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想從你的窗子裡看月亮」
面對了一整天的鏡頭，顧佳只覺得自己臉都快要笑僵了。
洗好澡的她踩著濕漉漉的拖鞋在房內的沙發上坐下，漫不經心地翹起二郎腿刷著微博。
來參加這檔綜藝的目的，無疑是為了自己給自己炒CP。
本想拉著陸裕跟自己在節目上綁定，日後營銷起來也會更容易，甚至於顧佳連以後兩人真的在一起時的官宣文案都已經想好了。
可萬萬沒想到，陸裕不願意。
這也就算了，他居然還被調配去了國外。
自己好不容易攀上一個高枝，雖說幫她爭取到了這個資源，可她想要這個資源本身的目的，無非是想跟高枝捆綁。
可精心布置的計劃，卻出現了意外，害得她在這個綜藝里根本就硬氣不起來，甚至所有的風頭都被紀凝給搶走了。
顧佳的心中憋著口氣，當她滿懷期待打開微博想要看看自己的熱度有沒有上去時，卻發現紀凝的名字還高高地掛在熱搜榜上。
顧佳深吸了一口氣，握著手機的手收緊了幾分。
想到今天一整天下來，自己吃得癟，心中的不爽更是多了幾分。
心煩意亂地索性退出了微博，直接給陸裕打去了視頻通話。
視頻很快就被遠在國外的男人接通，手機聽筒裡面傳來男人略顯的不耐煩的聲音。
「怎麼了？」
「陸少，在忙麼？」顧佳清了清嗓子，對著手機那頭的男人撒著嬌，「人家想你了~」
陸裕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國外的工作要比他想的還要多，甚至一天好幾場會議下來都讓他覺得頭大。
光是這麼點工作就讓他愁的只抓狂，陸裕完全不敢想像自己小叔重新白手起家時的那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他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筆，撈過放在一旁的煙盒：
「戀綜錄製得怎麼樣？」
「挺順利的，只是——」
顧佳垂下眼，臉上露出的神情讓人很難不懷疑她是不是在綜藝里被人欺負了。
陸裕的視線落在女人的身上，煙霧繚繞間他緩緩開口：「什麼？」
「上次潑您紅酒的那個女人她也來參加了。」
滿臉可憐的顧佳撩起眼，企圖想要從陸裕的眼神中看出幾分厭惡。
可視頻中的男人動作頓了頓：「你說什麼？」
「就是.......」顧佳抿了下唇，小聲地說道，「紀凝也來參加了。」
「紀凝？」
陸裕「蹭」的一下直接坐直了身子：
「她跟誰？」
「跟.......」
就在這時，顧佳的聲音被視頻中忽然響起的一道敲門聲打斷。
陸裕打斷了她的聲音。
「晚點說吧，我有事。」
沒等顧佳把最後電話說完，視頻便被男人掛斷。
「......」
顧佳看著連五分鐘都沒有滿的通話時長，只能失落地嘆了口氣。
-
「時間不早了，該回房了。」
紀凝乖巧地點了點頭，跟在男人的身邊一起進了船艙。
兩人路過一樓船艙的吧檯時，男人的腳步頓了頓，拿過一旁的牛奶遞到女孩的面前：
「給你熱了杯牛奶，剛好現在不燙，喝了再睡。」
安靜的船艙內，除了從外傳來的浪花拍打的聲音以及遊輪行駛的聲音，剩下的，紀凝只能夠聽到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跳聲。
紀凝從他的手中接過牛奶，輕聲道了聲謝謝。
推開房間的木門，紀凝被身後的男人叫住。
「嗯？」她疑惑地轉過身，「還有什麼事情麼？」
陸祈宬微微偏頭，薄唇輕啟緩緩吐出字：
「晚安，凝凝。」
紀凝的耳朵熱了熱，跟男人匆匆道了一聲晚安便「逃」進了屋裡。
看著女孩落荒而逃的身影，陸祈宬勾起的唇角深了幾分。
他轉身推開身後的門，在門被關上的剎那，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在看清來電顯示人後的陸祈宬眉心忍不住蹙起，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小叔，你還沒睡麼？」
陸裕的聲音從手機聽筒中傳來。
男人的聲音冷冷的：「什麼事？」
「我聽說紀凝去參加戀綜了？你知不知道她跟誰是搭檔啊？」
「怎麼突然關心起她的事了？」
陸祈宬邁開長腿，來到窗邊，握著手機看著漆黑一片的窗外。
陸裕嘆了口氣：
「小叔，其實我也挺混亂的。一邊我覺得我跟她真的算不上合適，可一邊我又覺得不希望她身邊出現除了我以外的人。」
陸祈宬點了支煙，指尖夾著點點猩紅，語氣發沉：
「陸裕，人不可能既要又要。」
「小叔，道理我都懂。可那我是男人，我有最基本的欲望不是正常的嗎？那她一個女生，又沒盡到女朋友的義務，還不准我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陸裕繼續說著：
「再說了我跟那個誰只是玩玩而已，那所有人都知道我跟紀凝有婚約，那我當然.....」
陸裕的話讓陸祈宬根本就聽不下去，索性直接打斷了他。
「陸裕，愛情不是只有性。」
陸祈宬將煙遞到唇邊，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你看來，女朋友不過就是用來滿足你生理需求的工具，但愛不是這樣的。」
電話那頭的陸裕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叔，我才出國一天吧，你怎麼跟變個人似的。」
明明以前對什麼情啊愛啊絲毫不感興趣的人，現在居然能夠如此語重心長地跟他講道理？
還真是稀奇了。
「還是那句話，人不能既要又要。紀凝是個好女孩，你做不到只對她一個人好，那就放過她。」
「小叔......」
即便是隔著屏幕，即便他跟陸祈宬之間是跨國的距離，可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與語氣讓陸裕還是感到害怕。
「你在國外就該做好你眼下的事情，如果你覺得太閒還有功夫關心別的東西，那我不介意再多安排點工作給你。」
男人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不、不用了小叔。」
陸裕從桌上抽了兩張餐巾紙擦了擦自己額間冒出的汗：
「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小叔您休息了。」
「......」
紀凝喝完牛奶，將空杯子放在一旁的床頭柜上。
正當她照常打算點開時遷的主頁聽入睡音頻時，卻發現時遷在一分鐘前更新了一條微博。
「@時遷v：我想從你的窗子裡看月亮——張愛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