你也聽到了,張虎著實可恨,辜負了陶將軍的一片愛才之心,又如此對待雲傾,換作是我,可能也會選擇和雲傾一樣的解決方式。」

  在他看來,張虎這種敗絮其中的混帳還救治什麼,給他一個痛快已經是仁慈。

  許晏舟側眸看向陶雲傾,眼底深邃如淵,「蕭夫人,果真如此嗎?」

  陶雲傾仰著下巴,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倔強又堅強,透著幾分執拗。

  「許將軍,我知道張虎是你的部下,但我遲早會殺了他,到時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著,她昂首向外走去。

  蕭知遠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她單薄的身影格外讓人心疼。

  「許將軍,我原以為你是公平公正之人,卻不分是非黑白地偏袒舊部,這就是你的領兵之道嗎!」

  蕭知遠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平二怒火中燒,邁步就想追上去把他抓回來,被許晏舟攔住。


  「將軍!」

  蕭知遠只是從三品,卻仗著自己武定侯的身份,從不把許晏舟以及三個副將放在眼裡。

  平二有些生氣,對他們不苟言笑嚴厲之極的許晏舟,面對蕭知遠再三當面指責怒斥,居然一次都沒有發過脾氣。

  他不能理解!

  許晏舟清冷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讓兩個高手繼續保護張虎,帶著人離開院子。

  兩個高手看了眼窗外,相視一眼,什麼都沒說便離開了房間。

  窗外牆角下,蹲著一道小小的身影。

  正是蕭景年。

  他看到陶雲傾換上她輕蔑討厭的粗布衣裳時,感到好奇而跟了過來。

  剛剛她在房間中說的那幾句話他都聽在耳朵了,直覺讓他感到雲姨隱瞞了什麼。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幾次噩夢。

  陶雲傾來到邊關之後,他感受到久違的關懷,又有一段時間沒再做夢,一度讓他忘記夢中的內容,忘記當時想要驗證的決心。

  陶雲傾跟著蕭知遠回到將軍府,餘光不斷注意著他神情間的變化。

  進了西院,蕭知遠回身看向她。

  陶雲傾仿佛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蕭知遠到嘴邊的斥責咽了回去。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怎知雲傾不是恨極了才會如此糊塗。

  一聲輕嘆,「傾兒,我不怪你,但你不要再繼續了好不好?」

  聽到蕭知遠軟聲安慰,陶雲傾紅了眼,扁著嘴撲進他懷裡。

  「我聽侯爺的,再也不亂來了。」

  懷抱軟玉,蕭知遠眉頭舒展開,又是欣慰又有一抹自得。

  誰都不服,誰也不懼的陶雲傾,只因他一句話就放下仇恨,乖乖在這後宅等他回來。

  想及此,他心中多了一抹憐惜,「你放心,我會讓許晏舟處置張虎。」

  陶雲傾嚶嚶而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看得蕭知遠心癢難耐,低聲安慰幾句,便打橫抱起她向著屋中走去。

  一番風雨過後,蕭知遠不由得感慨,「若是陸棠有你一半懂事乖巧,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

  陶雲傾露著香肩依偎在他懷裡,「侯爺這是說的什麼話,妹妹不遠千里追到這裡,也是對侯爺的一片痴心,只可惜心思用錯了地方而已。」

  蕭知遠冷哼一聲,「她若老老實實認錯,哪裡還會有這許多事,偏生她不安分,冒領功勞,以為大家都是傻子!」

  陶雲傾不解地抬頭,「冒領功勞?」

  蕭知遠輕蹙眉頭,似是不想多說,但架不住她一直問。

  「你真以為陸棠有本事籌集幾十萬石糧食?你真以為憑陸棠能打造出那等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蕭知遠冷哼一聲,「一切都是那位手持長公主手諭的高人的傑作。」

  陶雲傾眸子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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