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納哈出，戰死！

  金山城內。

  納哈出等人站立城頭。

  聽到火炮聲和接戰聲響起。

  遠處。

  廝殺聲震天！

  所有人都是混身一震！

  他們知道。

  自己一直以來期盼的援軍，終於到了！

  儘管一開始，納哈出都懷著觀望的心思，想著將利益最大化。

  可是，當元軍真的來了。

  族人真到了的時候。

  納哈出終於止不住自己的一腔熱血。

  渾身激動起來！

  我是蒙古人！

  我是大元開元王！

  現在，城外的族人正在為自己浴血奮戰，自己又豈能作出降敵之舉？

  若如此，非但不智，而且無恥！

  納哈出的胸膛一陣起伏。

  仿佛久被壓抑的心情終於被釋放出來。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豪氣。

  納哈出轉身看向眾人。

  「陛下來救咱們了！這個時候還不出兵，等什麼！諸位，你們以為呢？」

  話音落下。

  所有在場的蒙古王公全都興奮起來！

  前段時間的憋屈與壓抑一掃而空！

  陛下來了！

  二十五萬大軍！

  我們城中還有二十萬大軍！

  為什麼要如此屈辱地跟大明談什麼投降！

  憑什麼投降！

  鎮遼王脫歡大笑道：「如今我們裡應外合，就是明軍覆滅之日！接著，咱們便能殺進長城，光復大都！他日滅了朱元璋，這天下，就還是我們蒙古人的！哈哈哈哈.」

  說著。

  脫歡大笑道：「開元王！我請求將這大明使者砍了腦袋祭旗！咱們即可出城！」

  陳勤聞言，滿臉冷厲。

  大喝道：「開元王真的要陷自己於萬劫不復嗎！」

  納哈出冷冷道：「我是木華黎的子孫！又豈能背叛大元！」

  說著。

  納哈出大喝一聲，道：「孤下令！開城門！裡應外合，滅了明軍！」

  陳勤厲喝道：「開元王！不要自誤！你會後悔的！」

  納哈出搖頭道：「人這輩子，做過就會後悔的事情很多，但有時候，就是有些事情，你若是不做，才會真正後悔！

  孤不能背叛大元，更不能背叛我的族人！

  這一戰，是我們的生存，更是為了蒙古人的驕傲！」

  說著。

  納哈出對陳勤笑笑，道：「你很勇敢！也很有能力！兩國交戰，孤不會對你這個使者如何！不過眼下兵荒馬亂，你還是稍晚些再出城吧！你放心，無論我們是勝是敗，都不會傷害天使分毫！」

  陳勤冷冷道：「諒你也沒這個膽子！不過，開元王，一旦出城，你不要後悔便是！」

  納哈出笑笑。

  「原本，孤的計劃是等哪邊勝了再出城！無論是戰是降，總之，應作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可是，當孤眼看著族人為我們浴血奮戰，便知道了。

  人這輩子，不可能什麼都不想。

  但有時候啊也不能想太多！

  總會有那麼一刻，會有著不顧一切，哪怕丟了性命，也要血為之一熱的衝動！」

  說著。

  納哈出大笑一聲。

  「請天使暫居城內，孤等，情願赴死！呵呵呵」

  陳勤聽到納哈出的話。

  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平心而論。

  如果換了自己是納哈出。

  在這個時刻。

  想必也會作出跟他一樣的選擇吧？

  之前或許有迷茫、有算計、甚至想著乾脆放棄一切，享受榮華富貴算了！

  可是當民族大義當前，只要自己的血沒有涼。

  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坐視的！

  「開元王，你不會贏，但.我佩服你！」

  陳勤拱了拱手。

  跟隨兩名大元軍士離開了城頭。

  很快。

  金山城的城門緩緩打開。

  大軍在納哈出的戰刀指引下。

  出城了！

  戰馬的蹄聲和士兵的吼叫聲隨之響起

  然而，就在他們開始向外面援軍靠攏時。

  忽然。

  轟隆——！

  一聲恐怖的巨響在城門前爆炸。

  天空突然被一道耀眼的火光撕裂。

  爆炸的衝擊波掀起了成片的塵埃和碎石。

  蒙古騎兵的隊伍瞬間被炸得支離破碎，戰馬狂嘶著倒下，士兵們的驚叫聲在轟鳴的炮火中顯得無比微弱！

  納哈出滿臉震驚！

  火炮自己也見過，但威力怎麼會這麼大！

  這一炮，瞬間將大軍的士氣打的七零八落！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明軍！是明軍！」

  「怎麼會有這麼強的爆炸！這火炮在哪兒？」

  「我我屁股呢？」

  「屁股.在樹上！」

  金山城門前，響起了一陣陣的慘叫聲。

  納哈出揮動戰刀，試圖重整隊伍，但另一顆炮彈又驟然落下，碎片如雨點般擊打在地面。

  大片的騎兵在烈火和碎片中倒地，鮮血在瞬間染紅了戰袍和泥土。

  轟隆！轟隆！

  炮火如雷聲般不斷響起，每一聲爆炸都帶走了無數的生命！

  納哈出感到巨大的衝擊力從身邊席捲而過，碎片割裂了他的戰袍，火光灼痛了他的眼睛。

  他回首看到，原本整齊的隊伍如今已經被炸得七零八落，士兵們驚恐地試圖逃離炮火的範圍，但炮彈的落點仿佛無處不在！

  原本氣勢洶洶的出城殺敵，瞬間變成了擁擠和恐慌的逃命！

  有人向城外逃，有人向城裡逃！

  不遠處。

  納哈出已經看到了不知何時趕來的大明士兵。

  馬匹拉著火炮，越來越近。

  他們背後，還有各種小型火炮，此時正發射著炮彈，精準落在城門前。

  轟隆隆隆隆——！

  直到現在，納哈出才明白，明軍說隨時可以滅了金山城不是威脅，更不是誇張！

  現在，明軍兵分兩路，一路打脫古思帖木兒的援軍，一路打自己，依然是碾壓局！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十多萬大軍也沒有阻攔明軍多久了！

  眼前的火炮陣簡直如地獄一般，天底下，有誰能抵擋？

  「天要亡我大元嗎？」

  納哈出忍不住嘶吼！

  耳邊，繼續響起轟隆隆隆的炮鳴聲。

  納哈出揮動戰刀爆喝一聲。

  「沖！繼續沖！我們不能讓族人的血白流！」

  「傳本王軍令！若前軍有人敢後撤，則後軍斬前軍！若後軍有人敢撤，則更後面斬後軍！誰敢逃，本王便殺誰！」

  話音落下。

  納哈出背後殺聲一片。

  人人噤若寒蟬，原本混亂的軍心終於穩定下來。

  說起來。

  遼東的元軍比漠北的元軍還要拉胯不少。

  因為一直以來，朱元璋都沒有將遼東地區當作進攻的重點方向。

  對於納哈出更是懷柔為主。

  甚至多次派人送出書信、禮物，對他進行招撫。

  遼東地區也在大明的招撫政策下，投降了不少元人。

  也因此，遼東地區的元軍能夠多享受十幾年的和平時光。

  少了外部的壓力。

  這些元軍的戰鬥力自然飛速下滑。

  平日裡，大多都是跟明軍的衛所兵打打小仗，大多數士兵，甚至都沒有上過戰場。

  而漠北元軍就不同了。

  每年就算明軍不北伐。

  他們都要南下劫掠。

  每一次都打的慘烈無比。

  再加上朱元璋將主要精力都放在對付元庭身上。

  這也讓漠北元軍一直保持著相當不弱的戰鬥力。

  此時。

  納哈出的元軍在血腥砍殺了大隊逃兵後，總算是穩固下來。

  開始頂著炮火硬沖！

  很快。

  便有數千騎兵沖了出去。

  納哈出狂喜不已。

  只要衝到那些該死的炮兵陣前，那一切都還有救！

  明軍兵少，不可能打得過自己跟脫古思帖木兒兩面夾擊！

  然而。

  緊接著。

  大隊甲冑精良，提著一種古怪火銃的明軍出現。

  納哈出望見，不禁渾身一緊！

  方才被火炮一陣轟擊。

  納哈出已經對明軍的新式武器恐慌了。

  顯然。

  此時明軍裝備的，又是一種新式武器！

  納哈出心裡一沉。

  但他知道。

  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身邊、身後，炮彈還在瘋狂爆炸。

  便是退，也是死路一條！

  而且前面的衝鋒，可就都白沖了！

  犧牲的那麼多人命，也就白犧牲了！

  只有繼續前進，繼續衝鋒，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不過是區區火銃罷了。

  雖然大明的火銃厲害，但納哈出也知道。

  短時間內。

  那東西只能打出一擊。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裝彈過程。

  正常來說。

  就算自己的軍隊有損失，應該最多也就損失三成，還是可以接受的！

  想到這裡。

  納哈出大吼道：「加快衝鋒！斬殺明軍！」

  話音落下。

  背後的大軍吶喊著，沖向了明軍陣地！

  火炮爆炸的震撼性和密集的碎片使得整個戰場都在顫抖。

  明軍的炮兵陣地如同一座鋼鐵堡壘般矗立在他們的面前，周圍被厚厚的煙霧籠罩。

  就在騎兵們衝鋒的那一刻，明軍的火槍隊伍迅速排成整齊的隊列，舉起了手中的新式火銃。

  納哈出手中戰刀向前指著。

  「沖！」

  「砰砰砰砰砰——！」一陣火槍聲如雷霆般在戰場上響起，瞬間打斷了蒙古騎兵的衝鋒。

  無數騎兵在這猛烈的槍聲中倒地，戰馬哀鳴著跌倒在地，鮮血染紅了大地。

  納哈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士兵被這連綿不斷的火槍聲擊倒，他的心中無悲無喜。

  這些犧牲都是必須的.

  堅持住！

  最多三輪，我們就能衝到陣地前！

  納哈出咬牙切齒喝道：「沖啊！隨本王上！」

  轟隆——！

  他的身邊響起了炮彈的爆炸聲。

  砂石亂飛，砸在臉上，滿是刺痛感。

  納哈出強行駕馭著胯下馬，繼續怒吼著。

  帶著剩下的騎兵繼續衝鋒！

  此時。

  城門前已經被炸成一片火海。

  依然有無數元蒙大軍蜂擁而出。

  能存活下來的，連一半都很艱難！

  然而。

  元蒙大軍依然在眾人的指揮下不顧一切，拼命向城外攻去！

  城門口。

  脫歡騎在馬上。

  渾身顫抖。

  哪怕身邊過去了很多人，但他依然不敢向前！

  他背後。

  一名高大的將軍買剌吾喝道：「鎮遼王，怎麼還不出戰！」

  脫歡騎著馬，臉色慘白。

  但還是道：「本本王要坐鎮後方指揮！」

  買剌吾怒道：「開元王臨行前有交代！這一戰，許進不許退！沒有人可以躲在後面！連開元王大人都衝鋒在前，你有什麼資格躲在後面！」

  脫歡看著城門前已經被炸的一片狼藉的慘烈景象，拼命搖頭道：「本王何其貴重的身份，豈能如此白白送死！」

  買剌吾冷哼一聲。

  嗡——！

  他抽出手中長刀，怒目瞪著脫歡。

  「鎮遼王！你去是不去！」

  脫歡看著買剌吾，怒道：「買剌吾！你小小一個平章，敢對本王無禮？你要以下犯上嗎？」

  買剌吾怒喝道：「鎮遼王！你去是不去？」

  脫歡色厲內荏道：「不去！本王不去」

  嗤——！

  一到白芒划過。

  脫歡人頭高高飛起。

  買剌吾拎著鎮遼王的頭顱高聲喝道：「開元王有令！膽敢畏縮不前者，斬！都給本將聽著！誰敢不出城，鎮遼王就是你們的下場！」

  城內，一片混亂。

  沒有人在意鎮遼王的死。

  眼前，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地獄。

  也就無所謂多出來一個脫歡了。

  此時。

  城外。

  明軍的火槍隊伍如同一堵鋼鐵般矗立在蒙古騎兵的面前，他們的火槍射擊連綿不絕，猶如暴風驟雨。

  蒙古騎兵在這陣猛烈的火槍聲中毫無招架之力，他們試圖繼續衝鋒，但每一次槍聲都帶走一片生命。

  「砰砰砰砰砰——！」第二輪火槍聲響起，蒙古騎兵再次被擊倒。

  士兵們驚恐地試圖躲避，但槍彈的速度和精準度讓他們無處可逃。

  明軍的火槍隊伍不停地射擊，每一輪的火槍聲都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聾，整個戰場陷入了混亂。

  納哈出揮舞著戰刀，試圖讓騎兵們重整隊形，但明軍的火槍聲讓他的話音淹沒在一片槍聲中。

  蒙古騎兵在這連綿不斷的火槍聲中徹底失去了士氣，他們四散奔逃，整個隊伍變得混亂不堪。

  「砰砰砰砰砰——！」明軍的火槍聲不斷響起，蒙古騎兵在這猛烈的火力面前無力招架。

  整個戰場變成了一片混亂的逃亡景象，士兵們紛紛向後撤退，但明軍的火力封鎖了所有出路！

  忽然。

  納哈出感覺渾身一陣劇痛。

  整個人跌下馬來！

  他想要繼續指揮，繼續衝鋒，繼續怒吼

  然而.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再也不能動了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身體的劇痛讓他無法動彈。

  他的手指在地面上無力地抓撓，指尖感受到碎石和鮮血的冰冷。

  他想要扭頭看看周圍，但脖子仿佛被鐵塊壓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納哈出感覺到嘴裡湧出一股溫熱的液體，他知道那是血。他的嘴角開始溢出鮮血，鮮紅的血液順著下巴滴落在地面上。

  納哈出試圖說些什麼，但聲音卡在喉嚨里，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

  他的胸口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他的肋骨似乎折斷了，胸腔仿佛被壓縮了一般。

  他的心跳變得混亂，他的耳朵里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他脆弱的胸腔。

  納哈出努力想要抬起頭，但身體的劇痛讓他無力。

  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他看到士兵們在他周圍慌亂地奔逃，鮮血在地面上四處流淌，戰馬的嘶鳴聲在他耳邊迴蕩。

  他試圖呼喊，但聲音在喉嚨里化為一陣嘶啞。

  他的身體仿佛被釘在地上，他的意識逐漸遠離了戰場。他感覺到寒冷，儘管他知道周圍的戰場正被炮火和鮮血所淹沒。

  納哈出的身體漸漸失去力量，他的四肢變得無力。

  他知道自己重傷難愈，他的視線開始逐漸模糊。他感受到一陣冰冷的風吹過他的臉頰，帶來了遠處的煙霧和血腥味。

  納哈出的身體仿佛要散架了一樣，劇痛讓他無法移動。

  他的頭腦中閃過許多念頭，他想到了自己的族人，他想到了他的誓言，但這一切都逐漸消散在他的意識中。

  他知道，這一戰他已經無法繼續。

  他的血液在地面上灑落，他的身體變得冰冷。他的呼吸逐漸變得微弱，他的眼前逐漸變得黑暗。

  他聽到耳邊的戰鬥聲漸漸遠去，他的心跳聲也逐漸減弱。

  納哈出最終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他知道，這一戰他已經失去了，他的族人也在這場戰鬥中失去了希望。

  他的意識逐漸消散，他的生命在這片血腥的戰場上逐漸流逝。

  四周響起了一片驚叫聲。

  「開元王！」

  「開元王大人，戰死了！」

  「我們撤吧！」

  隨著納哈出的死。

  元軍，徹底崩潰！

  所有人都在四散奔逃。

  而此時。

  明軍的騎兵也悄然登場。

  一眾騎兵甲冑雪亮，手中的戰刀森然。

  為首的，便是一直坐鎮指揮的魯王衛指揮使，平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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