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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該死之人

2024-10-17 01:41:52 作者: 狂炫榴槤餅
  第253章 該死之人

  謝風月忍住想現在就手刃他的衝動,她不行也不能,她太弱了,她今日別說是對他動手了,就算是行事態度不如謝無為的意,她現在有的一切都會被收回,明日她就會出現在前往沛縣的路上。

  若是唯一的儀仗都沒了

  她當真就是報仇無望了。

  謝風月做不到!她活生生的父親開開心心的週遊諸國,回來就是魂歸往昔,她做不到讓他在天之靈都不安息,她有朝一日必定要奪走謝無為最在意的東西,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大夏將傾,他卻無能為力,她必定要在將他踩在泥里,壓在他最看不起的謝氏旁支謝榮墓前,磕頭認錯。

  謝風月趕緊低下頭去,掩飾住眼裡洶湧的恨意。

  「若是讓那些人知道了,肯定會以此作文章,趁機污衊謝氏的,那我豈不是給家族蒙羞了嗎。」謝風月聲音越說越低。

  謝太傅臉上卻揚起了一抹笑意:「為父這不來了嗎,為你掃尾。」

  謝風月這才將眼神轉向床榻之人,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懼意,這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小女娘在懼怕死人。

  「那他該怎麼辦..」

  謝太傅心情大好,卻還是依舊試探著謝風月,他也是怕這不在他身邊長大的女兒,跟他不是同一條心。

  「死了個下人罷了,一卷草蓆丟到城外亂葬崗即可。」

  他說完這話,如炬般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謝風月。

  謝風月表情出現些猶豫,她委婉開口:「他雖不是我生父可也沒苛待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

  她話還沒說完,謝太傅就冷笑起來,一掃之前的磊落模樣。

  「你怕是忘了誰是你父親吧。」

  謝風月怎麼能忘,她的父親就是謝榮,這事是她親自從母親嘴裡套出來的,可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月兒怎麼敢忘記父親呢,我的父親可是謝氏族長,是帶領謝氏萬千族人的族長,只不過」

  謝風月眼神飄向床榻,臉上適時露出害怕的神色。

  她的恭維明顯起了作用,謝太傅多分給她一些耐心:「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他死在了我府上..我怕若是不好好安葬他會」

  謝風月簡直是把擔憂死者作祟的小女娘模樣演的活靈活現。

  謝太傅放心了許多,但他老狐狸一隻了,又有衛寧一直在他跟前與他說了謝風月不似表面那般聽話,他依舊試探道:「那你不如就搬回謝府居住,反正予兒下月也要啟程回陳郡了,就當你們姐妹培養感情了。」

  既然謝風月是個不穩定因素,乾脆就放在他眼皮底下,料想她一個小女娘也翻不出什麼花樣。

  她若是肯回謝府,那他也不必冒著跟柳清嵐撕破臉風險了,若是不肯.柳清嵐如何,謝風月又如何?一個大族前進的齒輪必定會碾過一些殘肢斷節,無所謂了。

  「真的嗎?我也可以住進謝府嗎?母親不會生氣嗎?」謝風月眼角眉梢有些藏不住的喜意,卻還假裝擔憂詢問道。

  謝太傅在朝中摸爬滾打數年,自認為察言觀色不在話下,更別提謝風月不是過是個在窮鄉僻壤長大的女娘了。

  他心下瞭然,原來她一直居住在外是怕夫人會苛待她,也是,在陳郡之時,他就從下人口中知曉了,夫人和予兒是如何磋磨她的,她心下擔憂害怕也是正常。

  謝太傅肅了神色:「這個我會安排好的,你不用擔憂,若是你願意回去居住,那今日就同我一起回去吧。」

  謝風月努力壓下嘴角的笑,在謝太傅看來就是她早就想回去了,畢竟只有住在本家才代表著是被族中看重的女郎。

  他大手一揮:「郡主府的事你不用管了,交給你兄長吧。」


  謝風月這才看向從未開口的衛寧:「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兄長了,我之前任性不懂事已經給兄長添了天大的麻煩了。」

  謝風月先行將之前敲鑼打鼓揭發衛寧的事定義成了任性不懂事,衛寧當著謝太傅的面一時間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能陰沉著張臉看著謝風月。

  謝風月朝他嫣然一笑,隨即一拍腦袋:「哎呀,我怎麼把公子衍忘了呢!他還在門口呢!」

  她說完不等兩人反應就大聲嚷道:「郎君,外頭熱,快進來喝口茶吧,我們已經聊完了。」

  話音一落,院外的公子衍足尖一點,就越過攔住他的府兵,幾息之間,門外就響起了三長一短的敲門聲,這是乾安士族晚輩敲門禮。

  謝太傅瞪了一眼謝風月,責怪她大呼小叫。

  謝風月就當沒有看到,三步並作兩步就將門打開。

  清雋無雙的世家郎君風度翩翩,進門就行了一個晚輩禮。

  「晚輩倒是可以幫謝女郎處理這事。」他停頓了片刻後解釋道:「女郎總歸是姓謝,這事若是再由謝家人出面,指不定外頭就傳謝家女草菅人命呢,太傅可別忘了,自從公主雅殺害王家女郎一事後,朝臣們對盛京世家女郎們盯的可不算松呢。」

  公子衍為了給這話加上可信度,繼續道:「前幾日寶陽公主打傷嵐淑妃女兒一事,余家不是還被言官們參了好幾本嗎?那摺子如今還在我父親書台上擺著呢。」

  乾安朝政確實是把持在世家上手,但這個世家指的主要還是琅琊王氏,他謝無為雖是三公之一,卻只有從旁協助的權利,同為乾安頂尖世家,他如何願意久居人下啊。

  公子衍這話明面上雖是在說寶陽之事,暗地裡其實就是說明了,今日之事可大可小。

  「你有什麼要求。」謝太傅面色不愉,換誰被個小輩變相威脅臉色都好不到哪裡去。

  公子衍摺扇「唰」的一開,笑的那是個光風霽月,「要求嘛,晚輩早就同太傅講過了,我心悅於月女郎。」

  公子衍對此夾帶私貨毫無心理負擔。

  「你父親不會同意的,你何必做無用功。」謝太傅也不談拒絕,也不談同意,他將這球踢回給了公子衍。

  公子衍嘴角依舊帶笑:「這就不勞太傅擔憂了,晚輩話已至此,郡主府內突然死了個從城外迎回來的人,就算沒了月女郎草菅人命的謠言,也總能出點前程往事不是嗎?」

  若之前的話是春風細雨,那這赤裸裸的威脅簡直就是雷霆狂風了。

  謝太傅黑著一張臉,朝著謝風月開口:「還不回家!」

  這話的意思就是變相的同意公子衍的要求了,他起身甩袖就走。

  謝風月看了深深看了一眼公子衍後,也緊隨其後跟在衛寧身後出了門。

  謝風月與衛寧坐在同一輛馬車內,相顧無語。

  直到謝風月到了謝府大門,即將下馬車之時,衛寧才神色不善的開口:「妹妹倒是有長進。」

  謝風月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就像兄長所說,人死不能復生,我總不能為了個已死之人就捨棄了這榮華富貴吧。」

  「你我二人不甚區別,都是同一種人。」

  相似的面孔,相似的笑,衛寧:「哦?我是何人?」

  謝風月在心裡默默回應:「該死之人。」

  「清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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