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我到底瘋沒瘋？

  沈歌很想說上一個玩這套的已經被他拍成肉醬了，但當他看向鏡子裡時，卻發現有些不同。

  鏡中的「沈歌」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慘白的面容、完全變黑的雙瞳彷如猛鬼一般恐怖。

  「就這？」

  如果這只是用於驚嚇目標造成恐懼的話，那麼對沈歌而言毫無意義，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哪怕貞子從鏡子裡爬出來他也能順帶給對方扎兩個辮子變成「人民的貞子」，更何況一個只會發呆的「他」。

  僵持了3秒，沈歌確定對方就只起到一個「震懾」作用時，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拳砸在鏡子上。

  隨著鏡子碎片嘩啦一聲散落一地，詭異事情發生了，沈歌所處的空間仿佛也如鏡面一般，空氣中出現鏡子碎裂的痕跡，兩三秒之後崩塌。

  下一秒，崩塌的鏡子後面突然伸出一隻手掐向沈歌的脖子，然而卻在距離沈歌還有一尺遠的地方被一面空氣牆擋了下來。

  「嘖嘖，玩偷襲啊？」沈歌扭了扭脖子，語氣十分不屑。

  沒有小七同學和紅霧戰甲在身邊，防禦工作需要沈歌自己動手，難免會謹慎一些。

  因此在砸鏡子時沈歌已經展開了不出詭域，為了防止鏡子碎裂之後有詭異和怪人偷襲，卻不想只是一個謹慎的舉動還真釣到了魚。

  那慘白濕冷的詭手見沒能掐住沈歌，忿怒的砸向無形的壁障，但任憑它砸的「砰砰作響」，屏障卻紋絲不動，更別說裂紋了。

  這時，只見沈歌抬手伸向後腰處，接著屏障突然消失，那詭手朝前砸來時對上了滅詭左輪的槍口。

  砰！

  砰！

  使用滅詭左輪的時候沈歌從來沒有節約子彈的習慣，詭能彈匣「無限」的充能速度足夠他揮霍。

  詭手被打成了篩子，想縮回去時已經為時已晚，沈歌此時不動詭域「子彈時間」一開，在它縮回之前就打掉了整隻手。

  看了一眼落在地上化為詭能黑霧消散的手，沈歌心中對這鏡中的怪物已經大致清楚。

  這並非詭異或者怪人，而是「詭能黑霧」，是地球對人類散發的怨恨形成的「排斥人類」詭能黑霧。

  沈歌在夢境世界中每每要製造崩塌離開的時候，這些詭能黑霧就會出來阻止他，可見眼前的詭能黑霧也是如此。

  只是沈歌想不明白的是，在夢境世界中地球「成精」散發的詭能黑霧是以結局毀滅的世界為基礎，因此散發的詭能黑霧才具備強大的排斥力，想要將所有的生命體消滅，但這裡為什麼會出現這等兇險的詭能黑霧？

  難道……這裡和平安酒店的情況類似，並非是怪人組織在後面搗鬼，而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導致夢境世界失控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意味著夢境世界的「失控」變得越來越頻繁，沈歌就成了「行走的炸彈」，走哪哪炸個詭空間出來。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首先要做的是先找到王漢，由於夢境世界是由無數的結局碎片扭曲的空間，沈歌也不能保證自己進入之後就和王漢處於同一個夢境世界之中，因此他必須先完成「定位」。

  這種事他以前或許做不到，但在上一次夢境世界中靠小七同學和程勝楠三女幫忙成功奪得了幾十片夢境碎片，凝聚在一起足足有嬰兒拳頭那般大小。

  沈歌手一翻，發光的夢境碎片出現在掌心之後，一道白光立即覆蓋在他的左手上，接著他探手一抓，在關掉子彈時間的同時抓住那隻縮回的斷臂。他想通過瀰漫於整個夢境世界的詭能，嘗試能否找到王漢的蹤跡。

  雖然滿世界找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在無數星球（碎片）中找一個人就更不可能了，但夢境世界有個特點——

  它是已經出現結局的「毀滅世界」，這也意味著這些扭曲空間中不會存在生命體，因此要找王漢一個生命體就變得容易多了。

  然而幾秒之後，沈歌就發現自己不僅猜錯了，還錯的離譜……無數的夢境世界中不止一兩個世界有生命體存在，而是數量非常之多，猶如天空中的繁星，想要從星群中定位一個人，那比大海撈針還難。

  「這該怎麼找？」沈歌一時間也有些頭疼，如若沒辦法定位，自己進不去夢境世界，以王漢的本事不可能脫離。

  「嘖。」

  這小子還欠我五十萬，想就這麼死了……沒門！

  沈歌想到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通過自己的詭域反向尋找，這時候只能祈禱王漢運氣別太差，最好是夢境世界向著現實世界蔓延，而非他自己掉入了某個夢境世界之中，否則就真的救不了了。

  沈歌將自己的詭域一收，放棄主動進入夢境世界的方式，而改為像以往一樣讓夢境世界將他「拽」進去。

  但沒有小七同學和紅霧戰甲的保護，沈歌必須謹慎一些，於是完全釋放了一塊夢境碎片的力量將自己包裹起來。

  就在沈歌取消詭域的一瞬間，碎裂的鏡子中如爆炸的煙霧彈一般湧入大量的詭能黑霧，朝沈歌捲來。

  沈歌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專心的控制夢境碎片的力量，眼睜睜看著那些詭能黑霧化作一張大手，將他一把握住。

  然而有夢境之力的庇護，這就像打開一個空瓶子，瓶子裡外都是空氣，誰也奈何不了誰。

  詭能黑霧沒法直接殺死眼前的這個生命體，便想著將他拽進夢境世界中，而這正好如了沈歌的意。

  沈歌放棄抵抗任由詭能黑霧的大手將他拽進漆黑的夢境世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嗯？」沈歌發現自己漂浮在一個完全漆黑的空間中，仿佛周圍的一切都進入了靜止狀態。

  「難道是因為我用夢境之力將自己保護起來的緣故？」沈歌看向自己身體外表層淡淡的白光，他現在就像漆黑空間中一個發光的燈泡。

  但沒有隨時凝聚的紅霧戰甲，他即便受始祖詭異細胞導致身體素質已經比普通人強上個兩三倍，可那也依舊是「肉體凡胎」，但凡能達到個三五十倍的強度，直接散去夢境碎片的保護也無妨。

  沈歌還沒自大到肉體去扛詭能黑霧的地步：「等等，之前無法定位到王漢是因為不知道他具體在哪一塊碎片中，但現在我已經進到夢境世界中了，要想定位還不簡單？」

  沈歌想的是即便定位發現王漢並不在這處夢境世界，那他也好想辦法離開，因此這夢境碎片的力量是沒法省的。

  沈歌再度將嬰兒大小的夢境碎片喚出，提取夢境之力開始嘗試定位這處夢境世界中的生命體。

  好在王漢的運氣確實不錯，這處崩壞的夢境世界已經完全毀滅，因此整個世界就他一個生命體。

  鎖定了王漢的位置之後，沈歌嘗試通過夢境之力將他轉移到自己附近，注入夢境之力後隨著白光一閃，一道人影出現在眼前，正是沉睡的王漢。

  「王漢！」

  「王漢！」

  沈歌連著喊了幾聲，王漢呼吸很勻稱，顯然陷入了深度沉睡。

  而沈歌也不客氣，直接「啪啪啪」十幾巴掌招呼上去，臉都給王漢抽腫了，卻仍不見他轉醒。

  沈歌控制夢境之力抬手在王漢額頭上一點，白光瞬間注入他的腦袋，接著只見王漢周圍就如同之前崩塌的世界一般，湧現一出一幅幅畫面。

  天空中電閃雷鳴，雷光照亮了黑夜，山頂上陰森恐怖的醫院，搖搖欲墜的鐵門，以及那鏽跡斑斑的路牌。

  「這是……榕山精神病院？王漢的意識怎麼會被拽到那裡去了？」沈歌僅僅一眼就認出那山頂的醫院是榕山精神病院，並且也知道王漢為什麼會昏迷。

  因為在最開始的幾次夢境世界之行中，沈歌也是意識和肉體分離，僅僅是意識被拽入了夢境世界。

  然後會被夢境之力匹配到與這個世界高度重合的人身上，而他進入的世界有「沈歌」的存在，自然意識就進入到沈歌的身體，所以才會出現成年沈歌的意識控制十歲沈歌的情況。

  沈歌又連續看了幾幅記憶畫面，終於明白王漢為什麼會被拉入榕山精神病院，敢情在這個毀滅的世界中，他是榕山精神病院的看護。

  一般來說精神病院很少配男看護，除非這個病人的情況非常糟糕需要人二十四小時盯著。

  「沈歌」雖然不危險，對榕山精神病院來說卻很重要，因此會安排王漢盯著也沒什麼奇怪的。

  結果讓沈歌感到意外的是，除了「王漢」，這裡竟然還有「馬朝」，以及一些特策部的熟面孔，頓時感慨世界真的很小，竟然讓他們「特策部」以另一種方式在榕山精神病院團聚了。

  但越往下看，沈歌越發的覺得不對勁，因為在一開始的研究中，榕山精神病院對待這個世界的「沈歌」真就像在處理一個精神病人一般，由始至終並沒有做任何與怪人相關的實驗。

  「難道這個世界還沒有爆發詭異事件？」這個念頭很快被沈歌否定了，因為沒有詭異的出現，那麼沈歌十歲的時候就不會在海亞看到父親變為詭異，然後一口吞掉……

  不對！

  沈歌忽然意識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按照之前他通過詭眼看到的「真相」，1世界的「沈歌」通過世界之力將改造的始祖詭異送往2世界，只有他所在的這個現實世界才出現了「送早了幾十年」，導致沈父發現嬰兒沈歌身上的始祖詭異細胞，才引發後面的一系列事件。

  換言之，如果沒有這次錯誤，沈父不可能成立始祖詭異的研發組，更不會有海亞研究所。

  要知道以沈歌目前手中掌握的信息來看，他所處的這個現實世界是最後一次重啟，沒有下一次，也沒有未來。所以不可能出現這個現實世界「滅亡」，導致無數個類似的世界誕生的情況。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沈歌頓時感覺到一陣頭大，他這才發現自己之前竟然忽略了這個無比關鍵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目前來看只有兩種解釋——

  1，詭眼看到的信息並不完整，甚至出現了「錯誤」，在此之前的無數次重啟中出現過多次類似現在這種「系統提前抵達」的情況，這才導致沈歌前幾次夢境世界中，出現了十歲精神病院的經歷。

  2，詭眼看到的信息並沒有出錯，沈歌所處的現實是唯一一次「系統提前抵達」的情況，只是那些結局的夢境碎片由於已經崩壞，所以會受沈歌的意識和他的經歷所影響，因此才會誕生出一個個和他經歷如此相似的世界。

  沈歌認為2的可能性比1大，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前幾次的夢境世界之旅為什麼都是會有熟悉的榕山精神病院。

  沈歌下意識抬手揉了揉額頭，他感覺這問題比想像中複雜，不過眼下也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必須想辦法將王漢喚醒，然後離開這裡。

  外面還在召開晚宴，各國的對詭代表都在這裡，真要讓陳醫生藉機搞事，將會對全世界的對詭組織造成極大的影響。

  沈歌繼續觀察了幾幅畫面，見到了「陳醫生」，和他印象中白大褂、戴口罩金屬框眼鏡的陳醫生一模一樣。他很想看面罩之下的模樣，很可惜一路看下去都沒能如願。

  倒是畫面中的「小沈歌」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之後，漸漸出現了一些古怪的舉動。

  接著沈歌就看到王漢和醫院中的一眾醫生護士和「小沈歌」玩角色扮演，陪他在醫院中玩大冒險。

  「等等，這個世界幼年的我，這些舉動看上去……怎麼像是我第一次進入夢境世界見到三仔時的經歷？」沈歌很快從畫面中「小沈歌」的一舉一動結合記憶中第一次夢境之行的情況，找到重合之處。

  這種感覺十分奇怪，就像是原本有一部科幻特效大片，突然間將所有的特效去除，只剩下一群人在綠幕房間裡小打小鬧。

  這個世界是真的不存在詭異，還是「我」瘋了之後，才看到那些常人所看不到的詭異？

  不對啊，如果沒有詭異，這個世界又如何會滅亡？

  「那……我到底瘋沒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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