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棋子（中）

  這不是盛意歡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只要是和教宗進行了交流之後，她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陷入這樣的矛盾中。

  她不明白教宗想要什麼，也看不出教宗想要做什麼。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尤其是在她知道，她和教宗其實算是互相利用的時候，這種感覺到達了頂峰。

  教宗清楚地知道她需要什麼，而她卻是完全不知道教宗需要什麼，完全不知道教宗想要做什麼。

  她完全應付不來教宗這樣的人。如果可以選，她寧願和余景州、皇帝這樣的人打交道，也不願意和教宗這樣的人打交道。

  畢竟，如果是余景州和皇帝，她還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們需要的究竟是什麼，但她根本就看不出，教宗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路浩羽：沒關係，隊長。教宗對你的態度，至少證明了，你還擁有一定的利用價值。只要你對她來說，永遠擁有被利用的價值，那麼她就永遠不會對你動手的，不是嗎？

  路浩羽向來是實用派。

  只要是這件事對盛意歡來說有利，即便是被利用，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被人利用，也許聽上去的確是不太好聽，可在伊甸之城這樣的地方，以盛意歡這樣的身份，不被利用那才是不可能的。

  只要能夠活下來，被利用就被利用吧，也沒什麼。

  畢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教宗的表現也很明顯，至少現在，教宗還沒有對盛意歡動手的想法，只要盛意歡一直有被利用的價值，那教宗就不會對盛意歡動手。

  就像是彭沁潼和余坦君那樣，她們始終沒有對盛意歡動手的原因，不過也就是因為，盛意歡擁有利用價值而已。

  盛意歡明白路浩羽的意思，她也並不認為被利用，做一枚棋子究竟有什麼不好的，畢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可這並不妨礙她很多時候很難理解教宗的想法，也不妨礙她對這些事情沒有安全感。

  盛意歡：話是這麼說，我也能感覺到，教宗對我並沒有敵意，只是，我的確不擅長和這個人打交道而已。我不知道她想要什麼，我也無法確認，我對她來說，應該怎麼做，才算是有利用價值。

  盛意歡：這就是我最害怕的地方。

  面對這些問題，路浩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在這些問題上，他很難幫上盛意歡的忙，說到底，他並沒有真的和教宗打過交道：這樣的話，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平常多小心一點了。

  盛意歡：恩。

  盛意歡：不過，路浩羽，我一直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盛意歡：你覺得，命運是什麼？或者說，你覺得，預言會發生嗎？這一切是命中注定嗎？

  盛意歡：我弄不明白。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在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定會發生的？我有時候會覺得非常荒謬。但是，我好像又沒辦法否認這一切的真假。

  盛意歡：我對預言和命運之類的問題，始終有些弄不清楚。你知道的，我並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路浩羽：不，隊長，我並不覺得，你不聰明。

  路浩羽：如果說預言的話，我個人覺得，如果你相信，那就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那就是假的。

  路浩羽：反正，預言並沒有精確到，隊長一頓可以吃八碗米飯。從這方面來看，就可以說是假的，不是嗎？

  路浩羽：隊長，不要胡思亂想。

  路浩羽：預言只不過是一個大致的走向而已，並不是很精確的內容。有預言在，我們可以稍微小心一點，我們可以稍微警惕一點，就這麼簡單。

  只不過，盛意歡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停留，很快就轉開了話題，詢問路浩羽訓練的事情去了。

  路浩羽也明白，盛意歡這段時間所得到的信息有些太多了，她現在有些消化不了這麼多的信息，故此，也沒在這些話題上多說什麼，只是順著盛意歡的話，告訴了盛意歡這段時間訓練的近況。

  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還在進行「種子計劃」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但是訓練的難度還在持續上升，甚至可以說訓練的難度比之前還要高上不少了。

  盛意歡能勉強從路浩羽的這些話語中，判斷出現在大家現在的近況。

  說簡單一些就是，除了路浩羽和段飛雪之外，也就只有一個孟柔能勉強跟上現在的戰鬥節奏。

  像是童淮和齊默言，還是有些跟不上現在的訓練的節奏。

  終於，在這個話題結束之前，盛意歡說了一句：我會儘快回來的。

  路浩羽：放心，我們會撐到你回來的。

  ……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的時間並不算長，盛意歡又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幾乎每天都呆在自己的屋子裡背誦資料，要不然就是檢查自己的資料還有多少沒有背誦下來。

  余景州倒是來過幾次教堂，但卻並沒有見到盛意歡人，盛意歡也並沒有去見她的意思，她擔心自己現在見到余景州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將余景州殺死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盛意歡遲遲沒有離開教堂的意思，余景州再次來到了教堂，只是這次，余景州所尋找的，並不是盛意歡了，而是尋找的教宗。

  教宗與余景州究竟說了些什麼，盛意歡並不清楚，但等到盛意歡知道的時候，教宗已經給了她回答：「現在你可以去余景州的府邸了。他和我做了交易，他替我保守一個秘密，教堂不再給予你庇佑。」

  「之後，你要做什麼，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

  聽到這裡，盛意歡再次對著教宗道謝，道：「多謝您，教宗冕下。」

  「別讓我失望啊，盛意歡。」教宗對著盛意歡笑了笑，道，「那麼，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或者說，等到明天余景州的人來接你。不過，我個人建議你現在就離開。畢竟你並不是那種，被人嫌棄後，還要留在教堂的性格，對吧？」

  「是。」

  盛意歡面色凝重，道：「多謝您，教宗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