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手術台邊的魔術師

  第885章 手術台邊的魔術師

  奧坎來到城堡廢墟的第二天一早，眾人在異常激烈的交火聲中沉默的吃完了早餐。

  目送著那些少男少女們在海克和豪斯特這對年輕戀人的帶領下各自開始忙碌，索菲和琦琦二人與衛燃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中午飯就交給你負責了。」

  「放心吧」

  衛燃一邊說著，將肩上的MP40衝鋒鎗遞了過去，等琦琦接手之後，又要解下腰間的槍套以及插在裡面的1911手槍。

  「我有手槍「

  索菲說話間解開了呢子大衣，從腰間的一個皮質槍套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PPK手槍晃了晃。

  不著痕跡的掃了眼粉紅色的木製槍柄，衛燃最後囑咐道，「注意安全，發現不對立刻往回跑。」

  索菲和琦琦再次對視一眼，鄭重的點點頭，邁步走向了水閘的方向。

  不等他們走遠，衛燃便朝奧坎招了招手。

  「維克多，需要我做什麼？」奧坎帶著他的弟弟約納斯走了過來。

  看了眼約納斯掛在脖子上的懷表式指北針，衛燃低聲說道，「等下你和你弟弟不干別的，就去水閘那裡守著，如果發現情況不對，等索菲和琦琦跑回來之後立刻把水閘關上。」

  「這件事交給我吧！」奧坎立刻做出了保證，就連站在他身旁的約納斯，都挺起小胸脯敬了個禮。

  打發走了這兄弟倆，衛燃又看了一眼正和自己的小女朋友一起打掃房間衛生的多米尼克，最終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這位少爺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的小朋友納迪亞的身上了，這個時候實在是有些指望不上，他也實在是不敢把這麼重要的工作在這個時候交給多米尼克。

  目送著奧坎兄弟倆也消失在視線里，衛燃立刻離開房間，帶著幾個負責幫廚的姑娘和小伙子走進了儲存著各種食材的房間，開始為中午飯做起了準備。

  「維克多，我們中午吃什麼？」一個看年齡和多米尼克差不多大的小男生問道。

  「吃魚」

  「紅燒魚」

  擅長紅燒一切的衛燃暗自補充了一句，這才指著養在油桶里的虹鱒說道，「有多少人就弄多少條，我去準備其他的東西。」

  就在衛燃忙活著大展廚藝的同時，索菲和琦琦也合力打開了水閘，耐心的等著裡面的水位下降之後，立刻各自拿著武器鑽進了水道。

  幾乎在她們二人的背影被水道里的陰影徹底吞噬的同時，奧坎也帶著他的弟弟約納斯趕過來，並排坐在了緊挨著水閘的一塊石頭上。

  臨近中午，已經提前準備好午飯的衛燃正準備去水閘附近看看的時候，索菲和琦琦卻結伴走了回來。

  「看伱們的表情是問到什麼了？」衛燃停住腳步問道。

  索菲和琦琦對視了一眼，索性改變方向，一邊往教堂的方向走一邊說道，「去我的房間裡說吧」。

  衛燃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意見，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兩個姑娘的身後。

  只不過，當他們三人走到聖像下的時候，卻聽到了從衛燃和多米尼克住的房間裡，傳出來的些許涉及到生命繁衍的初步過程，才會因為摩擦係數問題產生的不可控噪音。

  見衛燃和琦琦全都齊刷刷的看向自己，而且似乎隨時有拉住她的準備，索菲無奈的搖了搖頭，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向了橫跨護城河的石橋方向，並最終在護城河對岸的森林裡，找了一顆足夠大的松樹這才停了下來。

  「多米尼克這個混蛋！」索菲攥緊了拳頭，咬著牙說道，「他這樣會害死納迪亞的。」

  「都已經發生了，你總不能這個時候打斷他們的好事吧？」琦琦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攤攤手。

  「還是說正事吧」衛燃靠著樹幹坐下來的同時轉移了話題。

  「半個多小時前，我遇到了我媽媽以前教過的一個學生，他現在也是勞動團的人。」

  索菲頓了頓，挨著衛燃坐下來，同樣背靠著長滿苔蘚的樹幹繼續說道，「他說我爸爸和延斯叔叔都還活著，他今天早晨離開堡壘的時候還見過他們。」

  「他們的情況怎麼樣？」衛燃追問道。

  這一次，索菲卻搖了搖頭，「他說當時我爸爸和延斯叔叔跟著兩隻鏈狗搭乘半履帶摩托一起離開了，和他們一起走的，還有另外兩輛裝滿了東西的半履帶摩托，以及堡壘的一位負責人。

  另外他還說，他和跟著離開的一輛摩托車的駕駛員是比較不錯的朋友，等今天晚上回到堡壘之後，他會幫忙問一問去了哪裡，我和他約了明天這個時候見面。」

  「那個人信得過嗎？」衛燃狐疑的問道。

  「信得過」

  琦琦走到衛燃的另一邊，同樣靠著樹幹坐下來，不急不緩的點上顆煙，依舊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那個男生似乎很喜歡索菲呢。」

  「沒有的事」索菲翻了個白眼，「而且我現在也沒有心情談情說愛。」

  「總之明天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琦琦噴雲吐霧的問道，「現在呢？我們繼續去房間外面偷聽多米尼克和納迪亞的好事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去嘗嘗維克多的廚藝？」

  「去吃飯吧」索菲煩躁的站起來，「我已經快要餓死了。」

  明目張胆的朝衛燃擠擠眼睛，琦琦也跟著站起來，故意一臉遺憾的說道，「真是可惜，我還打算」

  「閉嘴！」

  索菲話音未落，已經加快了腳步，片刻間，這緊挨著護城河的森林裡，便只剩下了仍舊走在松樹下的衛燃一個人。

  終究還是一群不知愁的孩子.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最終也只能站起身，跟在後面走向了城堡的方向。

  此時，他甚至已經有預感，等到明天的時候，恐怕就會見到蒂莫夫和巴克二人。

  在叮叮咣咣的交火聲中，仿佛被交戰雙方共同遺忘忽略的城堡廢墟之下，包括脖子上還帶有草莓印的少年多米尼克，以及坐在他對面的姑娘納迪亞在內的所有人，都分到了一條紅燒虹鱒魚，外加幾片昨天烤出來的麵包。

  雖然材料有限，但畢竟是有別於之前吃了不知道多少頓的德式大燉菜，所以這道偏中式的紅燒魚不出意外的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

  可即便如此，在午餐過後，索菲還是冷著臉帶走了多米尼克，而琦琦則挑了個沒人注意的時機，悄無聲息的將那個名叫納迪亞的金髮姑娘帶到了從衛燃手中暫借的房間裡。

  相比在頭疼該怎麼解決青春期問題的兩位年輕姑娘，衛燃的工作可就簡單的多了，他只要在有窗子的那個大房間裡盯著其餘各自找事情做的孩子們，順便帶著幾個「值日生」一起為晚餐做準備就夠了。

  然而，就在太陽即將被樹冠擋住的時候，一發不知道從哪飛來的炮彈卻毫無徵兆的砸在了護城河裡！

  「轟！」

  幾乎震碎心臟的爆炸聲過後，被衝擊波掀飛的蘆葦，河底腥臭的爛泥，以及夾雜在爛泥里的小魚小蝦，一時間像是下雨一般，劈頭蓋臉稀里嘩啦的從頭頂砸下來落的哪哪都是！

  但相比這些，被衝擊波震碎的玻璃窗飛濺的碎片卻給房間裡的孩子們帶來了貨真價實的傷害！

  「快！進地下室！」

  衛燃丟掉手裡拎著的一桶胡蘿蔔大聲招呼著房間裡孩子們，「進去之後靠牆蹲下，身體和牆壁保持一拳的距離長大嘴巴！快！快去！」

  「豪斯特！海克！把受傷的都扶進去！記得離炊事車遠一點！」

  衛燃說話間以最快的速度關閉了桌子上仍舊嗤嗤作響的美式油爐，同時嘴上也一遍遍的重複著隱蔽的要領。

  在短暫的慌亂之後，豪斯特和海克二人也立刻壓下驚慌，同樣大聲重複著衛燃剛剛提到的注意事項，帶著幾個傷勢並不嚴重的大孩子一起，將其餘的小孩子和傷員以最快的速度帶離房間跑進了地下室。

  與此同時，衛燃也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教堂的方向。幾乎前後腳，他也看到了拉著納迪亞從房間裡跑出來的琦琦。

  「你們受傷沒有？」衛燃離著老遠便大喊著問道，「索菲和多米尼克呢？」

  「沒有！我們沒有受傷！他們兩個在索菲的房間，多米尼克癲癇發作了！」琦琦臉色慘白的答道，「孩子們呢？他們情況怎麼樣？」

  「都躲進地下室了，有幾個受了傷。」

  衛燃在錯身而過的同時大喊道，「我先去拿急救包！你等下讓孩子們用睡袋或者毯子包住頭！」

  不等琦琦回應，他便邁開步子衝進了索菲的房間，隨後便看到了多米尼克此時正坐在床邊，雙手攥緊拳頭，雙目無神的緊繃著身體，同時，他的褲襠處，也肉眼可見的濕了老大一塊！

  而索菲此時正一臉驚慌的雙手按著他的肩膀，生怕他會突然栽倒，但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多米尼克的臉已經憋的通紅！

  「放開他！」

  衛燃一個箭步躥過去，推開索菲的同時，順勢撈起多米尼克的雙腿往上一推一轉，同時另一隻手托著他的脖子往回輕輕一收，剛剛還坐在床邊的多米尼克此時已經側躺在了床上。

  試著輕輕捏了捏他的下頜骨，緊繃的肌肉讓他沒敢用蠻力，但好在，他雖然臉色憋的通紅，但鼻孔卻在急促的呼吸著。

  「把油爐關上拎到外面去！」

  衛燃扯著嗓子吩咐的同時，門外卻再次傳來一聲炮彈飛過的哨音，緊跟著，一發炮彈便砸在了離著城堡廢墟有段距離的森林裡。

  也正是因為這發炮彈，衛燃也多少鬆了口氣，他雖然一時間沒弄清楚炮彈從哪打過來的，但這連續的兩炮卻很明顯是火炮陣地在校炮。

  換句話說，既然第二發炮彈已經砸進了森林裡，那麼最起碼他們所在的城堡廢墟應該不是火炮的目標。

  腦子裡一邊分析著目前的情況，衛燃的手中也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傘兵重力刀。

  伴隨著刀刃划過，多米尼克的毛衣和襯衣領口被劃開了老大一個口子。

  優先保證了這個毛孩子的呼吸通暢，衛燃見對方即便側躺在床上，卻依舊保持著雙拳緊攥仿佛坐在床邊的姿勢，索性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順便拿走了床頭的畫架丟到了一邊。

  「我們現在怎麼做？」索菲驚慌失措的問道。

  「幫我把床抬走，我要拿醫療包。」

  衛燃說著，已經抓住了床頭的位置，在刺啦啦的刺耳摩擦聲中，拽著單人床往旁邊挪了挪，同時嘴上也不停的問道，「你沒見過他的癲癇發作嗎？」

  「就見過一次」

  索菲用力幫著將單人床以及躺在床上的多米尼克一起往旁邊抬了抬，隨後一邊推開床下的箱子一邊語速極快的說道，「上一次還是我陪著多米尼克去少年團面試的時候，當時路上正好有個鏈狗槍殺猶太人，他被嚇了一跳，然後，然後就發作了。」

  「後來呢？」

  衛燃看了眼床上已經開始不斷抽搐口吐白沫的多米尼克，實則卻是在安撫慌亂的索菲。

  「我們不管他嗎？」索菲指著床上的多米尼克慌亂的問道。

  「這個時候不要按著他，會讓他受傷的。」

  衛燃輕輕扶著多米尼克的腦袋偏向一側，抓起床頭的毛巾幫他擦掉了嘴上的白沫，再次捏著下頜骨翻開嘴唇觀察了一番，在確定他沒有咬住自己的舌頭之後，這才鬆開手繼續說道，「繼續說，他發作之後呢？」

  「那個鏈狗用摩托把他送去了醫院」

  索菲只得繼續回應道，「多虧了那次發作，他雖然咬傷了舌頭，但卻不用加入少年團了，為了這個，他還自責了很長一段時間。」

  「傻人有傻福」

  衛燃用對方聽不懂的漢語念叨了一句，指著單人床說道，「多米尼克的情況暫時看沒有問題，我想等一下他就能恢復了，趁著這段時間，你不如先給他重新找一套衣服。」

  「你呢？」索菲後知後覺的問道，「其他孩子情況.」

  「有幾個受傷了，我去要去幫他們包紮一下。」

  衛燃動作麻利的取出了醫療包掛在脖子上，一邊往外跑一邊最後喊道，「暫時不用擔心多米尼克，你守著他就好，尤其讓他的腦袋保持著現在的角度，有白沫就擦一擦。另外炮彈也不用擔心，不出意外的話不會再打過來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跑沒了影子，只剩下了索菲慌亂無措的站在門口，看一眼仍在抽搐的多米尼克，再看一眼衛燃的方向。

  最終，索菲只能咬著牙跪在床邊，小心翼翼的用毛巾幫著多米尼克一次次的擦掉嘴角的白沫。

  與此同時，衛燃也趕在進入地下室之前，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許久沒用過的煤油汽燈。

  「琦琦，受傷的有多少人？」衛燃大聲詢問的同時，將煤油汽燈交給了豪斯特，「以最快的速度點燃它！」

  「五個，只有五個。」琦琦冷靜的答道，「但是有一個傷到了眼球。」

  「你能幫什麼？」衛燃說話間，已經將一張桌子上的東西全都劃拉下去。

  「我媽媽教過我包紮傷口，也教過我怎樣進行肌肉注射。」琦琦說話間已經走了過來，「但我不知道什麼情況該用什麼藥。」

  「已經夠了」

  衛燃說話間將醫療包打開，「先讓流血最嚴重的過來，豪斯特，速度快一點！」

  「馬上！馬上！」豪斯特一邊回應著，一邊加快了給煤油汽燈加壓的速度。

  等到第一個嚎啕大哭的傷員被抱到桌子上的時候，那支煤油汽燈也終於釋放出了冰藍色的明亮光芒。

  看了眼這個小男孩臉上鑲嵌的密密麻麻的玻璃碎渣，再看看他脖子上掛著的那塊懷表式指北針。衛燃卻已經認出了對方，這個年齡最小的小男孩不是別人，恰恰是奧坎的弟弟約納斯！

  暗暗嘆了口氣，他取出一支嗎啡以最快的速度刺入了傷口周圍的皮膚。

  沒敢使用太大的藥量，衛燃便抽走了針頭，同時示意琦琦和臉色慘白的海克幫忙按住了約納斯的身體。

  「他的眼睛.」

  「受傷的眼球需要儘快摘除」

  衛燃一邊調整煤油汽燈的位置一邊解釋道，「否則的話他的另一隻眼睛也會瞎的。」

  「約納斯才剛剛12歲」奧坎帶著哭腔哀求道，「維克多」

  「所以我們必須保住他的另一隻眼睛」衛燃嚴肅的說道，「奧坎，約納斯需要儘快治療，其他受傷的孩子也需要儘快治療。」

  「哥哥，沒事的哥哥。」

  約納斯攥緊了掛在脖子上的指北針，抽泣著說道，「我我不怕，維克多哥哥，快.快點吧，其他的哥哥姐姐和妹妹還等著呢。」

  「讓我提前送你一份生日禮物吧！約納斯，看這裡！」

  衛燃說著，一本正經的挽起了雙手的衣袖，給一臉惶恐與茫然的0約納斯看了看手心和手背以及每一根手指。

  在約納斯不解的注視下，衛燃雙手一合，再打開的時候，掌心已經靜靜的躺著一支鋼筆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躺在桌子上的約納斯瞪圓了僅剩的那隻眼睛呆滯的問道。

  其實不止他，就連旁邊幫忙的琦琦和海克，以及奧坎都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支鋼筆是送給你的小禮物，約納斯，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衛燃將金屬本子裡拿出來的鋼筆輕輕別在了約納斯的上衣口袋裡，「好了，現在躺好不用動，等我忙完，再給你變個魔術怎麼樣？」

  「好！」

  約納斯一手攥著指北針，一手攥著衛燃送他的鋼筆興奮的應了一聲，原本的緊張情緒也隨著衛燃的即興表演煙消雲散。

  安撫好了這小傢伙的情緒，衛燃示意他閉上了沒有受傷的那隻眼睛，隨後用止血鉗輕輕碰了碰對方鑲著玻璃碎渣的那顆眼球，見他沒有反應，立刻便開始了手術。

  摘除眼球，縫合傷口，清理臉上其他傷口裡的玻璃渣，然後繼續縫合傷口。

  趕在麻藥的效力消失之前，少了一根手指頭的衛燃儘可能仔細的幫對方縫合好了每一處需要縫合的傷口。

  將最後的包紮工作交給了琦琦，第二個受傷的小傢伙立刻便被豪斯特抱到了桌子上。

  在他的忙碌之下，桌角處堆積的染血紗布和用過的醫療器械越來越多，緊挨著的一個搪瓷盤子裡，從傷口中找出來的玻璃碎渣、石頭渣乃至木頭渣也越來越多。

  終於，當他給最後一個小姑娘縫合了被碎玻璃劃開的粉嫩臉蛋兒的瞬間，這間充斥著消毒水和血腥味的地下室里，也響起了掌聲。

  抬頭看了眼站在身側不遠處的索菲，以及換了一身少年團制服的多米尼克。衛燃將手裡的醫療器械隨手丟到桌子上，慢條斯理的摘掉了染血的橡膠手套。

  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副高傲模樣，衛燃虛按了按雙手，等地下室里安靜下來，這才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再次挽起袖口，但這一次，他連胳膊肘都露了出來。

  借著煤油汽燈的冰藍色燈光，衛燃用雙手在不遠處的牆壁上比了個和平鴿的陰影，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成功的被吸引到了牆壁上的時候，他又立刻用完整的左手打了個響指。

  「啪！」

  地下室里的所有人都隨著這聲響指又看向了衛燃空蕩蕩的雙手——尤其缺了一根手指頭的右手。

  在這些平均年齡遠不到18歲的小觀眾們的注視下，衛燃將雙手緩緩合在了一起，當他的雙手再度分開的時候，掌心上已經多出了一支布魯斯口琴。

  「哦——！」

  所有受傷沒受傷的小觀眾們全都發出了一聲驚呼，就連趁機收拾桌子上那些醫療器械和紗布的琦琦都不由的呆了呆，她雖然離得最近，但卻依舊沒有看出來衛燃從哪弄出來的口琴。

  再次輕輕按了按雙手，衛燃將煤油汽燈釋放出的冰藍色光芒調到最黯淡的程度，隨後用手中的口琴，演繹了一曲他唯一會吹奏的《as time goes by》

  漸漸的，地下室里的眾人隨著舒緩的曲調安靜下來，原本緊張恐慌的情緒也被音樂消弭，只剩下了一雙雙在冰藍色燈光下異常明亮的眼睛。

  一曲終了的同時，衛燃也再次調大了煤油汽燈的亮度，同時雙手再次扣合在一起，將布魯斯口琴送回了金屬本子。

  當他再次張開雙手的時候，周圍那些孩子也呼啦一下圍過來，在刺目的冰藍色燈光下，爭搶著檢查他的雙手，發誓要找出被他藏起來的口琴，順便也暫時的忘記了仍在隱隱作痛的傷口。

  「看來我們的魔術師先生很受歡迎」

  鬆了一口氣的琦琦笑著說道，那雙同樣冰藍色的大眼睛裡，也映出了衛燃全部的背影。

  「是啊」索菲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但戰爭離大家越來越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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