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殺雞儆猴

  燒的越發燙，明明吃了一大堆藥，還是起不到一點作用。

  大爺的，這估計賣假藥的，別再把她毒死了。

  想到這，程暖暖還是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搖搖晃晃走了幾步，拿起窗台晾著的熱水汩汩幾大口下肚，越喝越難受，像是水腫，頭重腳輕地要往地上栽。

  整個人的意識像是被拉著往下陷，越來越暈，最終還是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半睡半醒間，一隻大手正輕輕撫在自己的額頭上。

  程暖暖想睜眼，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不知道怎地，喊出了白梟的名字。

  那隻落在她額頭的手明顯一顫。

  轉瞬又擰了條毛巾蓋上去。

  淡淡的菸草味，都說感冒鼻子失靈，可是這個時候這種味道還是很大。

  難不成她出幻覺了？那鼻子也出幻覺了？

  不想動腦子，頭暈的厲害。

  直到真真切切聽到熟悉的嗓音，那一瞬，程暖暖陡然睜大眼。

  「喝點粥。」白梟的聲音，盤旋於耳。

  程暖暖緩緩側目，那張俊朗的臉就出現在視線中。

  完蛋……真完蛋了。

  那晚她逃出來，還朝他心口刺了一刀，但被他側身微躲了一下，顯然沒刺中要害。

  又看了一眼，的確是白梟。

  白梟伸手把她扶起來，聲音依舊冰冷：「拼命也要查，對嗎？」

  程暖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還是點了點頭，「嗯，要查。」

  他不再說話，只是一口一口餵著她喝粥。

  就這樣見底了，白梟才開口：「還要在這待多久。」

  「……」程暖暖抬頭看他。

  白梟俊眉皺了又皺，最終還是沒忍住把人撈進懷裡緊緊抱著。

  程暖暖沒推開他，哪他媽還有力氣推。

  雖然很抗拒，但此時抗拒無效。

  這人真是狗鼻子，他去哪都能給找出來。

  白梟低頭，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語氣緩和了幾分，「陸漾漾……還在等你。」

  陸漾漾……

  程暖暖一瞬呆滯。

  白梟繼續道：「她沒死，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暫時離開了桐城。」

  程暖暖不解，這不該是白梟。

  可他這話，不像在說假。

  白梟只是把她抱的更緊，「之前是我不對，等你做完你想做的，我們就回家。」

  我們就回家。

  程暖暖不悅，但沒有說出來，只問：「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查明你朋友的死因以及她家人現在的下落。」白梟忽而抬頭，同她對視，「我可以幫你，但我知道你這性子，決不允許我插手。」

  看來她是把自己的前世，當成原主的朋友了。

  這也好。

  「知道你還說。」程暖暖不想看他，扭過頭去。

  「好，我不插足這件事，但是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所以這些天有你的地方，就會有我的人。」白梟看著她，似是在溫柔的笑。

  還能怎樣，先穩住這會發瘋的傢伙。

  程暖暖破例乖順：「行，那你別抱著我了，熱。」

  白梟也聽話的鬆開她，「要不要抽根煙？」

  應該能緩解一下吧？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不用了，戒了。」程暖暖質疑地看著他，怎麼性格變了。

  之前還要殺她全家呢，現在就幫她全家了。

  程暖暖側身躺過去，背對著他，語氣不耐煩：「你今晚都要呆在這嗎？」

  「嗯，你在這多久，我都多久，直到等你完事，我們一同回去。」

  「那隨你，你要是死在這了，那就是你的事了。」程暖暖也不知道自己幹什麼要多嘴，明明巴不得他死的人就是她了。

  或許是要死在自己手裡吧。

  白梟沒吭聲，只是躺在她旁邊，隔著一段距離。

  「睡吧，你一睜眼，我就已經離開了。」

  「……嗯。」

  程暖暖睡的不自在，但還是強迫自己睡著了。

  一夜，白梟借著月光，看了她一夜。

  果真她睜眼，旁邊就沒人了，就像沒來過一樣，任何不屬於這裡的東西都帶走了，包括昨夜掉落在床下的勺子。

  十點，虎子才進來送早飯，見程暖暖臉色好了很多，也笑道：「看來好多了。」

  欲要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程暖暖偏頭挪開，「放心吧虎子哥，我好多了。」

  虎子哥收回手，笑笑：「那就快點吃早飯，這是本地的咖芋面。」

  沒聽過。

  洗漱完後還是好奇地嘗了一口，咖芋飯，可以理解為芋頭撒上了咖喱粉，又跟米飯霍在一起，然後加了些湯汁，揉成湯飯。

  簡單來說，就一個字。

  屎。

  但還是硬著頭皮吃完了，因為虎子在旁邊一直期待地盯著她。

  「好吃不？」

  「…好吃」

  虎子咯咯笑起來：「肯定好吃，我一手抓出來的，全都給你抓入味了。」

  抓……入味？

  「我草你媽！」程暖暖沒忍住，「……的好吃！語氣助詞語氣助詞而已，太好吃了。」

  虎子一愣，「沒想到你還會說髒話。」

  程暖暖嘿嘿笑：「這不是太好吃了，來這裡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吃豬……主食。」

  吃完飯後，去豬圈提那倆貨，明顯臭的沒睡好，頂著大黑眼圈。

  下午就到了目的地，他們的住處也是個寨子，不同的是在山上。

  所以最後一段開的是環山路。

  一進屋，眾人見到虎子都恭恭敬敬。

  他的手下阿木大步走來，「那兩個逃跑的女孩沒抓到。」

  虎子皺眉：「沿路都派人找了？」

  「嗯，都找了，八成真的是朝……大使館方向去的。」

  虎子瞥了眼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的程暖暖一眼，沉聲道：「叫大使館的人幫忙留意，一旦發現，立即弄死。」

  阿木點頭，然後離開了。

  程暖暖繼續看螞蟻搬家，可心裡卻跟明鏡一樣。

  那倆女孩，有兩把刷子。

  可是這大使館也是危險重重。

  既然她們一開始就不會選擇聽程暖暖的去大使館，那估計後面也不會去那裡求救。

  她們很聰明，這種地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或者是同利益，一根繩子上的人。

  片刻後阿木又走過來，「有仨娃想逃跑，昨夜被我們抓住割了舌頭扔地窖了。」

  虎子不理解，「那你跟我說什麼，照規矩辦就是了。」

  阿木訕訕笑笑：「這不是來新人了嗎，不得殺殺雞儆儆猴？」

  說話間，眼神餘光不斷瞥著程暖暖。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畢竟虎子的確很偏向程暖暖，這是所有人都看出來的，從第一次虎子見到她開始。

  這些天處理些人也都會下意識避著她。

  在這個地方多情。

  並不是一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