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公雞到處飛

2024-09-13 04:26:21 作者: 卿一口
  婚禮採用的舊俗,臘梅頭戴一朵塑料花,是紅色的,身上也是紅色的衣服,但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是喜服。

  不過沒人在意。

  他們只在意臘梅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抵達。

  臘梅身邊有個婦人,每當臘梅愣神的時候,那人就會伸出手幫忙,時時刻刻都盯著臘梅。

  蘇蠻蠻不認識那個人,卻也能猜到是臘梅的親人,為了中途出意外,他們是不會不來的、

  小院裡擠滿了人,也是蘇蠻蠻她們找的位置比較偏,要不然都有可能被人群帶著往前走,只是角落的位置視野難免會受到影響。

  張老師已經提前一步往前面走。

  很快,靠前的位置就傳來吆喝聲,把人驚醒。

  蘇蠻蠻回過神,也沒叫身邊的人,就那樣起身往前面擠,她擠進去的時候正好對上已經被取下來的白布。

  靈堂是用白布遮擋棺材,讓外面的人瞧不見裡面的棺材是啥樣的。

  算是避煞,畢竟沒有封棺,裡面可躺著個死了幾天的人。

  離得近的人表情有些扭曲,淡淡的臭味飄散開,夾帶著一股潮濕氣息。

  近兩日下雨,可溫度依舊不低,別說放了好幾天。

  只有神婆面不改色,手裡拿著竹竿子,最上端是深色的幡,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黑色的字,離的有些遠看不清寫的什麼。

  她開口吟唱,沒人敢出聲。

  蘇蠻蠻也安靜的瞧著,突然想到了明歲徵的話,悄無聲息地往臘梅的位置靠近。

  只可惜她剛準備伸出手,一旁的婦人就睜開了眼,直接擋在她的面前,壓低著聲音警告,「外鄉人,離遠些去!」

  說話毫不客氣,略有幾分咬牙切齒。

  蘇蠻蠻覺得自己臉皮也變厚了,並沒有覺得尷尬,反而應答,「為什麼?是因為這場不應該舉行的儀式嗎?」

  「你是誰?你不會是新娘的媽媽吧?」

  「不,應該不是,畢竟天底下哪有這麼狠心的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死人!」

  她聲音很輕,卻震耳發聵,說得婦人面紅耳赤。

  明顯是被蘇蠻蠻猜對了,還真是臘梅的母親。

  蘇蠻蠻面色古怪,就正如她剛才說的那話一般,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媽,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跳進火坑?

  「去,把公雞抱過來!」

  神婆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婦人不甘心的瞪了眼蘇蠻蠻,然後轉身去幫忙抱雞。

  誰知這時一聲雞鳴響起,緊跟著有人慌了神拔高了音量,「雞!雞怎麼沒栓好啊!是誰抓的雞!」

  這隻雞很大,看起來有六斤以上,雄赳赳氣昂昂,一雙眼珠子圓滾滾的盯著四下的人,看起來十分機警。

  白胡的妻子氣急,自語,「我明明把雞給栓好的啊!是我親手栓好的,更是沒有讓外人靠近過!」

  這雞怎麼就自己解開了繩索!


  蘇蠻蠻也被這變故驚到,跟著一同盯上了那隻大公雞,看著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包抄公雞。

  大公雞神情自若,仿佛感覺不到正身處危險之中,直到有人按捺不住地衝過去,卻沒想到公雞十分敏捷地跳開,手上連一根雞毛都沒有抓到。

  漢子氣急敗壞的罵了句土話,惡狠狠的又盯上公雞。

  有了前車之鑑,剩下的人沒有繼續魯莽,而是開始用眼神交流合作,勢必要將這大公雞給抓住。

  只可惜,大公雞突然像是開了智,總是提前躲開危險,並且往靈堂裡面飛,一時間雞飛狗跳,全都抱怨著捆雞的人。

  要不是捆雞的人不嚴謹,這雞又怎麼可能會逃走!

  這跟故意放走的有什麼區別!

  蘇蠻蠻在一旁樂得看熱鬧,往後退的時候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順著方向仰起頭就對上了一雙微眯著的眸,像是被眼前的鬧劇惹笑了似的。

  「是你弄的?」

  他們附近還有村民,自然是要壓低了聲音開口,這樣才不會被聽見,相隔的距離也就更近了些,這讓蘇蠻蠻踮起了腳尖。

  明歲徵配合的微微低著頭,抬手捏住了蘇蠻蠻散落的一縷髮絲,稍微用了點力氣拉扯,用著氣音回復,「這戲,好看嗎?」

  從一開始少年就等著看好戲。

  果然沒有辜負他。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神婆沉著臉喝退了越發焦急的村民,讓人去把小院的燈給打開,還點燃了些蠟燭,讓靈堂這面能看得清些。


  之後,她選擇了獨自進靈堂。

  村民對神婆的話很是看重,全都離開了靈堂,站的遠遠的等著神婆動手。

  老人看起來年紀很大,手腳也瞧著不太靈活,卻一出手就將到處逃竄的雞給抓住,用布條子捆得嚴嚴實實後交給身後的人。

  之後對著棺材上了三根香。

  「快,免得夜長夢多。」她說完,眼神掃過蘇蠻蠻兩人的位置,好像已經看出是她們兩個在搞鬼。

  蘇蠻蠻轉過頭,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明明幹這件事的不是自己啊!

  公雞已經被抓住,眼看著就要繼續舉行儀式,她開始有些急了。

  這世上都有邪祟這種東西了,萬一這種儀式真的作數的話,臘梅不就慘了!

  她心裡著急,手指攥著個東西就不斷用力,直到被一雙溫熱的手蓋在手背上,頭頂是某人咬牙切齒的聲音,「蘇蠻蠻!」

  裡面飽滿的情緒讓蘇蠻蠻回神,尷尬地甩開手,她居然一直掐著明歲徵的手臂,難怪自己那麼用力身上都沒有什麼感覺。

  「怎麼辦?不能讓他們把儀式完成吧?」她心虛的轉移話題,同時目光朝著張老師的位置看,她就不相信他們也會袖手旁觀。

  就算張老師會,白竹應該也不會吧?

  多多少少對修道的人有點好人濾鏡在,不說非要去幫人,但總做不到見死不救吧?

  臘梅被牽引著要與公雞拜堂,她滿臉抗拒,身體卻不得不往前,甚至是開始低頭鞠躬,恐懼和絕望讓她身體小幅度地發抖。

  如果順利的話,她將被一個人留在靈堂和所謂的丈夫共度一夜。

  「拜高堂!」

  「啊!動了!屍體動了!」

  與神婆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村民的驚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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