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電話
上了車後，蕭錦拿著兜里僅剩下的錢塞給司機，讓他載著自己在市內瞎逛。
夜班計程車司機本來就少，因此價格也高，司機是個中年大叔，臉上的風霜格外的明顯。
很顯然，他也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奇怪的要求，不過蕭錦給的錢不少，顧客就是上帝，就算讓自己開到首都都沒問題。
「好勒，您坐好！」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緊接著在市內晃晃悠悠地開著，直到天光微微泛白，蕭錦才說了一聲『可以了』。
下了車，蕭錦找了家便利店進去點了一份關東煮，還有兩個熱乎乎的奶黃包跟一杯熱豆漿。
坐在窗下的吧檯前，蕭錦一邊吃一邊回憶著自己今晚走過的各個地標。
她讓司機在市中心兜圈子，不是閒得沒事幹而是想找到安全點的信息，可惜她心裡有了幾個選項，但並不確定哪個是自己想找的。
早間的溫度有些低，陣陣涼風飄過帶來些許的潮悶感，埋頭喝湯的蕭錦突然一頓，發現眼前透明的窗戶上不知何時多了些晶瑩的水痕。
「呀！下雨了！」
便利店老闆打了個哈欠，緊接著走到門外彎腰想要將門口擺著的小黑板搬回來，誰知本以為冰冷的雨點，落在身上後卻讓他的皮膚感到一陣刺痛。
「哎呦！」老闆放下小黑板摸了摸脖子，隨後疑惑地抬起頭。
這時恰巧一滴雨落下滴入老闆的眼睛，老闆下意識地閉上眼，緊接著一股劇烈的痛感讓他捂住眼睛痛嚎出聲。
「啊啊啊！！」
早晨六七點，這個時候街道上來來往往基本都是上班的人，因此不止便利店老闆，不少人都碰上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尖叫跟動亂四起。
「酸雨，是酸雨。」很快就有人反應了過來。
聽到喊叫的路人紛紛開始奔跑躲避，他們脫下外套包住頭部，還有些用手中的背包遮擋。
前腳剛躲進街邊開門的商鋪，下一秒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
來不及跑的人被澆了個正著，強忍著疼痛鑽進商店後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被酸雨腐蝕得通紅，大大小小的坑疤水泡布滿了全身。
後續火辣辣的疼痛感更是讓他們苦不堪言。
早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蕭錦就已經先一步將躺在門口的便利店老闆拖回了店內，避免了後續更大的酸雨。。
「啊，好疼，救我！」老闆緊閉眼睛無助地揮舞著手，在觸摸到蕭錦時更是死死地抓住她的衣角。
蕭錦皺了皺眉，隨即將人一把薅起來拽進衛生間，按著頭把人靠近水龍頭旁。
「把手拿開，睜眼！」
「呃……」老闆照著蕭錦的話將手放下，他想要抬起眼皮，可眼睛的疼痛感讓他無法辦到。
見此蕭錦直接自己動手，一邊強硬撐開老闆的眼睛，另一隻手將可抽拉出來的水龍頭拽下，對準老闆的眼睛就開始沖水。
雖然很難受，但老闆知道蕭錦是在救他，他強忍著不適感儘量配合蕭錦的動作。
沖了大概十分鐘左右，雖然老闆的眼睛還有些刺痛，但相比於之前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謝謝你了！」老闆喘著粗氣，嘴唇有些泛白。
外面嘩啦啦的雨聲他都聽到了，知道要不是這位客人將自己拖回來，他怕是會死在外面。
蕭錦走出浴室，看著窗外的大雨，如今街道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除了雨聲再就是偶爾傳來的痛呼跟呻吟。
這場雨來得太突然，像是便利店老闆這樣受傷的人有很多。
此刻老闆站在蕭錦身邊，看著外面的大雨臉上不禁有些慌亂。
「怎麼會這樣，咱們這邊從來就沒下過酸雨！」
同時老闆還一臉擔憂地望著遠方的方向，這個時間正是孩子上學的時間，平時他要來店裡所以出門比較早，孩子一直都是老婆在開車送。
希望她們沒有遇到這場酸雨……
好在這場雨持續的時間不長，五分鐘過後天空重新放晴，可躲在屋內的人仍心有餘悸不敢出來，直到發現真的沒事了，才一個個重新站在街道上。
此刻外面到處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不少的東西都被酸雨所腐蝕，塑料制式的廣告貼、合成材料的旗幟，角落處的奶茶紙杯。
雜物乾癟扭曲，受傷的人也不計其數。
謝過蕭錦，便利店老闆乾脆直接將店門關上去了醫院，雖然蕭錦急救及時，可眼睛的問題還是得去醫院接受治療才行。
臨走之前老闆還不忘塞了好多便利店裡的零食給蕭錦，拿錢不太好，但怎麼說人家也救了自己一命，這些零食不算貴重就當做是心意了。
蕭錦自然不會拒絕，看著袋子裡顏色各異的小零食甚至還有些開心。
老闆見狀也有些忍俊不禁，還真是個孩子，他兒子也這樣，平常看見零食比看見飯還高興。
……
這場突如其來的酸雨將所有人都嚇了個夠嗆，更恐怖的是，這場酸雨爆發的範圍並不止蕭錦所在的這個城市，而是全球都有。
二院的院長此刻正心驚肉跳地握著蕭錦的那張小紙條，仔細看，他眼睛微微發直，視線虛落在半空中，很明顯是在發呆。
「不會吧……」院長喃喃自語。
半晌後他似乎想通了什麼，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外面走過的護士長嚇了一跳。
「不行，我得把這件事報上去。」
說罷院長將紙條攤開放在眼前，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沒過幾秒電話就被接通。
「喂，譚院長，你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說話的是個中年男性，話間帶著幾分打趣。
「蔣市長你聽我說……」院長嚴肅的語氣不禁讓電話另一邊的蔣市長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