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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往深淵

2024-09-13 05:18:49 作者: 程八月
  「我的生命雖如暗室般長久漆黑,卻不妨礙我如春花般望向陽山。」

  ———白梟

  「咣咣咣……」

  鐵皮車廂劇烈晃動的聲音。

  「嘶……」程暖暖摸了一下被撞出血的額角,疼的咬牙,「這幾把司機狗啃的車技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不是猛踩剎車就是猛踩油門。

  不是方向盤捏不住車頭帶著車尾來回打轉,就是左右不分一個大調頭拐方向。

  晃的她是頭暈眩目,有時候真的恨不得一頭碰死在裡面。

  倏地,她整個人失重的向前傾去,右腳踩在左腳上,在廂內前後滾了兩圈,最後伴隨著劇烈顛簸,腳下旋即騰空,「砰」地一聲直直飛撞在最前面的廂壁上,狠狠摔了下來。

  唇角硬生生撕裂出血,薄背一片淤青,有種全身骨頭要散架般的撕裂疼痛。

  還來不及感受!

  「嘩啦——」

  廂門被打開,刺來的陽光晃的她睜不開眼,只恍惚看到幾個逆光的人影,下意識伸手擋。

  「大哥!這不是我們要找的貨啊!」

  為首的刀疤男掐滅香菸扔在地上,腳尖碾了又碾,冷峻地掃了他們一眼,「廢話!我他媽有眼!不瞎!」

  程暖暖艱難地爬起來,不顧他們看向自己五顏六色的目光,扶著廂壁踉蹌地跳下車廂,倒頭栽在旁邊的玉米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土地的味道。

  翻個身,平躺在地上,睜眼看著蔚藍的藍天和白雲,胸間的心臟劇烈起伏。

  忽而想起來什麼,側目瞥了眼站在車廂旁邊的三個愣頭青,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緩緩開口。

  「都,滾。」

  「……」他們齊齊地一愣。

  正常來說不應該先問這是哪……或者你們是誰?

  三個男人反應過來後都露出惡相!顯然被她這淡漠到極點又目中無人的豪橫態度和語氣給點毛了。

  刀疤男擼起袖子,露出一雙她認不出是什麼畜生的花臂,怒氣沖沖走向她,「小丫頭片子你裝什麼逼?」

  「裝逼?對啊,就是裝你媽的*呢。」她歪著頭,無辜地聳聳肩,視線在他們三個身上迅速打量了一下,半眯著眼,突然笑出聲,笑的前仰後合。

  「就你們三個這熊樣,還學人家半道劫車?要不是這司機是個純純腦癱,你們被撞死了齊齊放一排都不夠人家幾個輪子軋的。」

  邊笑邊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乾巴泥土,還想說什麼譏諷的話就被一聲從遠到近的粗獷男音打斷。

  「大哥!死了!那個司機死了!」

  說話的人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嚇的直接癱在地上,支支吾吾地指著貨車頭的方向,「死了……死人了!」

  看著他要尿褲子的趨勢,程暖暖笑的更大聲了,「看來不是三個,是四個!」

  幾個人的表情直接一套紅黃藍綠紫,刀疤男眼尾抽了又抽,後槽牙咬的嘎嘣脆。

  **


  海城公安局

  程暖暖翹著二郎腿坐在審訊室,面對他們的問話無比自在老練,還能提前預判。

  對面的警官在她稚嫩青澀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窘迫不安,全都是從容淡定,甚至偶爾還能跟他們插幾句話開開玩笑。

  「警察叔叔,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靠,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個好不好。

  警官看著她無辜的樣子,無奈地扶額,哭笑不得。

  「你一個打他們郭村一窩,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受害者啊小丫頭?」

  他們也很想相信她是無辜的,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程暖暖還想極力狡辯什麼,就被推門進來的女輔警出言給打斷。

  「張隊,問出來了,他們要截的是一輛從東南亞偷渡來的車,載著白粉和軍火以及……」

  女輔警下意識瞟了眼姿態隨意的程暖暖,「以及女人。」

  察覺到她質疑的目光,程暖暖微微眯眼,眼底閃過一抹異樣,下一秒就恢復原樣,絲毫不懼地抬頭與她對視。

  最終他們查到了程暖暖的身份。

  桐城程氏農業機械董事長的女兒,於今年六月份高考後失蹤。

  至今已經整整兩個月。


  警官看著這些資料,俊眉緊皺。

  「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程暖暖也哭笑不得。

  「我說了我失憶了!是你們不信!」

  長長嘆口氣,有時候真的不是自己的問題。

  警官被噎住,頓時語塞,提了提眼鏡框來緩解尷尬,重新開口。

  「這邊馬上給你安排去桐城的車。」話音未落就抬眸看向一旁的女輔警,「現在聯繫她的家人,進行確認後親自讓人送她回去。」

  程暖暖跟著走出審訊室,冷不丁的目光在隔壁的審訊室停頓了一下,看著被關在裡面的四個男人,目光一凜,伸手握住門柄。

  「警察叔叔,我能進去跟他們說幾句話嗎?」

  警官回頭,看著她一臉天真的樣子,真的很難相信這丫頭一個打十五個。最終雖疑惑但還是點頭。

  「嗯,去吧,五分鐘之內。」

  得到應允後程暖暖才推開門,前腳剛進去,除去冷靜的刀疤男,其餘三個就害怕的鬼哭狼嚎叫起來,叫聲尖銳刺耳,就像殺豬的!

  「閉嘴閉嘴,都閉嘴。」程暖暖壓著壞脾氣,朝他們伸手做噤聲的動作,「我有話跟你們說,把嘴閉上。」

  刀疤男一巴掌甩在那個扯著嗓子叫的最硬的男人臉上。

  他的左腿剛包紮好,動作很不利落。


  「你要問什麼?」

  程暖暖坐到他旁邊,擦去手臂上凝固的血,「你們抓的女人都是用來幹什麼的。」

  刀疤男嗤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你都說了幹什麼,那還能幹,什麼?」

  程暖暖眸光一滯,危險的目光刺向他。

  下一秒,「咔吧」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刀疤男一臉不可置信地捂著被掰斷的中指,張大嘴想要痛呼出聲的瞬間就被一隻蔥白的小手捂住嘴,另一隻手捏上他的後頸。

  那張清純可愛又天真的小臉湊到他的耳邊,一字一字道:「我在跟你說話,不要裝逼,老實回答。」

  刀疤男點頭如搗蒜,忍著鑽心的疼痛艱難開口,「一部分會被送到地下拳場……還有一部分會被送到川城的拍賣會上拍賣。要是各方麵條件優秀,就會被送往夜總會吃香喝辣。」

  拳場……拍賣和夜總會?

  都會成為權勢男人洩慾的玩具以及新容器里的鮮活器官。

  程暖暖抬頭,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們。

  「我怎樣做才會被抓進去?」

  什麼?

  「啊?」

  四個人同一時間被驚的張大嘴,目光齊齊地看向她。

  被抓進去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想逃出來的,他們還從未有見過有女人想主動進去的。

  刀疤男看著她,不確定地問,「你……確定?」

  程暖暖冷笑,「你覺得我會跟你們開玩笑?」

  刀疤男點了點頭,指著一個方向。

  「往東走三百里到蒼城,一個李桂旅館,住一天就可以。」

  程暖暖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挑了挑眉,「住一天就可以什麼?」

  「就可以被弄暈,第二天就在路上了。」

  程暖暖點頭,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蜷縮在牆角的男人看著她的背影,「大哥,你怎麼把我們的窩點告訴她了?」

  刀疤男垂頭,陰鷙地看著被掰斷的手指,冷冷一笑,「既然人家上趕著去送死,我們何不幫她一把?」

  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小姑娘,一旦進去了,可就別想著再活著見到頭頂的藍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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