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些人就是愛裝，其實心黑著呢

  小老頭向來脾氣不錯，平時只要不是替人看病，總是一副優哉游哉，不疾不徐的模樣。

  現在看來，被氣得夠嗆。

  但被罵的對象是吳巧巧，蘇之遙心裡忍不住就幸災樂禍起來。

  而吳巧巧此時哭得梨花帶雨，她覺得自己很委屈。

  不就是配錯了一劑藥嗎？也沒有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這老頭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教訓她一個小姑娘？

  而且自己今天可是天蒙蒙亮就趕過來了，到現在都還沒吃上午飯呢。

  知道蘇之遙和她舅舅一起進山，肯定是想挖些珍貴的草藥回來討好老頭。

  她賣力地把所有的活兒都攬了過來，包括蘇之遙平時做的那些。

  但她哪兒知道熬藥會這麼麻煩，好不容易沒再糊底了，火候不對、分量差一點兒，都得作廢重新熬煮。

  剛才自己費心費力地按照配比做好一個濕疹膏，剛準備給病人用上，小老頭經過時，聞著味兒不對，一把就給奪走了。

  他剛處理完一個被鋤頭砍傷腳的小年輕，手上全是血，蹭得她滿手都是。

  她還什麼都沒說，就被對方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自己挨餓受累地忙活了一上午，不過就是配錯一劑藥而已，有什麼的？

  這小老頭竟然直接就趕她走？

  可即便心裡再生氣，吳巧巧此時也不敢表現出來。

  只一臉的楚楚可憐。

  「阿伯，我不是有意的。你看藥膏都還沒給人用上，能不能原諒我這一回？我以後一定會小心。」

  小老頭還在氣頭上，可不會被她裝個可憐就糊弄過去。

  「你早上出過多少錯，毀了我多藥材了？」

  「你要跟阿遙那丫頭比，隨你們怎麼折騰。但是學醫首先得有醫德，不能不懂裝懂，枉顧別人的健康和安全。」

  「早上你非要逞強自己熬藥，耽誤多少時間，浪費多少藥材了？現在倒好，連個有了配比的藥膏都能搞錯！」

  「出了問題還不反省，在這兒跟我委屈上了。學醫的人要都像你這麼不嚴謹，和視生命如草芥有什麼區別？」

  罵完見她還是抽抽搭搭，小老頭覺得多說無益。

  轉頭看見背著小背簍站在一旁的蘇之遙，直接宣布道。

  「一周的考核時間也到了，巧巧不適合當大夫，以後也別再嘗試相關的工作了。」

  「阿遙，你就留下給小老頭當個徒弟吧。」

  蘇之遙沒想到去了後山一趟，跟歷劫似的，一回來還能聽到這樣的好消息。

  她可是連烏靈參都還沒拿出來呢！

  她歡呼一聲，和一旁的尋衍知分享喜悅：「小舅舅，我有師父啦！」

  而後開始一口一個師父地喊著村醫阿伯。

  又是給人打水洗手，又是遞抹布的，還把背簍里的烏靈參拿出來展示了，把小老頭樂得見牙不見眼的。

  完全被忽略了的吳巧巧倒是不哭了，白著一張臉看著眼前的一幕，她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自己又一次輸給了蘇之遙！

  但她不服氣，不就是個赤腳大夫的徒弟麼？她好好做自己的小學老師，不比苦哈哈，髒兮兮地伺候病人要好？

  把手裡做藥膏用的工具往地上一扔，她驕傲地一轉身，離開了這個讓她丟盡臉面的地方。

  那個治濕疹的大嬸兒就坐在她前面不遠處的椅子上，對配錯藥這件事情還心有餘悸，這時見她丟了東西直接走了，嘖嘖搖頭。

  「還以為吳家丫頭人挺好的咧，做事咋這個樣子？」

  蘇之遙這會兒正在收拾吳巧巧留下來的殘局，耳朵里卻一下就捕捉到了這句話。

  她湊了過來，心有戚戚的樣子，開始附和。

  「就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就是愛裝，其實心黑著呢！」

  大嬸兒點點頭，兩人相談甚歡。蘇之遙給人配濕疹膏就更加樂呵呵的了。

  另一邊，尋衍知讓村醫給脫臼的手臂敷了藥，本來是準備到地里上工去的。被小老頭和他剛收的徒弟異口同聲給否決了。

  只能臨時決定去地里告知三兄弟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蘇之遙一想，提議道。

  「那把三哥也叫回來唄。我今天拜了師父呢，咱們在自己家裡搞一個拜師宴，得讓三哥好好做幾道菜，就算是我的拜師禮了。」

  說著就一臉殷切地看向她師父。

  小老頭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樣禮數周全的時候。

  但一想，以前光景好時，他們門派收徒都是大張旗鼓的，現在也就是去徒弟家吃一頓飯，沒啥好扭捏的。

  也就答應了下來。

  尋衍知也答應一聲離開了。

  蘇之遙這下開心了。她還跟師父請了假，說自己要回去教三哥做菜。

  小老頭是不信她這話的，這丫頭也就把廚房點著的手藝，還能教她哥？

  但看她高興，院子裡又暫時沒再來病人，也就准了假。

  可他沒想到的是，當自己被請到宴席上時，眼前那些教人食指大動的菜餚，還真是由小徒弟指導著做出來的。

  要知道，他年紀一大把，早就不重口腹之慾了。卻能在這個拜師宴上，吃得津津有味。

  小徒弟是有兩把刷子的。

  而這個拜師宴除了師徒兩個，最高興的就是蘇懷林了。

  他一下子從阿遙那裡又學了好幾個菜譜，雖然也都是些家常菜，但是按照小妹的方法來做，就是更加色香味俱全。

  各種菌菇加上胡蘿蔔，切成絲，做成五彩金菇絲，象徵錦繡前程。

  山里挖的竹筍，做了一道鮮鮮嫩嫩的手剝筍，寓意拜師之後，節節高升。

  家裡殺的雞，做成舉家歡慶的地鍋雞。

  跟村里人換來的一條帶魚，炸得口感酥脆，寓意代代相授。

  最後還有一個很有特色的素菜拼盤，表示錦上添花。

  能有兩個肉菜，這已經是村里人待客很高的規格了，何況還是這樣好的寓意。

  蘇懷林看著大家都讚不絕口，心裡別提多歡喜了。

  而另外兩個哥哥覺得拜師宴一吃，自家小妹也算是出息了，同樣高興得很。

  總之，這頓拜師宴一直吃到月亮高懸，賓主盡歡。

  而同一時間，吳巧巧那邊，卻是水深火熱。

  她最近迫不及待想要嫁給向遠方，除了覺得對方是自己最好的選擇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是她極力掩藏，連家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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