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青陽郡主

  凌王封為太子的消息廣傳天下。

  然而西北總兵柳運清卻有些發愁。

  「廢太子一入獄，若是翻供，我們柳家上下可是一個都保不住，畢竟通敵可是誅九族的罪。」

  柳運清的長子，鎮北大將軍柳如風蹙了蹙眉。

  他們柳家在北境盤踞多年，鎮守著北疆邊境，為了國家族內死了不知多少男兒。

  最開始他們也是站隊凌王，可是柳如是遲遲未能生下嫡子，凌王也始終未能斗贏太子……

  同時國庫吃緊，軍餉和糧草常常拖欠，許多將士死後的撫恤金也沒有到位，柳運清常常在大義和小義之間來回動搖。

  恰巧這時，太子來了一封信。

  信中說他早已與北京的胡虜達成了交易，日後不會再有戰事，還命人送來了許多銀兩。

  柳運清便動搖了。

  自此，柳家暗中成為太子和塞北胡虜的內應……

  「不如我悄悄回京一趟，將他滅口……」

  柳運清閉上雙眼思考了一瞬，最後卻搖了搖頭。

  「李緯此人絕不像看著那麼簡單，肯定還留了後手，若是我們貿然行動，搞不好會滿盤皆輸。」

  二人正是愁雲滿面時，卻有下面的戰士來報：

  「大將軍，塞北那邊來人了。」

  柳運清和柳如風俱是一愣，塞北從未直接與他們聯繫過，為何今天突然上門？

  「去看看。」

  父子倆起身上了城樓。

  只見城牆下，一群胡人裝扮的隊伍騎著馬走來，瞧打扮都是些有功夫的人，然而為首的是個女子。

  看著弱不禁風，似乎不會武功。

  這可真是奇怪。

  柳如風眯了眯眼，不知道怎麼看這個女人有些面熟。

  「柳大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那女子戴著一層面紗，可眉眼卻十分精緻，聲音也柔柔的好似黃鸝一般。

  柳運清卻心頭一震。

  「青陽郡主？」

  此女便是多年前遠赴塞北和親的青陽郡主——秦岫煙。

  秦岫煙乃忠勇伯的庶女，後因北疆戰事太過頻繁，皇上便挑了幾位世家貴女前往塞北和親，她便是其中一位，之後便被封為青陽郡主，以郡主之身遠嫁塞北。

  他作為西北總兵，自然是見過的。

  這青陽郡主嫁過去不過一年，變成了可汗的大妃，聽說極受寵愛。

  可她如今來找自己幹什麼……

  「柳大人，還不請我進去一敘？我可是要來為你解憂的。」

  秦岫煙挑了挑眉。

  柳運清思忖一番，當即便明白過來眼前的這個青陽郡主，一定是與遠在京中的廢太子有聯繫，不然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正在為此事犯愁？

  他連忙讓士兵開了門，將秦岫煙請進了門。

  「柳大人是聰明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太子一事我已知曉，不過京中有我們的人，再過幾日便會將太子偷偷接了出來，到時候還希望柳大人接應一番。」

  秦岫煙進了門，開門見山。

  柳如風和柳運清都有些怔愣。

  這青陽郡主，原來也是太子的人嗎？

  「庶我冒昧，郡主已是塞北大妃，您為何……」

  柳運清疑惑開口。

  秦岫煙此刻卻嫣然一笑，眼中相比之前也多了些溫柔。

  「我雖身在塞北，可效忠的從來都是太子，我想，二位也一定與我一樣。」

  她美目流轉，看向二人。

  柳運清和柳如風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這青陽郡主，竟然是太子的人。

  那是不是意味著整個塞北……

  秦岫煙看到兩個人的遲疑，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她目光如炬，站起來後一步步朝著二人逼近。

  那氣勢仿佛洶湧的潮水。

  「大汗已病臥在床多日，整個塞北現在都為我所用，若是能救出太子殿下，商議過後一同殺回京城，那繼位也易如囊中取物，怎麼樣，二位，有沒有興趣？」

  柳如風還沒有反應過來，柳運清卻咬了咬牙。

  「郡主，我便信你這一回！」

  他也實在是沒了法子，如果廢太子翻供，柳家絕對承受不起天子震怒，可若是賭上這一回，助其上位，日後也落個從龍之功……

  怪就怪之前柳如是掙了那麼多錢，倒是全都落了凌王的口袋！

  秦岫煙見柳運清同意，便放下心來，同二人仔細商議起營救廢太子的計劃。

  「今夜，刑部大牢會走水，我們的人會趁機接出太子殿下，然後一路北上，你們則讓管轄範圍內的各路關卡放行。」

  秦岫煙輕聲說道。

  柳運清則是點了點頭：「行，那便依郡主所言。」

  秦岫煙見二人如此上道，莞爾一笑，隨後招了招手，身後的侍從便送上來兩個大木箱子。

  隨著侍從將箱子打開，兩箱黃金髮出耀眼的光芒。

  「二位如此爽快，我也不能小氣了，放心，待日後太子殿下登上大寶，二位的從龍之功定會得到回報的。」

  柳運清和柳如風又是一番恭維，二人將秦岫煙送走後，面對兩箱黃金，心中五味雜陳。

  「想不到啊，我柳家世代忠良……」

  柳運清有些頹然。

  「父親無需憂慮，太子殿下是大盛正統，也是皇上的嫡長子，我們效忠他是對的。」

  柳如風倒是看得開，他順手拿起箱子裡的黃金把玩起來。

  可柳運清卻在這是想起了柳如是。

  若是這樣的話，柳如是以後又該怎麼辦呢？

  「前些日子你妹妹傳來信，說是已經懷有身孕，若是太子這條路走不通，這個孩子說不定能救我們柳家一命。」

  柳運清望向遠方，淡淡說道。

  柳如風一下聽懂他話中的意思，連忙說道：「可若是生個女兒……」

  柳運清搖了搖頭，回頭看向柳如風，一雙眸子裡全是堅定之色。

  「如兒這胎，必須是凌王的嫡長子，也只能是嫡長子。」

  柳如風心中閃過一絲震驚，顯然覺得這招有些風險，但最後還是敗於父親的堅持之中。

  「好，那我去讓母親給王嬤嬤寫一封信，早些做準備。」

  柳運清點了點頭，最後又想到了秦岫煙。

  「這秦岫煙雖是忠勇伯的庶女，但手段果然高明，短短不過五年間就做到了塞北大妃，現在大汗病重，整個塞北都聽令於她，廢太子若是要起勢，倒是真有可能殺回京城去。」

  柳如風卻怎麼想不明白，一個已經遠赴塞北和親的郡主，為何又會效忠於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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