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苦惱和開解

  「選擇了逝去，但是卻依然給所有人都留下了禮物是嗎？」

  布爾凱索的臉皮在抽搐著！

  他多少有些怒不可遏的意思！

  初代先祖的禮物讓他不需要長時間的坐鎮在哈洛加斯聖山上梳理聖山之中那強大的力量！

  但是這個傢伙也讓哈洛加斯和亞瑞特聖山一樣有了一個可以被利用的缺點！

  布爾凱索一時間只覺得這個禮物不光是留給野蠻人聖山的。

  這玩意也像是留給了大天使們再次傷害野蠻人的渠道！

  當年發生在亞瑞特聖山的上的一切依然歷歷在目！

  亞瑞特深坑之中那些野蠻人的屍骸依然在訴說著當年的那場爆炸是多麼的慘烈！

  布爾凱索無法做到在面對這樣一個威脅的時候笑出來！

  但一時之間他甚至想不到一個憤怒可以指向的目標！

  憤怒的本質是夾雜這憎恨和勇氣的存在！

  憤怒的野蠻人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伊納瑞斯和莉莉絲的後代，從他們的身上反倒是總能看到因普銳斯和墨菲斯托的痕跡！

  「我會好好使用你化作的這柄刀的！至少不會因為遷怒而拿著你去攪糞坑！」

  布爾凱索幾乎是從牙縫裡邊擠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他的面前是已經化作了無意識的能量的屬於初代先祖的靈魂！

  布爾凱索嘆息了一聲，從自己的背包之中拿出了他所鍛造的傳奇的雛形，然後伸出，和那靈魂接觸！

  下一刻，傳奇的雛形已經完成！

  一枚熟悉的戒指的花紋浮現在了重刃的刀柄和刀身接觸的位置！

  布爾凱索的婚戒！

  初代先祖並沒有將自己最珍惜的傳奇留給別人去使用！

  他和初代先祖徹底的融為了一體！

  「我甚至不知道該給你取一個什麼名字。

  現在的野蠻人只有一個布爾凱索，那就是我。

  你就叫做不朽之王的眷戀吧。」

  布爾凱索語氣蕭索的說道，隨著這番話的說出口，一切都似乎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老實說，你是不是打算將我也化作這種方式存在？」

  之前一直在觀望的死亡若有所思的問道。

  「你沒有這樣的價值，雖然這樣做的確是能夠解決很多因為你而產生的麻煩。

  但這樣做並不公平！

  現在，你最好閉嘴，我需要一段安靜的時光！」

  布爾凱索有些發紅的雙眼凝視著死亡。

  此時的布爾凱索身上沒有任何力量的展現，但他全身上下都在透露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死亡那張骸骨的面容詭異的體現出了一份譏笑的味道。

  但她沒有繼續多說什麼了。

  長者聖殿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平靜，王座之上也依然坐著一個不朽之王！

  只是坐在這裡的那個不朽之王不再是沃魯斯克。

  野蠻人依然有著一個活著的不朽之王，只是這個不朽之王不再是那個每每被唱誦其名的初代先祖！

  ……

  寇圖爾、卡修斯還有卡爾加正肩並著肩站在一條山溝的邊上。

  他們的面前是正在艱難的嘗試從傾覆的卡車之中爬出來的歐隆古斯。

  如果是往常的話，他們三個一定不會錯過這個嘲笑歐隆古斯的機會！

  但是現在他們卻像是沒有看到歐隆古斯那狼狽的樣子一樣，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放在了遠處的長者聖殿上！

  「我們似乎更容易觸碰憤怒的權柄了？」

  卡修斯眼神古怪的說道。

  「但是我們可沒有感覺到自己血脈的衰弱，初代先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寇圖爾撓了撓頭問道。

  他好像對長者聖殿之中的事情一無所知一樣的說道。

  「寇圖爾，你沒有必要裝作愚蠢的樣子。

  雖然你也的確算不上聰明，但裝傻這種事情並不適合你。」

  卡爾加搖了搖頭。

  「我以為我一直偽裝的都很好來著。」

  寇圖爾收起了自己那憨憨的笑容，語氣低沉的說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總是有人將強壯和愚蠢畫上等號，這兩者根本就沒有關係。」

  卡修斯吐槽道。

  「初代先祖的結果大概和沃魯斯克是一樣的，這麼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先祖召喚的方式真的召喚出野蠻人共同的先祖了？」

  卡爾加轉移了一下話題。

  「你都這樣想了，為什麼不想一下為什麼先祖召喚這個技能不能召喚出伊納瑞斯或者莉莉絲？

  他們才是野蠻人真正的源頭，甚至追本溯源的話，你應該召喚出創世神才對。」

  卡修斯說道。

  他看這個時候才低頭看了歐隆古斯一眼。

  「你雖然不擅長近戰，但是被一輛車的重量壓在地上爬不起來未免太離譜了吧？」

  卡修斯看著剛剛才從車的側邊窗口探出了一個腦袋的歐隆古斯說道。

  「你們的從車上下來我就出來了！」

  歐隆古斯暴躁的喊道。

  他當然不至於連一輛車都掀不起來。

  但是在翻車之後，卡修斯他們三個混蛋可沒有從車上下去！

  準確的說他們在翻車之前就已經使用了跳斬的方式搞搞跳起了，然後種種的落在了車底盤上！

  而倒霉的歐隆古斯作為當時的駕駛員，甚至在想要一起跳起來的時候被卡修斯踩在肩膀上借力了。

  於是歐隆古斯很不情願的被直接踩回到了車裡！

  也導致他們現在正在艱難的從車底爬出來！

  而卡修斯他們三個，甚至調整了自己的落點！

  重新落在了車上，甚至他們三個之中還有一個壞心眼的溝通了大地的力量，將歐隆古斯直接壓在了原地，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歐隆古斯都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了。

  他是死人，是一個靈魂借住其他力量形成的身體，按說是不需要呼吸的。

  但那一刻他真的感覺到了窒息的滋味。

  「那麼誰去安慰布爾凱索？」

  卡爾加目視遠方的說道。

  「我的答案是沒有人。」

  卡修斯頭也不抬的說道。

  就好像看著歐隆古斯掙扎著從車裡爬出來的樣子更加重要一樣！

  「真是好笑，和他關係最好的野蠻人選擇了自毀。

  然後我們這些混蛋這個時候甚至不敢站在他的面前。」

  寇圖爾重重的原地坐下了。

  甚至還溝通了幾分大地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下製造了一個椅子。

  寇圖爾是單純的力量在野蠻人之中堪稱最強的那個。

  但他可不是只懂得使用身體的力量！

  以摔砸為戰鬥的主要方式的寇圖爾，在大地之力的掌握上可能只是比格魯查克遜色一些而已。

  至於布爾凱索，野蠻人們在對比的時候都已經習慣性的忽略了布爾凱索的存在。

  他是最強的那個這已經是一種共識了，他們才不會在意這件事。

  「寇圖爾，你以後走路的時候給我小心點！」

  車底的歐隆古斯帶著幾分痛苦喊道。

  他已經知道是誰在剛才給了他最嚴重的打擊!

  溝通大地之力這種事情，不少的野蠻人都能做到。

  或者說只要是能夠使用踐踏之類的技能的野蠻人，多多少少都能夠做到和大地之力的溝通。

  但每一個野蠻人在做同樣事情的時候也是有區別的。

  這往往帶著屬於這些傢伙的強烈的個人特色！

  比如這個時候死死壓住歐隆古斯的大地之力就帶著一股子難以抵擋的沛然巨力！

  這不是寇圖爾乾的還能是誰？

  卡修斯即便是溝通大地之力去折騰他，這份力量也應該是像是被一連串的石頭砸在了臉上一樣！

  至於卡爾加，那個傢伙即便是在溝通大地之力的時候，大地也會像是在咆哮一樣。

  如果不是剛才的那一下來的太突然，還得算上卡修斯踩在他身上借力的那一次跳躍。

  那麼歐隆古斯也不會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這一連串的意外讓歐隆古斯失去了冷靜。

  這個傢伙本身就不是一個多麼冷靜的類型！

  野蠻人之中能夠被冠以冷靜形容的只有現在已經消逝的夸爾凱克老將軍了。

  「那麼問題又回來了，誰去問問布爾凱索現在的情況？」

  卡修斯說道。

  「去找海拉伯吧，那個傢伙雖然不喜歡挨揍，但是也不會因為怕被暴揍而放棄自己的堅持。

  而且他大概也習慣了自己一開口就被布爾凱索按在地上爆錘的滋味了。」

  卡爾加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麼誰去找海拉伯？」

  寇圖爾幽幽的說道。

  他們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找布爾凱索，因為他們的出現很可能會招來一頓毒打。

  但是……去找海拉伯的那個人也難免被海拉伯暴打。

  海拉伯的實力怎麼說呢？

  之前的他實力上就在聖山上那些個先祖之靈之中排行前列。

  現在變得不生不死的海拉伯應該是變得更加強大了。

  「那麼最後一個抵達長者聖殿外的廣場上的那個傢伙去和海拉伯去說這件事吧？」

  卡修斯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他不等卡爾加和寇圖爾開口就直接釋放了一個跳斬跳走了。

  「卡爾加，你的速度不快，你先走一步吧。」

  寇圖爾恢復了之前憨厚老實的表情溫和的說道。

  當然不是寇圖爾這個時候打算犧牲自己去被海拉伯暴打。

  而是他只要在這裡，那麼還在車裡邊沒有爬出來的歐隆古斯就一定是最後一個。

  近戰之中，大多數的先祖之靈都具備著隨意拿捏歐隆古斯的力量！

  歐隆古斯此時嘴裡邊的謾罵則是被他們完全無視了。

  顯然他們在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其實就是將這個重擔交給了歐隆古斯。

  這樣的玩笑還算不錯，至少對於這些傢伙來說一點都算不上過份。

  只是這種程度而已，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尺度。

  一群相互之間沒有多少秘密的先祖之靈們捉弄彼此的手段是要比正常的尺度更大一些的。

  卡爾加點了點頭，然後釋放了狂暴衝撞也直接離開了原地。

  當然，他在離開的時候也和卡修斯一樣沒有忘記給歐隆古斯這個倒霉蛋加點料。

  歐隆古斯被一隻靴子在臉上狠狠的踩了一腳，瞬間感覺眼前有金色的星星在閃爍。

  等到卡爾加也走遠了之後，寇圖爾才緩緩的開口了。

  「歐隆古斯，我們所堅持的東西和布爾凱索堅持的東西真的是一致的嗎？」

  寇圖爾的語氣格外的低沉。

  「無所謂，那是活人才應該擔心的事情!

  即便布爾凱索選擇的前路是朝著暗無天日的深淵狂奔，我也願意相信他。

  不朽之王從來沒有讓野蠻人失望不是嗎？」

  歐隆古斯近乎本能的在自己依然有些暈眩的狀態下開口說道。

  「是啊，不朽之王從來沒有讓野蠻人失望過。

  但是野蠻人是不是也從未讓不朽之王失望過呢？

  布爾凱索是第三位不朽之王了，他前邊的兩位都讓野蠻人們感到滿意。

  但是他們其實都是對野蠻人感到失望了。」

  寇圖爾緩緩的說道。

  「那就督促還活著的野蠻人變得更強，強大到可以對我們的未來提供幫助的程度。

  寇圖爾，你別總是深沉的思考著活人才需要擔心的事情！

  你不欠野蠻人什麼了。」

  歐隆古斯沉默了一會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不，我欠了很多的東西。」

  寇圖爾罕見的有些粗暴的否認道。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被激怒的大熊一樣！

  「你欠了什麼？你在被愛著的時候也愛著別人。

  你在得到的時候也在付出著，你在痛苦的時候也在安慰著一樣痛苦的存在。

  寇圖爾，你什麼人都不欠。」

  歐隆古斯說話的時候終於是從車裡邊爬了出來。

  那利用寶石的能源的車輛發動機依然在運轉著。

  朝天的車輪也依然在快速的旋轉著。

  「那麼歐隆古斯，你能告訴我一噸的愛是多重嗎？

  一噸的恨又是多重呢？

  這些我們都無法衡量，你是怎麼敢說自己付出的一切都已經完全的回饋了呢？」

  寇圖爾看著歐隆古斯，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

  「別擔心這些事情，你付出了一份愛，收穫了一份愛。

  那麼你就什麼都不欠了。」

  歐隆古斯看了一眼長者聖殿的方向，然後有些猶豫的走到了寇圖爾的邊上坐了下來。

  他已經不在乎那個最後抵達長者聖殿外廣場的人需要去找海拉伯的事情了。

  這些年來，這些早已經死去的先祖之靈們的痛苦一直都是彼此扶持著開導著走過來的。

  他們依然有著思想，依然會感到無聊。

  也依然會為了曾經所愛的一切黯然神傷，也會……對自己過去所經歷的一切感到懷疑。

  思考著當初的自己如果換了一種方式會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甚至難免會產生幾分悔恨的情緒。

  「不是這樣的，歐隆古斯。

  愛是無法做到公平的東西，收穫了一份愛，付出了一份愛。

  只有在雙方都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時候才是公平的。

  因為沒有人能夠說清楚自己付出的愛是全部的愛的幾分之一。

  愛唯一的衡量單位就是全部。」

  寇圖爾看著歐隆古斯的眼神格外的凝重！

  歐隆古斯敢保證，自己當年在面對至他於死地的那個傳奇惡魔的時候眼神都沒有這麼的嚴肅！

  「寇圖爾！大熊部落的寇圖爾！

  既然你為了愛而苦惱！那就用全部的恨去面對多走你所愛的和愛你的一切的惡魔吧！」

  歐隆古斯喊出了這番話，甚至有種聲嘶力竭的感覺！

  但下一刻，他就被那種來自蠻荒一樣的巨大力量給壓制在了地上！

  「這一次，你依然是最慢的那個。

  但是謝謝你。」

  寇圖爾的聲音越來越小。

  但不是他自己有意的收起了自己的音量！而是他已經走遠了！

  「寇圖爾！你個混蛋！」

  歐隆古斯佯裝受騙之後惱羞成怒一樣的喊著。

  但是他的臉上此時帶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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