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農村種地的

2024-09-11 19:15:36 作者: 風露
  桑榆不咸不淡的凝視著張志威,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耐心的等待著張志威最後的決定。

  張志威還在努力的想要說服桑榆,甚至拿出你要是不聽我的、那我就很可能不與你合作的態度

  可桑榆一句話都不搭,含笑不語的,用實際表明什麼叫軟硬不吃。

  在她的地盤裡,她一定要自己做主。

  大約十分鐘,張志威無奈退步了,「一個月一百件,可以完成嗎?」

  桑榆放下手裡的杯子,正色道,「張同志,如果你一定要個數量,我承諾你三十到七十之間。而且,物以稀為貴,大量現貨,價格會被壓低。」

  張志威見桑榆說的認真,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而且考慮到銷售需求,便也點頭答應。

  物以稀為貴這個事實,不是每個生意人都懂,恰好他張志威明折。

  既已達成一致,桑榆開始和張志威認真的溝通,確定質量和數量,下一步就是敲定價格。

  「如果你有特殊的要求,可以提供尺寸和花樣。根據不同的花樣和形狀,以及紡織時有難易程度、具體的耗材量,確定最終價格。像我今天帶來的這些,沒有花的淨版,受眾面比較廣,批發給你四毛一個。

  另外,像這種編花的,對於材料的要求特別高,編織這樣一隻,耗材和人工等超過淨版的三倍。所以,它的單價是一塊錢。

  礙於原材料的問題,極大可能出現斷貨的情況。這一點,在合同的免責條款里體現出來。當然,如果你可以提供原材料,那就另當別論,價格也可以進一步商討。」

  張志威感覺自己像頭牛,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答不答應,都挺鬧心。

  「桑榆同志原來是做什麼工作的,方便透露嗎?」

  桑榆淡然一笑,「農村種地的。」

  張志威:......

  合同還是簽了,張志威起草的。

  桑榆一條一條的閱讀,把不完善的地方加上,共同簽字捺印。

  雙方約定十五日後在供銷售社交第一批貨,因首次上市,桑榆承諾了三十個帶花的,二十個淨版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張志威走了,一幫大姨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夸桑榆腦瓜好使,連城裡人都沒占著便宜。

  桑榆也像做夢似的,手按著兜里的合同,怎麼尋思都覺得不真實。

  這個時代,簽單子如此簡單?!

  簽了大單,必須得有個慶祝坐席。她今天帶來的這些,就做了個特價。

  果然,大姨們一窩蜂似的搶了。

  桑榆揣著合同,又去了一次國營商店,選了一塊紅旗牌手錶,花了十五塊巨款。

  要正式開始做生意了,遵守時間是生意人最基本的誠信。

  回到家裡,和她出去的時候一模一樣,周南川沒有回來。

  看了一下表,十點四十,做午飯來得及。

  她清點了一下家裡的存貨,苞米葉子還有一點,但不多。

  柳條只剩幾根,還都是比較粗壯的。


  當務之急,是原材料,她決定挨家挨戶去收。

  把合同找個穩妥的地方藏好,兜里揣上五塊零錢兒,左手拿秤,右手拿麻袋,桑榆就往房後去了。

  她首先去的是四嬸兒家。

  那天去幫忙時,她看到四嬸家下屋裡堆著很多苞米葉子,想是留著燒火用的。四嬸兒過日子上心,窮是窮,但但凡她有的東西,都收拾得板板正正兒。

  四嬸家院門敞著,屋兒門是關著的。

  她站外頭喊兩聲兒沒人應,打算去下一家。

  不料剛轉身,似乎聽到周南春在壓抑的哭,好像還有撲騰的聲兒。

  再看那緊閉著的屋門,桑榆登時湧起不好的感覺,來不及多想,用秤桿子戳破窗戶紙,就從窗戶里沖了進去。

  眼前的場景,讓桑榆渾身血液瞬間上腦,眼珠子唰地就紅了。

  周南春嘴裡堵著塊破布,被一個白皮子男人按在炕梢,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扒到腰部。

  周南春痴傻歸痴傻,自我保護意識還是有的,左抵右擋,嗚嗚咽咽的掉眼淚。

  那男人光著膀子,褲子褪到一半兒,長得人模狗樣兒,就是幹的事兒不如只牲口。

  正是流言中和桑小晚不清不楚的前屯光棍兒張二柱子。

  桑榆的怒火瞬間頂上腦門子,銀牙緊咬,返身拿起擱在窗戶底下的一個什麼玩意兒,朝著張二柱子毫不留情的劈了下去。

  正在興頭上的張二柱子啊的一聲慘叫,身上呼的湧出鮮紅鮮紅的血。


  他反手捂住肩膀上的傷口,從周南春身上翻下來,見是桑榆,欺負她是個女人,破口大罵,還有著想要往上沖的架勢。

  桑榆看他那已經染紅他半邊身子的血,瞄了眼手上的東西,居然是鐮刀,刀頭上沾著一線血紅,不由頓了一下。

  這玩意兒看著不起眼兒,鋒利得很。

  「桑榆!你個破貨!居然敢砍老子,看老子咋收拾你。」張二柱子呲牙咧嘴的,抬手就要打桑榆。

  可桑榆根本不給他機會,她像一頭被激怒的狂獅,鐮刀掄得風車似的,還不時的上腳踹。

  張二柱子又疼又怒,左躲右閃。他仗著身量高,一開始還想反撲。可桑榆實在太猛,根本就是想把他往死里砍,他一看事兒不好,就想從窗戶逃出去。

  桑榆豈能讓他如願,鐮刀啪的脫手就撇了出去,砍中張二柱子的右小腿。

  張二柱子腿上中刀,忽然失力,身上一軟,從窗戶里折了出去,趴在地上一時沒爬起來。

  桑榆見他失了戰鬥力,追了出去,又狂踹好幾腳,直到他干哼哼再也起不來,才一把扯下他腰上掛著的破背心子,一撕兩半,結結實實的捆住他手腳。

  他傷口的血水似的流,桑榆擔心他失血過多而死,找了兩塊布巾子系在刀口上方止血。

  確定他跑不了,桑榆再次進屋兒,抱著哭得身子直顫的周南春,溫聲細語的安撫好,舀來一盆水,給她清洗身體,再幫著換上一身乾淨衣服。

  作為後世之人,桑榆知道保護現場的重要性。

  可周南春是個殘疾人,本就活得不容易,再讓別人去看她受到傷害的身體,她不忍心。

  拾掇好周南春,四嬸兒從外頭回來了。一見院子裡躺著血葫蘆似的人,窗戶大敞四開的,窗戶紙都破了,嚇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桑榆趕緊跑出來,把四嬸拽進去,小聲的說了剛才發生的事兒。

  這個時代,對女人的名聲和貞潔看得很重。

  所以說,這事兒咋整,是報官還是注吃了啞巴虧,她得聽四嬸兒的意見。

  潘珍是地道的農村婦女,大字兒不識一個,就會坐在炕上抱著女兒痛哭。

  桑榆也在一邊陪著,心裡尋思要是周南川在就好了,至少能拿個主意。

  正尋思呢,小周山跑來了,一看院子裡那樣兒,喊了句啥話,轉身又往回跑。

  直到周山都跑遠了,桑榆才回過味兒來,他說的是我爸回來了!

  桑榆不由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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