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丹青聖手

  雖然束縛已經消失，但趙扶搖已經沒有其他心思了，將近兩米的壯漢直接跪在地上，表達自己的心愿。

  「起來吧。」陳玄還是不習慣動不動就下跪這一點，只能讓對方趕緊起來。

  趙扶搖直起身子，陳玄不得不感嘆這是個軍中扛纛的人才。

  「下去吧，會有人教你陳府的禮儀。」陳玄揮了揮手，示意趙扶搖可以走了，至於他那些嘯聚山林的兄弟，估摸著已經到了陰間吧。

  趙扶搖還想說些什麼，但在葉白梨的眼神示意下緩緩離去。

  隨手收了個一品高手，陳玄卻沒什麼表情，只是抬頭望了望天。

  「走吧，去看看那座視野開闊的山亭。」陳玄招呼著葉白梨和徐楚瑤，「乘著現在天還算晴，看看這青雲山的風光。」

  葉白梨持著刀，在前面帶路，陳玄像真是郊遊的少爺一般左顧右盼。

  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秦媚柔在馬車上氣的直磨牙，有心想要下馬車，但又怕暗中有人盯著她，脫離了熟悉的環境，她終究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山中涼亭，以此作為分界線，山下是陽間，山上則是陰間，剛剛入了亭子，便覺得天氣頓時一般，原本還算晴朗的天氣，轉瞬便陰，四周約有寒風吹過，惹得徐楚瑤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陳玄接過葉白梨的木板，盤膝坐下，似是欣賞山中美景。

  涼亭很大，亭中一鬚髮皆白的老道士正在扎馬步，山風呼嘯穿庭而過，那道士自巍然不動。

  「青雲山，在道教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雖然不如道統祖庭的龍虎山和武當山，但山中的青雲觀建築據說是承天而建，前朝時青雲觀足足出了十八位國師，曾有雲中仙人寫下【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的詩句，那主峰太乙峰與青雲峰雙峰對峙，橫掛著一座鐵索，雲海翻湧，確實是人間難得一遇的美景。」

  陳玄在京城時對大寧的各處地勢地貌都算是了解，尤其是離京城最近的仙山，此次一見，確實不負仙山的美譽。

  「呵呵，這位居士倒是對我們這青雲山十分了解啊。」那老道不知何時來到了陳玄的身後，嚇得前面的葉白梨冷汗直流，他完全沒注意到這老道是何時過來的。

  一邊的陳玄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拿出從嚴絲竹那裡的上好宣紙，從徐楚瑤那裡拿出上好的狼毫毛筆，遠眺著遠處的青雲山脈。

  雖然陳玄既不是武夫也不是墨客，好在他倒是還會上那麼一點稱得上藝術的玩意。

  「青雲山是好山，不同於關外的蕭瑟荒涼，更像是青蔥的姑娘，有著自己的柔美。」陳玄沒有回頭，只是聚精會神的開始描繪青雲山。

  後面的老道倒是有些好奇，這公子氣度不凡，想來不是普通人家，竟然還會丹青這種費時費力的活計。

  看著三人似乎不排斥自己，那老道也不見外，直接就站在了陳玄的邊上，這一看，可把那老道都看傻眼了。

  他在這山間涼亭少說也有三十年，這期間不是沒有丹青聖手來此處臨摹青雲山，但都畫不出這公子那磅礴的氣勢，仿佛這青雲山不是道家仙山，而是那五嶽中最為高險的泰山。

  陳玄大概畫了一個鐘頭，宣紙都換了十數張，終於將青雲山全部畫完。

  那老道看的仔細，如若將這十幾張宣紙連在一起，便能得出一副完整的青雲山。

  陳玄畫完停筆，山上的狂風更甚，等到墨汁變干，陳玄笑著對徐楚瑤說道：「冷了吧，下山吧。」

  抖了抖手腕，陳玄起身先是對那老道作揖：「見過道長。」

  那老道連忙還禮，「打擾公子了，我見公子的丹青氣勢磅礴，可是師承張宣？」

  大寧之中，唯有四人可稱得上位國手，畫山水的張懸便是其中之一。

  「非也，我家公子乃是自學成才。」葉白梨在旁邊搖了搖頭，他可從來沒見過那張宣。

  「自學成才？」那老道真是驚訝了。

  「公子可曾學過武？不如入我青雲觀？」那老道眼睛都亮了，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

  「哎哎哎，你這老道，我家公子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出家當道士？」葉白梨一聽這話有些急了，他好不容易傍上世子大腿，從此吃喝不愁，要真是被這老道忽悠過去當道士，那他怎麼辦？

  「道長，我今年都十九歲了，據說練武須得從七歲開始啊！」陳玄倒是沒有那麼多想法，反而笑著說道。

  「唉，我觀公子的天資，哪怕是從二十九歲練武都不算晚！」那老道搖了搖頭。

  「哈哈哈哈，道長，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那種餐霞飲露的仙人嗎？這青雲觀有沒有那種以日月為精華的真人？」陳玄沒有回應老道士，反而提起了另一個問題。

  老道士輕笑道：「老道倒是沒聽說過有這等真人，老道的師父也只是會些辟穀的法門罷了，離哪種登仙境界差了太多了。」

  陳玄離開亭子，抬頭看了眼太乙峰，雖然不至於發出「請問上天是否有仙」的感嘆，但卻還是自語道。

  「青雲山有個青雲天師，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那龍虎山天師是因為被封為執掌天下道教的國師才可稱天師，武當山就更不值一提，這裡倒是有個封為天師的。」

  老道士聽了笑而不語，這種事情涉及到隱秘太多了，就連他這個老道士都不敢多說什麼，不過聽著這公子的口氣，怕是京城某個背景通天的少爺，自己這想收徒的心思，估計是不行了。

  三人回到了出發時的火堆旁邊，青雲山是個好地方，就是山上山下溫差太大，容易感冒，也就只有那些常年站樁的老道士能在上面待住，像是陳玄這種內里虧空的公子哥，是絕計不能多待的。

  回到車隊，葉白梨招呼眾人行進，那秦媚柔則幽怨的看著騎馬的陳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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