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時情意

2024-10-17 06:39:46 作者: 聞弦音知雅意
  「若溪,本王知道你心中有氣,你說說氣話便算了,本王也可以大度地原諒你。

  但是,你以後切莫再說什麼斷了情意的話了,你與本王的情意怎是說斷就斷的?」

  林若溪見魏廣延如此不死心,也不介意為死去的原主說上幾句話,她搜刮著腦中原主的記憶說道:

  「自然不是輕易斷的,我們的情意,是被一點點被王爺親手斬斷的。

  記得那年,我在院中的桃樹下看書,一位俊俏儒雅的少年郎爬上了我家後院的牆頭。少年見我望過來,便羞澀地笑著失禮,說自己是我未來的夫君。少年不知,自那日起我便將每日在院中看書的時間,偷偷地多加了兩個時辰。

  又過了一段時間,少年果然又來了,他這次帶了一盞小兔子燈給我,說是看著很適合我,便送我留作紀念。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男子的禮物,而且這人還是我未來夫君,那時我便想,我這未來夫君定是個知冷知熱的人,自那日起,我便對成親開始期盼起來。

  之後,那少年時常來看我給我帶些小禮物,我也做過一些,荷包,香囊,手帕之類的小物件回贈與他。」

  魏廣延聽著林若溪緩緩地講述二人的過往,便跟著陷入那段青澀又甜蜜的回憶里,嘴角也跟著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林若溪看著魏廣延的神情,心中不禁冷笑。然後,繼續深情款款地講著原主的記憶。

  「有一天,少年又來了,他告訴我,他父皇給他賜了封號和府邸,他給我留了一間最大的院子。他說以後他要跟著父皇上朝議政了,可能不一定再有時間來看我。不過他承諾我,說成親後一定會好好待我,絕不納妾,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魏廣延面上的幸福之色,在聽到自己曾經的誓言時,僵在了臉上。剛才的旖旎之情,此刻蕩然無存。當初的一句句誓言,如今卻如同一記記耳光般,打在臉上啪啪作響。讓他一時間覺得無地自容。

  林若溪看著魏廣延變幻的神情,心中很是滿意,自己現在寄人籬下,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所以她不能激怒魏廣延,不過若想讓他離開,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林若溪的神情,轉為哀婉地繼續說道:「後來我母親去世了,父親取了繼母,繼母對我百般折磨。在我每每覺得自己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我便想起那個真誠的,對我許下諾言的少年,想到我的未來夫君,我便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後來我那惡毒的繼母,居然讓人給我下毒,毀了我的臉。那時的我是最絕望的。也更加期盼著,能快點逃出相府這個吃人的牢籠。我相信,等成親後,我的夫君一定會為我尋來名醫,將我的臉治好。

  終於,我活著熬到了出嫁這天,我覺得我的夫君會成為我的依靠。結果……」

  林若溪講到這兒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她看到魏廣延的臉色青白交加,不停地變換著。林若溪像是沒有察覺般繼續講述著: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我夫君的一頓拳打腳踢。他一腳一腳踢在我的身上。那時,我只感覺自己的心遠比身體更加疼痛。

  他罵我是怪物,罵我是個毀了臉沒人要的爛貨。但是其實,我的臉治一治便是能好了。就如現在這般,只是一個小小的偏方,便能徹底治好。

  但是我的夫君,不僅沒打算為我醫治,反而馬上棄我如敝履。開始接二連三地往房裡納妾室。縱容他的妾室們輪番地來欺辱我。

  每當被欺辱陷害時,我多麼期望我的夫君能夠相信我一次,哪怕只為我說一句話呢。可是……沒有,從來都沒有。他只會與他那些妾室一同辱罵我。

  整整三年,這樣的日子,我過了整整三年。不過就算這樣,我仍然懷著一絲絲期盼,因為我一直記著當初的少年,在向我許下諾言時那真摯的眉眼。」

  林若溪講到這,眼神落在魏廣延的臉上,神色冷漠地問道:「為了一句承諾,妾身苦熬了三年。現在王爺問我怎麼能說斷就斷?那妾身也想問問王爺,那少年為何對曾經的誓言說忘便忘?」

  魏廣延這是第一次,從林若溪的口中聽到她們的過往,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磨掉了兩人的所有情意。

  面對林若溪望向自己的哀怨神情時,魏廣延只覺得無地自容,再也沒臉留在這裡,轉身便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冷院。

  看著落荒而逃的魏廣延,林若溪心中也不禁感慨,真是自古女子多痴情,男子多薄情。否則又怎麼會有,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句話呢?

  林若溪轉頭看向院子裡站著的十幾名下人,她們都是魏廣延派來伺候自己的人。有人伺候雖然生活上沒那麼勞累,但是自己有太多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於是,林若溪果斷地遣散了所有下人。這些下人大概也是看出來,端王如今對自己的態度大為不同。並不敢違逆命令,便齊齊退出了冷院。

  碧蓮的傷勢未愈,所以林若溪從晏府走時,並沒有提及帶上她。再者,自己在端王府尚且朝不保夕,比起跟著自己,碧蓮還是在晏七那更讓人放心。

  想到晏七,林若溪心中就如同被暖流撫過。她覺得自己能遇到晏梟可真是幸運。此次自己受難。晏七幫自己良多。

  這人情嘛,可是不能不還的,要還……還是用人參還吧。說干就干,林若溪又開始在後院忙活起來。

  端王府書房

  魏廣延看著一眾被遣回來的下人,說讓她們按王妃的吩咐辦,便擺擺手讓他們下去了。

  幾次拿起筆,又幾次放下後,魏廣延終於忍不住問了疾風一句:「疾風,你說本王是不是待王妃……很不好?」

  疾風早就看出自家王爺,一直在這心神不寧的樣子。不過向來是個心直口快的他,還是想也沒想便回道:

  「回王爺,您帶王妃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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