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竟是道基能得
2024-10-17 05:47:39
作者: 愛泡澡的胖達
第106章 竟是道基能得
三陰觀,前堂。
半年未見,這胖子竟又圓潤了些許,不過其一身風塵僕僕,臉色頗有些疲憊,身上帶了個不小的箱子,倒讓陳慈略微有些好奇。
「丁師弟,你這是?」
陳慈替其倒了杯茶水,推了過去,開口問道,雖大概能猜到是為何事,但主動點破就有些不識趣了。
「唉,陳師兄,別說了,這段時間可把小弟我嚇的不輕,要不是平日裡還算識趣乖巧,你就見不到我了。」
丁江的胖臉皺成一團,嘴巴微張,嘆了口氣:「領家師法旨,小弟這次來是有兩件事。」
話罷,丁江把攜帶的那個黑色檀木箱子拿下,推給陳慈:「外面的些許風言風語師兄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是老師送予給伱的一件法器。」
法器?
哦豁!
「來就來,還帶什麼法器。」
陳慈連連擺手,咧著口大牙,一邊推辭一邊接過木箱,放在一旁:「太客氣了,些許風言風語,我根本都沒放在心上,虎頭師兄當真是太客氣了,惶恐,惶恐啊。」
「師兄,你還是打開看看吧。」
丁江臉頰抖動了一下:「老師原話,這是給你的交代。」
陳慈聞言一頓,莫非這其中還有玄機?
下意識打開這黑檀木箱,才一翻蓋,幾道悽慘哀嚎,包含無盡痛苦絕望的慘叫聲傳了出來,陳慈眼皮微微一抖,這箱子裡竟是一件燈形法器。
只不過這燈形法器略有些別致,一根慘白的脊骨上扭扭曲曲長著七、八個拳頭大小的六陽魁首,還帶著皮肉五官,毛髮搓成燈芯,裡面幾個陳慈看著還隱隱有點眼熟。
才一見光,那些個乾癟燈頭就開始齊齊慘叫,似在哀求著什麼。
這種交代是什麼意思?
陳慈念頭閃過,卻是開口笑道:「丁師兄,此法器是何用處?」
「此法器喚作迷魂法燈,點燃之後,能放出迷魂魔音,人處其中會心生懼意恐緒,用來對敵或差了些意思,但修行之時卻可以用來磨礪道心,降服心猿,遇邪法而不驚。」
丁江眼神微虛,低聲說道:「壇里精血供奉最多的四個師兄都傳出了殺人練法的風言風語,內務處沒人敢認,老師乾脆把內務處三十四人的頭顱俱都摘了下來,親自煉成四盞迷魂法燈,給予四位師兄作為交代。」
頓了一下,丁胖子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這法器可是活煉之法,這上面些人還不算徹底死了,得等點燈後受盡燃魂之苦,燒得乾淨才算解脫。」
陳慈:「.」
聽這麼一說,陳慈才記起這點眼熟感從何而來,這法燈上有兩人還收過自己銀子,倒是可惜了。
兩人齊齊沉默片刻,陳慈才扯動嘴角一笑,朝著伏虎壇方向拱手行了一禮:「此器深合吾意,多謝師兄賜法!」
「老范他們也算是壇里的老人了,可惜了,晚節不保。」
丁江搖搖頭:「此是其一,其二老師有言,那些風言風語不用放在心上,他已經處理好了,而且從此月起,不用再往伏虎壇送去精血了。」
「哦?」
陳慈心中一動,半喜半憂,下意識問道:「虎頭師兄證得上品道基了?」
丁江聞言搖了搖頭,閉口不語。
陳慈啞然一笑,悄悄遞過一張金票,補了一句;「我是自己人,你點點頭便可。」
丁江猶豫片刻,咬咬牙,小心把金票收入袖中,輕微搖頭:「精血雖不用供奉,但諸縣人口戶籍需要增長,境內一應邪祟陰魂也要處理,不日或有上師前來點核。」
看來那虎頭道人此事中吃了不小的虧,否則不會如此火大。
那姓蕭的前來索要人口,怕不是也聽到了點風聲,不過問題想來不是很大,長平縣足以過關。
不過這精血停了倒也還好,他正好可以專心修行五鬼搬運法。
陳慈忽開口問道:「那先前的功值如何處理?」
他還有十多點功值沒有兌換呢,可不能浪費了。
「老師有言,所需何物皆可開口,若差的不多可用銀錢折算,差的遠就不行了。」
丁江解釋道:「一功值可折千兩紋銀,諸位師兄可自選。」
好吧,倒也不是準備空手套白狼,反而稍微抬了抬價,估計也有安撫人心的意味在裡面。
「壇內可有黃龍草和地明石,替我都折算成這兩物吧。」
「可。」
丁江記了一下,答道:「我回去尋尋庫房,若有便遣人給你送來。」
送走了丁江,陳慈看著箱中那詭邪的迷魂法燈,眼神微眯,扯了扯嘴角。
交代?
怕不是恩威並施吧。
那伏虎壇內務處內雖並非儘是修士,但陳慈見過的便有三人習法有成,其中那老道也有二、三十竅的修為在身,還不是成了器中陰魂。
耍小聰明?
死不承認?
全給你殺咯,蒸饃,還敢不扶器,死都不讓你死得痛快。
「這便宜師兄,也是個狠人啊。」
陳慈伸指往這迷魂法燈上一點,最上一顆六陽魁首就此點燃,那顆被邪法煉過的燈頭隨著燈芯燃起慘綠火焰,七竅中皆有陰火噴出,發出慘絕人寰的嘶吼聲。
陳慈頓覺腦中一悶,待三陰真氣流轉才恢復清明,不過聽著這魔音貫耳,內心總有些恐懼害怕的雜亂念頭升起,讓人靜不下心來。
「魔音練心,且助我修行,日後便放你們解脫。」
陳慈吐出一口濁氣,伸指彈滅陰火,那慘叫聲才減緩許多。
這種魔音之法,他確實沒有什麼好的防備手段,若鬥法時陡然來上一招,還真容易陰溝裡翻船,這種應激療法確實挺不錯的。
「不過今天這事兒可得記在心裡,禾山教里,估計也沒人權這玩意兒。」
陳慈搖搖頭:「引以為戒啊。」
上船要堅定,下船要徹底,僥倖心理半分都要不得。
半月後。
三陰觀,後院,丑時。
一盞邪意森然的法燈立在一旁,其上八顆六陽魁首皆被陰火纏繞,五官扭曲好似瘋癲,魔音之下竟有幾分群魔亂舞的亂象。
陳慈眉目緊皺,臉色有些蒼白,豆大的汗水從額頭落下,勉力運行著自家三陰真氣,並將腦海中的雜念一一斬除。
在他身旁,東、南、西、北、紅中五小隻抱著自家老爺的大腿瑟瑟發抖,探頭探腦,偷瞥不遠處的迷魂法燈,感覺這些外地的陰魂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有些嚇鬼。
陳慈本是想讓自家五鬼學一學魔音之法,他身上還有本五鬼亂魂法沒有入門呢,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希望不大。
「呼~」
不知過了多久,陳慈緩緩睜開雙眼,揮袖將迷魂法燈打熄,這些日子他將此燈帶在身旁,甚至修行三陰食氣法時都未遠離,倒也真箇對這魔音之法有了抗性,便是食氣練法之時都能穩住真氣運行,降服心中雜念。
「直面恐懼,消除恐懼。」
陳慈點開自家面板。
三陰食氣法:41/100
就算是禾山教中,再怎麼有千般說法萬種態度,也唯尊修為而已。
「這迷魂法燈對我作用已然不大,他們叫的再怎麼慘絕人寰,洒家也只是覺得他們吵。」
陳慈將法燈攝過來,瞥了眼看見自己醒來,覺得它們又行了的,正在挑釁迷魂法燈的五小隻,無奈的搖搖頭:「唉,這五鬼亂魂法不學便不學吧,至少不吵鬧.嗯?」
陳慈猛地站起,小心盯著院外,喝問道:「誰!」
後院外牆,竟遠遠飄來一個車輪般大小,白森森的髑髏,咯咯怪嘯,口噴黑煙,死死盯著自己,神情滲人。
髑髏妖法?
這可是禾山經上排名第二的邪法,陳慈也只聽過,還未見過,這是哪裡來的禾山同門,為何會在深夜拜訪自己?
而且看這髑髏妖的架勢,不像是個善茬啊。
「不知是哪位同門師兄?」
陳慈行了一禮,又問了一句,不過心神已經落在五陰煞氣袋、白骨鎖心錘上。
這髑髏妖盯著陳慈看了一會,忽的口吐人言:「陳慈師弟,速來見我!」
隨即瞥了眼陳慈,便又悠悠飛走。
「通靈智,吐人言,此人的髑髏妖法恐怕到了極為高深的境地!」
陳慈心中念頭起伏,但很快壓下不安,知名知姓,又知根知底,且先跟上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陳慈跟在這髑髏妖的身後,一連趕了十數里地,這頭邪物才緩緩降落,到了一處破敗小亭,化作一道黑煙落下,正被一名身著紫底金道袍的道人收入袖中。
這道人不緩不慢的轉身看來,嘿笑道:「陳慈師弟,卻沒想到你下了山來,道行修為竟頗有精進,若早些知道怕是老師也會收你做個入門弟子,倒是有些可惜了。」
這道人身材碩長高大,模樣也是清俊,面白無須,一身貴氣,若不是剛剛那髑髏妖法過於駭人,倒有幾分仙家弟子的氣象。
陳慈看此人隱隱有些眼熟,在記憶中翻了一翻:「柳柳師兄?」
記憶中,這好像是前身在禾山上同一脈的一位師兄,不過不比陳慈這種外傳,此人可是被真箇收入了門庭,否則也不會習到髑髏妖這種大法。
「哼,這才幾年,你便忘了」
這柳姓道人見陳慈不甚恭敬,面上略有些不滿,正要訓斥,可還沒等開口,陳慈臉上竟換上一幅熱淚盈眶的表情,有些無語凝噎:「師兄,可想死師弟我啦,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的麼,我終於找到組織了,嗚嗚嗚」
柳葛:「.」等等,咱兩有這麼熟麼?當年在山上也沒甚交情吧?
「師兄,你可算來了,說吧,有什麼事要交給師弟做,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陳慈拍了拍胸膛,就差把忠心耿耿寫在臉上了。
至於這人具體是誰,跟前身是啥關係,當真是記不起來了,不過這種時候,不管是什麼事兒,先說『對對對』肯定是沒錯的。
柳葛頓了一下,差點被陳慈給整不會了,剛剛打好的腹稿,一肚子威逼利誘,都有些派不上用場。
卡詞兒了。
「萬死不辭?呵呵。」
柳葛回過神來,臉色變冷,淡然說道:「聽說你對那頭林老虎可殷勤的很吶,一出手就是三、四千滴精血,殺了不少人吧,若你在山上能有這股狠勁兒,哪會得個道基難築的評價,連道途都沒了。」
前些日子的風言風語是這廝搞出來的?
不過聽他語氣,似乎對裡面的事知之不詳,畢竟那內務處登記功值的人只知精血數量,卻不知精血來處,實和殺人練法並無干係。
「師兄,師弟我,過的好慘啊!」
陳慈委屈得像個兩百斤的漢子,嘴唇抖動:「去年九泉觀有個記名弟子不知怎麼的死在長平縣山里,那姓林的說要三千滴精血才替我壓下此事,師弟我沒有師門撐腰,也只能屈於淫威,悄摸摸殺了些人,又去西山坊百寶樓買了些精血,才勉強把這禍事過去,可那姓林的過河拆橋,他」
陳慈面上表情變動,最後咬牙喚出自家五頭靈鬼,羞於啟齒:「數千滴精血啊,師弟我提心弔膽生怕惹了禍事,本想換點丹藥什麼的,結果被那姓林的用這五個小廢物就打發了,畜生啊.」
「呵,五鬼搬運術?你還說額.那姓林的好像是有點過了,莫非這種小術他都捨不得給你全法,拿些殘缺玩意兒糊弄你?」
柳葛本還想再壓力一下陳慈,可看到五頭靈鬼的模樣,張了張嘴,竟有些說不出口。
這五鬼,簡直就是劣品中的劣品,廢物中的廢物,若五鬼搬運法是這樣的,旁人看到怕是會笑掉大牙。
「不說了,都是淚,不過師兄來了,青天就有了。」
陳慈擦了擦眼角,把五小隻收回:「師兄,你說吧,何事,不過小弟希望日後有機會能離開此地,你懂的。」
柳葛沉吟片刻,又掃視了陳慈幾眼,忽的開口:「聽說前些日子,那頭林老虎賞了件法器給你們幾人」
「一件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兒,簡直就是打發要飯的。」
陳慈都沒多想,直接將迷魂法燈丟在地上,踩了兩腳不說,掏出靈鐵短劍將其斬成幾截:「我與罪惡不共戴天!」
柳葛:「.」
莫非這姓陳的,當真是個忠心的?
半響,柳葛語氣漸緩,開口說道:「陳師弟,我記得你修的是三陰食氣法吧?」
「是,恩師賜法,某不敢忘,日日苦修,以此緬懷在師門裡的溫情歲月。」
陳慈臉上浮現一絲懷念。
「你這三陰食氣法,只能修至百竅止步,還證不得道基,你應該是知道的。」
柳葛道人淡淡說道:「我卻有一事予你去做,你若做好,我便渡你回山門,並請老師把三屍破竅法傳你,你只要不是個愚的,日後也有機會證個道基,當個老祖。」
三屍破竅法?
怕不是三陰食氣法那剩下幾竅的功法竅門,這個餅當真是又大又圓啊。
陳慈眼中閃過一絲肉眼可見的貪婪,趕緊追問道:「師兄,是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
柳葛看陳慈這表情,輕聲一笑:「三年之內,想辦法讓此縣人口減少一半,你可能做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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