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風水輪流轉

  王侍妾雖說是自凌王在宮中時便跟著他的通房丫鬟。

  加上年歲漸大，凌王去瞧她的時候也少，是以不怎麼得寵，身邊只有個叫海兒的小丫鬟伺候。

  慕梅所說的有人來過，便是這個海兒。

  前些日子她得了許見月的吩咐，刻意接近過大姑娘生母月桃姑姑身邊的小雁，可一番套話下來，卻發現這個小雁確實什麼也不知道。

  但是卻讓慕梅得到了一個關鍵的信息。

  那便是王侍妾身邊的海兒，原是跟著小雁一起伺候那位月桃姑姑的。

  但後面月桃姑姑走了之後，王侍妾遍將海兒要去了自己院子裡。

  所以慕梅這些日子，和海兒走得很近。

  「她下午的時候來雲煙館，說是想找奴婢要幾個花樣子，奴婢想著這些日子因著時疫的事兒，王妃管得嚴，加上當時大家都睡了，我便叫她在門口站了，自己回得屋子裡去取了後拿出來給的她。」

  慕梅仔仔細細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卻不敢確定這海兒有問題。

  可若是海兒真的是縱火之人，那冬卉的死豈不是也有自己的一份……

  想到這裡，慕梅泫然欲泣：「主子恕罪，因著下午的時候根本沒讓她進門，所以才忘了，奴婢也是才想起這事兒來。」、

  許見月卻不好怪她。

  畢竟慕梅平日裡便是個細心的，況且她連門都沒讓那海兒進，若是真是那海兒乾的，自己也只有認了。

  「別哭了，現下不是哭的時候，咱們得想辦法，將那人找出來。」

  許見月伸出手，安慰著說道。

  同時心下一轉，盤算起來。

  上次江靈兒的絕子藥之事，自己便是太過於急躁，也沒想到那採薇是個忠心護主的，到了也沒把江靈兒給供出來，眼瞧著讓那江靈兒逃脫了。

  這一次絕不能再打草驚蛇了，得讓那背後縱火之人露出尾巴來，一擊斃命，方才能解心頭之恨！

  「這幾日因著時疫的事兒，估計王府里又得鬧出什麼亂子來，慕蕊，你消息靈通，留意這些。」

  許見月疲憊至極，強撐著吩咐之後便癱倒在床，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足足睡到了第二日上午。

  因著雲煙館被燒了個精光，薛沛凝特意讓人將王府里另一處院子收拾了出來，畫春去瞧了瞧，倒是寬敞明亮，離著朝暉堂也不算遠。

  「這飛羽殿倒是離著府中側門很近，往後進出什麼的也方便。」

  許見月坐在軟轎里，聽著畫春說個不停。

  她知道，畫春是為了讓她沒空去想冬卉的事兒，所以不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她做不到。

  「冬卉的屍骨找出來了嗎？」

  她低聲問道。

  畫春頓了頓，看向許見月蒼白的面孔，不知道怎麼開口。

  今兒一早，許見月還睡著，她便打發慕蕊偷偷跟送飯的小廝打聽雲煙館的事兒。

  那小廝面色為難，只說冬卉死狀極慘，兩個去收屍的侍衛當即就吐了出來，多的便一個字都不肯多說了。

  這是凌王嚇得令，害怕嚇著府內女眷，尤其是現在張菁菁和柳如是都懷了身孕，經不起驚嚇。

  許見月看她不回答，連忙轉過頭，神色倔強：「說吧，我想知道。」

  畫春拗不過她，只好緩緩開口：「別的沒細說，只說冬卉走得慘烈。」

  許見月面上沒什麼變化，只有發白的指尖暴露出她內心的煎熬。

  「想辦法找人，給燒些紙錢，待王府解了禁，你便去一趟明月觀，親自送送冬卉。」

  畫春：「是。」

  與此同時，蓼汀閣里。

  江靈兒高熱不退，所有的丫鬟們全都不敢近身伺候，全都躲在耳房裡，任由江靈兒自生自滅。

  芳洲沒了法子，江靈兒待她不薄，況且若是江靈兒一死，自己恐怕也沒了活路，於是只好用布包了口鼻，守在門外。

  她扒著門縫看了看屋子裡，只看見江靈兒躺在床上，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

  而躺在榻上的江靈兒，其實已經是近氣兒多出氣兒少。

  「沒想到……我機關算盡……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

  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滴淚水，濕透脖頸。

  「我不甘心…定是柳如是那賤人害我…我要活著出去……親手殺了她！」

  原本頹廢的江靈兒，不知怎的突然迸發出極強的求生意志。

  她使出全身力氣從榻上滾了下來。

  她想要張口呼喊，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如同吞了刀片一般，散發著刺骨的疼痛。

  江靈兒用手肘撐著地，一雙失神的眸子逐漸望向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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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王府里亂作一團，而裴府之中也是雞飛狗跳。

  琦玉被裴言帶回來安置在了後宅之中，揚言要收其為妾室。

  張淑貞坐在堂中主位上，心中全是苦澀。

  「夫君可是怪我這些年，未曾給你生下兒子，所以才要納妾？」

  她臉上的疤還未好，又上了厚厚的粉去遮，這會兒落下淚來，眼下便出現兩條白痕。

  裴言看得心中噁心，連忙將頭撇到一邊。

  「你想多了，琦玉，給夫人敬茶。」

  琦玉柔順地跪在地上，瞧見裴言不似外面傳的那般和張氏恩愛，於是心中也冷笑幾聲。

  但是當著裴言的面，她仍舊恭敬地端過一旁的茶水，盈盈一拜：

  「夫人，請喝茶。」

  張淑貞瞧著裴言現在態度冷淡，連敷衍都不願敷衍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她沒有接茶，反而是側過身焦急說道：「夫君，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鳶兒和惠兒都出了事，你不但不著急，怎麼回來便急著納妾，你這樣傳出去，外面的人可怎麼想你啊？」

  裴言最重名聲，她以為自己搬出這套話來，裴言必定會順從自己。

  可沒想到，裴言只是冷笑一聲。

  裴文惠的事兒他已經聽說了。

  怪誰呢？還不是怪裴文鳶和張氏，若不是張氏做錯在先，又有裴文鳶口無遮攔，孩子何至於早產？

  他又何至於遭到皇帝的厭棄，而且現在，連太子也隱隱有些不滿……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張氏引起的。

  想到這裡，他看向張氏的眼神里便帶了不加掩飾的責怪：

  「兩個女兒，一個被你教的懦弱，且又不會討太子歡心，一個被你教的愚蠢，惹下這蹋天大禍，你還好意思來質問我，我如今留著你的正妻之位，已是看在多年情分上了。」

  張氏不可置信，她看向裴言，一雙眸子猩紅。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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