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再見隆一和千代

  第472章 再見隆一和千代

  隆一和千代請客的地方萬長居酒屋在附近一帶頗有名氣，消費自然不低，兩個人已混到到處逃債的田地，卻肯花大價錢請顧醒來這裡共餐，可見感激之意頗誠。

  恰逢周末，不必去靜安警察署上班，顧醒稍早些行動，大概是晚上六點左右抵達居酒屋。

  千代和隆一早就在某個靠裡邊的卡間等候著。

  顧醒方一入座，隆一便讓服務生上菜。

  「顧醒君，」隆一端起酒杯，「您的救命之恩，我和千代一定銘記心內。」

  千代也連忙端起酒杯。

  不怪隆一如此鄭重，顧醒已從回溯的記憶中了解到，彼時藤野已在地下室大殺四方，下一個被敲門的就該是隆一和千代的房間。

  兩個人早已做好赴死的準備，在房間裡緊緊相擁不肯分離。甚至，他們還在為藤野很有可能被自己二人引來而自責呢。

  「我沒有做什麼，」

  顧醒真誠回道：「該感謝的是本部和東警廳的調查員，還有我那些警察同仁們。」

  此言絕非顧醒客氣，救人的還真不是他……而此時的顧醒更願意將彼時的顧醒視做素未蒙面的某位警察同仁。

  言談之際，顧醒看似無意又敏銳地觀察著矮桌對面的恩愛情侶。

  他的腦海里回想著怪誕輪迴者給予的兩條忠告——

  【你在血色山谷中看到的人全部進入了試煉場，但他們未必和你一樣，在這個世界中扮演他們原本的角色。他們和你一樣，也不曉得誰在扮演誰原先的角色】

  【如果你猜測到這個世界裡的某人是由原先世界的某人扮演，你可以隨時來到這堵牆面前，向我報告。如果你的判定正確，我會立刻讓你安全離開輪迴試煉場，而你猜出來的那個人將會立刻死亡。但如果你的猜測錯誤，你會死得很痛苦】

  千代和隆一會是由某個試練者扮演的嗎。

  至少眼下看不出來。

  如果是，他或她或許也在暗中敏銳並警惕觀察著顧醒。

  顧醒決定讓自己的言行舉止看起來更自然一些，他並無害人之心，但絕不肯因自己大意為人所害。

  他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借用唐澤真琴阿卡西小葉子的規則去查看別人的記憶，或許能夠找到對方隱藏身份的線索——

  掌心小葉子的白芒一閃而過，他暗懷期待，稍等片刻，卻全無收穫。

  耳邊傳來一個沙啞低沉的警告聲：

  【有可能破壞試煉場規則的能力在這裡是禁用的，廣川顧醒】

  顧醒大感遺憾，無可奈何。

  「顧醒君，」

  餐至半途，隆一忽然說道：「你之前大概也聽說過……關於那些怪物的傳說吧？沒想到，這次我們竟然親歷了。」

  「那些怪物？」

  「就是像藤野這樣的怪物嘛。」

  「哦，我也是頭一次遇見啊，之前有什麼傳說，願聞其詳。」

  「我還以為顧醒君會知道的多一點……我也只是聽說而已，」

  隆一道：「已經有段時間了，坊間傳聞——有很厲害的怪物悄悄隱藏在人群之中，伺機食人。有人把那些怪物吃人的故事講得繪聲繪色，細節生動，仿佛自己親身經歷，他們還說……」

  「說什麼？」

  「他們還說，神奈那邊一個小鎮上的活人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鬼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

  這段對話幾乎與原本世界裡，自己和隆一初識時那段對話一模一樣，彼時黎都黑洞剛剛出現在中央公園上方的天空，巨大指頭才從黑洞裡鑽出一次。

  這段話可間接證明此世界的隆一和原世界的隆一思想和認知的高度相似。

  在隆一本人於原世界已死亡，絕無可能穿越的前提下，隆一大概率沒有被試練者附身。

  「原來是這種故事，」

  顧醒道：「我倒也在論壇上看到些，據說，很多恐怖情景都是在亡者的遺體化為白骨之後才被人知曉，但也只能稀里糊塗的猜想了……很多受害人曾經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痕跡和證據也被完全抹掉了……」

  關於神秘恐怖的故事，人類總是充滿探索和了解的欲望。茶餘飯後談及此類故事，總是說都說不完。

  但恐怖的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就另當別論了，千代在隆一細緻地講述傳說中拔頭魔女時，表示害怕得實在受不住，又想起了剛剛發生的藤野慘案，於是怪談話題就此打住。

  「藤野應該不會再來找麻煩了，」顧醒問道：「二位接下來怎麼打算。」

  「藤野的妻子昨天來找過我們倆，」

  隆一說道：「她表示高利貸本來就是違法的事情，過去的債務不打算計較了。我和千代商量好了，高利貸的恐怖利息可以不還，但本金和正常利息還應該照常還付的。這樣一來，我們倆的壓力小了很多，我可以找一個汽車修理店打工，千代繪畫的本事還不差，打算去出版社、雜誌社試一試。」

  「嗯，」

  千代露出微笑，「只要我們倆認真工作，全力以赴，兩三年左右就能還清債務了。」

  隆一看著顧醒：「到時候，我請你吃大餐。」

  顧醒身子微微一震，目光不禁渾濁了。

  他望著二人許久，終於開口說道：「好！不過，到那時，是我來請你們吃大餐，誰也不許和我搶。」

  隆一：「為什麼？」

  千代：「不好麻煩恩人的。」

  「還是我請，」

  顧醒則看向窗外，似乎有一輛酷炫的摩託疾馳而過，兩個帶著頭盔的熟悉人影伏在摩托車，忽地回頭，朝自己招了招手。頭盔之下，他們似乎在燦爛地笑。

  顧醒回過頭來，再次看向隆一和千代。

  他原想說：「這是我欠你們的。」

  話到嘴邊，終於忍住，道：

  「禮尚往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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