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廢太子

  滿篇對皇帝的詛咒之語躍然紙上。

  總管太監看得心驚不已，他連忙甩了拂塵出來，厲聲問道：「你們二人，除了這個小桂子，可還放過其他人進去？給咱家說實話，不然咱家可保不了你們！」

  兩個值守太監此刻酒早已醒了，見著皇上和淑貴妃本就兩股戰戰，此刻被總管太監一罵，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不住磕頭。

  「公公饒命，奴才們發誓，只讓小桂子這小子給混進去過，其餘人不曾放進去過啊！」

  總管太監嘆了口氣，暗道這下要變天了……

  他將那本經書收好，低頭出了寶華殿。

  「如何？」

  皇帝低聲問道，一旁的淑貴妃啜泣不已。

  總管太監皺了皺眉：「皇上，經書之中確有詛咒之語，只是這詛咒的對象，不是先皇后，是……」

  皇帝見跟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太監居然也面露為難之色，心中疑惑更甚。

  「哦？是誰，給朕細細說來！」

  總管太監突然跪下，舉起雙手，將經書呈上：「請皇上恕罪！奴才不敢說！」

  皇帝蹙著眉頭，眼光掃過那本經書……

  「放肆！」

  突如其來的怒火席捲他的全身。

  天子發怒，所有人全部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只有淑貴妃，眼底噙著一抹笑意。

  可戲卻還是要演下去。

  「皇上明察！臣妾真的不曾有過對先皇后不敬之意啊皇上！」

  淑貴妃哭得情真意切，滿頭珠釵落了一地。

  隨後她又看向那兩個值守太監，喝道：「你們快說！是誰存了心思要誣陷本宮。」

  那兩個值守太監此刻早已慌了神，平常二人玩忽職守也沒人說什麼，怎麼今天偏偏這麼巧就遇上了這事兒！

  都怪那小桂子！

  「啟稟皇上，今夜除了小桂子，沒有人來過寶華殿！」

  小桂子此刻不知道自己的那份經書早已被淑貴妃的人替換，還在不停掙扎：「皇上，奴才就是來檢查經書的啊，除此之外別的什麼都沒做！」

  皇帝偏過頭，輕輕踱步走到他面前，深邃眸底翻湧著刀鋒般的寒光。

  「你是太子的人？」

  小桂子心中一喜，連忙磕頭說道：「回皇上的話，奴才是太子的人！」

  皇帝大怒，一把將經書摔到地上。

  「來人，馬上叫太子滾過來！」

  小桂子神色一頓。

  怎麼和他預料的不一樣……

  東宮中，太子已在楊選侍院子裡歇了好幾日。

  「殿下，咱們東宮之中主位空懸，不知哪位大家閨秀有這個福氣呢？」

  楊選侍一邊餵著太子喝酒，一邊試探問道。

  太子眯了眯眼，心情頗好。

  「待本宮幹掉凌王繼位，這滿天下的女子，豈不是隨本宮挑選？」

  楊選侍一愣，隨即喜上眉梢，端起一杯酒來：「那妾便祝殿下心想事成了！」

  太子摟著美人，朝著她嬌艷欲滴的雙唇伸出手去……

  「殿下！殿下不好了！皇上傳您去寶華殿呢！」

  趙德貴慌慌張張沖了進來，剛剛那小太監的語氣可算不上好。

  太子卻面露疑惑。

  按理說小桂子今夜將咒語放入寶華殿中，須得等到祭典開始之時由他假裝發現，怎麼這會兒皇上就會出現在寶華殿呢？

  難道是小桂子失了手？

  不過也無事，到時候便說自己不知道小桂子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寶華殿裡，加之他畢竟是先皇后的親兒子，再怎麼樣還能詛咒她不成？

  那些寫滿詛咒的經書，便可順理成章推給主管祭典的淑貴妃了……

  太子得意一笑：「走，隨本宮去看好戲。」

  他帶著一群內侍，得意洋洋地朝著寶華殿走去。

  今日之事籌謀已久，事發之後，淑貴妃一定會被打入冷宮，而凌王作為廢妃之子，日後再無繼位的可能。

  想到這裡，太子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等他走到寶華殿門口，看到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淑貴妃，還有站在其面前，一臉狠戾的皇帝時，語氣里便帶出幾分愉悅。

  「父皇，怎麼讓貴妃娘娘跪在這裡？」

  皇帝偏過頭來，看向自己這個寵愛多年的長子，一時間悲從中來……

  待太子走進，他揚起手臂，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逆子！」

  一旁的太監和淑貴妃連忙驚呼：「皇上！」

  或許是急火攻心，加上皇帝年歲漸大，這一下動了氣直接讓他踉蹌了幾步。

  總管太監連忙起身上前扶住。

  而此刻的太子，已經被這一巴掌扇得有些迷茫。

  為什麼會這樣？現在倒霉的不應該是淑貴妃嗎？

  那樣但面對君父，他連忙捂著臉跪下。

  「父皇息怒！」

  被扶住的皇帝喘著粗氣，一雙猩紅眸子死死絞住跪在地上的太子。

  這是他最重視的嫡長子啊……

  「你這個混蛋，你不要叫朕父皇！朕沒有你這個兒子！」

  太子臉上終於浮現出驚慌，他連忙跪行幾步，說道：「父皇，兒臣不知做了什麼惹了您這麼生氣，您總要給兒臣個理由啊！」

  說罷以後，他又看向一旁被金吾衛壓制在地上的小桂子。

  「是不是因為這個蠢奴才？兒臣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父皇明察啊！」

  不提小桂子還好，此刻太子急於撇清自己和小桂子的關係反倒讓皇帝更為心痛。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經書一把甩在太子的面前。

  「即刻傳召下去，太子李緯無德，悖逆綱常，不堪繼位，此刻起廢為庶人。」

  皇帝的語氣裡帶出悲涼和不容拒絕的威嚴。

  此話一出，四周寂靜無聲，唯有太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經書……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明明……是你，小桂子！是你調包了經書！」

  太子回過頭去，吼道。

  而小桂子此刻見太子已倒台，連忙將其供出：「明明是您親口吩咐我今夜前來寶華殿，將您寫好的經書混跡於淑貴妃準備好的經書之中，好等到明日祭典開始，栽贓給淑貴妃啊！」

  太子的臉色忽變，連忙朝著皇帝爬了過去。

  「父皇，真的不是兒臣，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是淑貴妃，肯定是淑貴妃！」

  一旁的淑貴妃掩住眸底笑意，裝作一副驚慌的樣子，看向皇帝：「陛下，冤枉啊！臣妾今日不過是與陛下偶然散步到此處，哪裡知道偏偏遇上……太子殿下，我不知道哪裡惹了你，要讓你這麼害我！」

  太子瞧著她裝模作樣，心頭怒意升起，又想起自己的母后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

  「你這個賤人，害死我母后，又要害我！」

  淑貴妃沒有說話，咬著嘴唇落了淚，倒是一旁的皇帝，見他仍舊執迷不悟，心中鬱氣難舒。

  「你這逆子有何臉面提你的母后？你母后若是還在，知道你今天所做之事，必定也會理解朕的！來人，立刻將其趕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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