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595羅剎九考（七）

  第595章 595.羅剎九考（七）

  「媽媽，能見到你最美的樣子，我真的很心滿意足了，可是，未來的路就要靠您一個人走了，有的時候我時常的問自己，若沒有我，您的人生是否會更加燦爛，更加順和，有朋友，有親人，有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

  「你胡說什麼！雪兒，除了你，我誰也不要！」比比東緊緊抱著千仞雪，這是她此生唯一的光，不願捨棄的光。

  「媽媽，我都知道，自父親死後，仇恨已經不足以將你困在這小小的武魂殿裡，世界那麼大，何其廣闊，為何你會甘願的留在這裡做一個沒有任何實權還處處被掣肘的教皇，我都知道，折斷您翅膀的是我父親，那麼困住你的牢籠，就是我，我才是你被禁錮在這裡的理由，一個無法打破的牢籠。」

  千仞雪眼睛深處亦被痛苦填滿，這些都是血淋淋的現實，所有人都看的出來的現實，自己就像一把抵在母親咽喉的刀子，逼她不得不乖乖服從，被禁錮在武魂殿，永世不得逃出。

  如果爺爺不殺媽媽是因為我的存在，那會不會也是利用我，將母親這個絕世天才控制在武魂殿，壯大武魂殿的勢力呢。

  事務總分兩面，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怎麼看完全取決於人們的角度。

  「雪兒…」

  比比東忍不住的哽咽著，她慶幸自己能擁有她，即使她是自己痛苦的具象化。

  「媽媽，打破牢籠吧…自此之後，重獲自由，人世間的一切都是幻滅的，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千仞雪感受著母親懷抱里的溫暖，但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唯有母親忘記自己，斬斷她們之間的情絆，她才能獲取真正的自由。

  「你在胡說什麼？」比比東瞪大了眼睛，似乎因為恐懼而渾身發抖，千仞雪的意思是要她親手殺掉她？不，絕無可能！

  「人降生在這個世界，本沒有義務必須為了誰而窮盡一生，去重複單調，瑣碎與熬苦，媽媽，祝你在以後的日子裡，完全坦蕩的順遂的去追逐，去實現自己意義的千萬種可能。」

  可是，她怎麼可以在狠狠的傷她一次，她已遍體鱗傷，血肉模糊，何況是永墮深淵。

  「不，你再說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比比東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千仞雪卻突然讓她有一種陌生感，這是一個將死之人交代遺言的感覺。

  「能見你一面，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我走了…媽媽，不要為我復仇，沒有我之後，我相信你一定會過的更好，一切，都結束了…」

  千仞雪的身影化作星光點點，湧進了比比東的身軀，而現實內，位面核心突然爆發出一股可怕的能量波動，整個斗羅星都為之震顫！

  「天命歸位，融於一體！」起源之火喃喃的看著位面核心，看來，這個人成功了！

  幻境之內，比比東歇斯底里的呼喊著千仞雪的名字，「雪兒…雪兒…你在哪！」

  可是卻根本無一人回應，這片天地仿佛只剩她一人，安靜的可怕。

  四周突然轉暗，一片漆黑，緊接著，羅剎的身影已然出現在她的身邊。

  「羅剎！我受夠了！快放我離開！」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愈加強烈，比比東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但血脈相連，一定是千仞雪出事了！

  「離開？回頭看看你的九考吧，爛的令人作嘔，比比東，你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嗎！」

  羅剎將比比東推倒在地，地面上就像一面鏡子，映照著她的倒影，此刻的她雙眼通紅，淚流滿面，面容悲戚，哪有一點她原本時的樣子。

  「你總想千尋疾是個好老師事情會不會有什麼改變，你總想要是玉小剛勇敢一點，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你總想千道流他們為你主持公道，你是否還會成為以前的自己，比比東啊，你還是不夠黑暗啊！」

  「你胡說，我把他們都殺了！他們影響不到我！」

  比比東努力的為著自己辯解，但她的辯駁卻顯得蒼白無力，在殺戮之後，她確實反思了若真的如此，事態會不會有所改變…

  「所以，天真的你，殺了人還有愧疚，你夠資格傳承羅剎神位嗎！」

  「你不應該有愧疚，那是拖累你的情感，你應該通通拋棄！尤其是愛，愛是什麼，是殺死自己的利刃！你要斷情絕愛。」

  斷情絕愛？我想我會的…比比東低下頭顱，看著鏡面中略顯痛苦的自己，此刻的她非常的不自信，自己能夠做到嗎？真正的斷情絕愛。

  「看看你的樣子！」

  嘭！

  鏡面破碎，無數破碎鏡面中有無數個比比東，她們或高興，或痛苦，或猙獰，或溫和，或邪魅，或殘忍。

  「你知道嗎？陽光會被黑暗侵蝕，同樣，光明也會驅逐黑暗，若你身在黑暗之中痛苦掙扎，那麼你本身就是光！你是光啊！你為什麼會是光啊！」

  羅剎神將比比東按在鏡面上，質問著比比東為何如此！

  「你想做好人，你卻叛宗滅師，你想做壞人，卻對武魂殿那群態度冷漠的那些人處處忍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是渴望有一個人把你從深淵中拉出來？讓我猜猜，是千仞雪嗎？」

  「可是，她已經死了…」

  「不，你胡說！我剛才明明看到…」比比東突然睜大了眼睛，這不是真的，這是幻境，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發現了不是嗎？千尋疾死了，在一個沒有中斷的幻境中，怎麼會有千仞雪呢，睜開眼睛看看現實吧…」

  幻境中，場景變化，千仞雪被海神穿腹墜落大海的畫面在比比東眼前上演…

  「不！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比比東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她否認著這一切，不可能…

  在看到千仞雪的靈魂一步一步向著她神考走來，以及她目光中那顆微微閃動著的位面核心，她明白了…以死來成全自己的天命，以死讓天命之力歸於已身…兩者合二為一，超越一級神祇的力量…

  「你看到了嗎？」

  千仞雪的死，帶走了比比東最後一點的希望，活下去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她也不會如千仞雪所勸，放過自己，歸於自由…

  千尋疾，殺！對於他只有殺念！

  玉小剛，怨！軟弱無能，自卑愚蠢，怎能不怨！

  武魂殿，邪！即使這是她的家，但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千仞雪，恨！恨你將我一個人丟在這冰冷的世界，你的死，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離開，你還帶走了比比東！

  現在的我，又是誰？會成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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