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重逢
許如輝雖說近期便會上任刑部尚書，可到底是根基尚淺，但董庶妃的那個當禮部尚書的爹就不一樣了。
禮部的工作最是繁雜，也是最需要和官員打交道的職位之一，若是能與董良媛交好，於自己和許如輝，都有好處。
張菁菁神色依舊有些憂鬱，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畢竟在這宮裡，她一個親人也沒有，雖說大姑娘現下養在自己名下，可是大姑娘總有長大的那一天。
她長大後，也會嫁人的……
現下，也只有身邊的許見月還算是能和自己交心的人，所以許見月的話，她願意聽。
「還有那雪肌膏，你將裡面的芯子扔了，放些牛乳石蠟進去，每日裝作在用的樣子。」
許見月看她神色有些不安，又囑咐道，後還安慰了了好一會兒後，才帶著人回了瑤光閣。
與此同時，柳如是在自己的院子裡，聽著南煙的匯報。
「薛良娣的人走後，從錦輝閣里出來個小丫頭，裝著是薛良娣院子裡的人去了趟張良媛院子裡，奴婢在牆根兒上聽了一耳朵，好像是什麼可以美容養顏的東西？」
柳如是蹙了蹙眉，有些疑惑地問：「美容養顏？」
她以為江靈兒是要給張菁菁送些什麼有毒的東西，或者是什麼補品，讓她胎大難產，一屍兩命。
怎麼會送些美容養顏的東西？這玩意兒跟養胎有什麼關係……
南煙點了點頭：「張良媛說自己臉上有斑痕，正愁著呢，剛好那小丫鬟送的東西便是可以淡斑的。」
淡斑的……
柳如是恍然大悟。
她作為一個現代人，怎麼會不知道古代的女子常用水銀和鉛汞來美白？
這些東西長期用不僅會傷皮膚，還會導致胎兒畸形呢……
「這個江靈兒，倒是夠狠。」
柳如是細細把玩著手中的鼻煙壺，輕聲說道。
她自從懷孕以後，身邊的所有東西都是由王嬤嬤在把關，那些什麼脂粉更是早早地就忌了。
張菁菁不過一個鄉野村姑，身邊又沒個人提點，說不定還把那東西當成寶呢！
王嬤嬤此刻卻又說道：「張良媛雖是個蠢笨的，可她一向與許氏那個賤人交好……許氏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柳如是揉了揉自己的發酸的後腰，然後又歪在榻上，招來南煙為她揉腳。
「聽說殿下讓許見月來照看張菁菁的胎，若是張菁菁出了什麼問題，那豈不是要算在許見月頭上了？」
她粲然一笑，在昏黃的燭火里看著明媚又得意。
王嬤嬤垂下眸子，一下便明白了柳如是話中的意思。
前些日子柳家來了信，說太子妃這一胎，必須得是嫡長子才行。
這也就意味著，柳如是必須要趕在張菁菁之前生下孩子，而且還得保證生的是個兒子。
她看了眼柳如是，斟酌著開了口：「上次給江靈兒下的藥還剩下一些，不如讓人摻在瑤光殿的燭火里，長久地讓許良媛用下去……」
柳如是挑了挑眉。
張菁菁那邊現下有了雪肌膏，一直用的話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但就怕許見月這個這賤人出來插一腳。
「那就讓咱們的許良媛，暫時安靜一段日子吧。」
上次讓江靈兒染上時疫，她本來是下了決心讓江靈兒死的，可沒想到江靈兒的兄長倒是爭氣，居然說了李峴去為她請來了木神醫。
聽說江靈兒這幾日已經能下地了。
所以這一次，她一定要一擊斃命，讓許見月再也不能蹦躂起來。
「這事兒你找人去辦，手腳趕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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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柳府。
李峴被封為太子和廢太子死於刑部走水的消息，遲了些日子才從京城傳過來。
柳運清收到消息後便有些後悔。
「若是殺掉廢太子，保凌王上位，或許風險要小得多。」
之前他之所以答應秦岫煙，是覺得皇帝明顯要偏愛廢太子一些，若是廢太子後面運作一番，重返東宮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沒想到秦岫煙接出廢太子的辦法是將刑部大牢給燒了，更沒想到李峴的動作這麼快。
竟然在刑部走水之後迅速找人做了兇手，還找到了所謂的廢太子屍首，這下他這個太子之位是坐穩了。
柳如風也嘆息一聲：「那現在怎麼辦，若是讓李峴知道我們與廢太子有勾結……」
李峴的脾氣，柳運清很清楚。
可是青陽郡主的東西收都收了，自己也與北境通敵多年，就這一點，就被秦岫煙拿捏死了。
「現下，便只能一反到底了……」
柳運清雖不願承認，可這確實是自己唯一的路了，若是李緯上位，自己還能落個從龍之功，可若是李峴上位，搞不好柳家也就到頭了。
柳如風也嘆了口氣。
一大早秦岫煙便派人傳來了信，說是今夜李緯便會抵達北境，過兩日，便要到柳府來，一同商議大事。
「秦岫煙為何會如此不遺餘力地幫助廢太子？她雖已是塞北大妃，可聽說這些年沒有誕下過子嗣，難道她還能做塞北的大汗不成？」
這也是柳運清沒有想通的地方，可是他能看出來，秦岫煙這個女人不簡單。
忠勇伯府早已沒落，她不過是秦家一個庶女，聽說當時和親，也是頂了嫡姐的身份去的。
雖說空有一個郡主的名頭，可一個一無家中支援，二無皇室助力的弱女子，竟然現在能成為塞北的實際掌權者。
這個女人絕對不容小覷！
「總之一切小心行事。」
而被柳家父子議論的秦岫煙，此刻早已喬裝打扮，在北境的城門口站著。
和往日的高貴矜持模樣不同，今夜的秦岫煙柳眉輕蹙，一雙美眸里全是期盼和羞澀。
她來回踱步，等得心急。
多年未見，不知殿下……
「郡主，您要不上馬車去等吧，這夜裡風涼。」
侍女曼青低聲勸道。
然而秦岫煙卻搖了搖頭：「不，我要第一眼就看見殿下。」
曼青聞言笑了笑，附和道：「是是是，想必殿下也在心裡記掛著您呢，您為殿下付出這麼多，如今終於能和殿下修成正果了。」
秦岫煙羞赧一笑，想起信中李緯說的，要與她一同共享這大盛天下。
這是一個男人能給一個女人最好的承諾……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秦岫煙連忙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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