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憶

  十年前

  彼時剛立了戰功的雲如海被封為英國公，雲父雲母帶著六歲的雲婉如去皇宮參加宴會。

  此時皇后也就是現在的太后已經失勢，宮中大小事務皆由玉貴妃來操辦，賓客已經到齊，等來的卻是皇帝攜貴妃一同到來，眾人並不驚訝，自然的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接下來就是歌舞昇平，推杯換盞，雲婉如看不懂大人之間的拉幫結派，只是覺得無聊，便趁雲父雲母在和別人聊天偷偷溜了出去。

  雲婉如輕手輕腳地穿梭於繁複華麗的宮廊之間，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斑駁光影，為這靜謐的午後添了幾分神秘。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耳邊隱約傳來孩童的嬉鬧聲，好奇心驅使她循聲而去。

  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被假山環繞的小花園映入眼帘。幾個身著華麗錦衣的小男孩正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個衣衫略顯破舊，面容清秀卻滿是驚恐的小男孩。他們或推搡，或嘲笑，手中的石子不時飛向那無助的身影。小男孩蜷縮在地上，雙手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倔強地不肯求饒。

  男孩的腳下不斷滲出血跡，破爛的衣服在那些男孩的推搡下已經不能蔽體，露出來的皮膚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不愧是宮女的孩子，骨子裡都是卑賤！卑賤！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你只配給本皇子提鞋罷了！啊，你竟敢咬我！」為首的錦衣男孩用手指著小男孩說道，不料卻被咬了一口。

  小男孩正是蕭景行。

  「鬆開我！」錦衣男孩一腳朝那男孩踢去，蕭景行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倒在地上，惡狠狠地看著他們。

  「二皇子殿下，您沒事吧！」其餘男孩一看忙上前關心道，二皇子的生母是玉貴妃，他出了點事，這些人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二皇子蕭景睿捂著手大叫道，「給我打他，狠狠地打！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竟敢咬我！」

  其餘小男孩一哄而上，對著蕭景行拳打腳踢，蕭景行反抗了幾下便不再反抗，弓著身子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雲婉如熱血沸騰，正愁自己一身武藝無處發揮！這不，機會就來了！

  「不許欺負他！」雲婉如跑上前，一腳踢開外面一個小男孩，粉拳朝另一個男孩而去，那些男孩有些懵都停了下來看著這小女孩。

  雲婉如站在小男孩身前，展開胳膊護著他，「你們怎麼打人呢！」

  一群錦衣男孩看到一個扎著雙環髻的小丫頭正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他們，忍不住笑出聲來。

  「哪來的小丫頭啊，你可知道我是誰嗎？」蕭景睿說著便要去扭雲婉如的臉。

  雲婉如身形一閃，輕巧躲過蕭景睿的手，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乃英國公之女，雲婉如。這玉佩，便是證明。今日之事，若傳至皇上耳中，你們可知後果？」她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那群錦衣男孩面面相覷，氣勢瞬間弱了幾分。

  蕭景睿臉色微變，正欲發作，卻見雲婉如蹲下身，溫柔地扶起蕭景行，輕聲細語：「別怕，有我在。」那一刻，陽光似乎都溫柔了幾分，映照在她堅毅而溫暖的臉龐上，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為之動容。

  「哼，我們走，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蕭景睿帶著一群人甩袖離開。

  蕭景行望著眼前的女孩

  雲婉如輕撫著蕭景行滿是傷痕的臉龐，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細心地為他擦拭血跡。她的眼中滿是心疼與溫柔，仿佛能撫平所有的傷痛。「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雲婉如。」她的聲音如春風拂面，讓蕭景行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

  他抬頭，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輕聲道："蕭景行，謝謝。"那一刻，蕭景行幼小的心靈照進了一束暖陽。

  雲婉如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與蕭景行告別後便回了宴席，宴席上，已酒過三巡，眾人皆有幾分薄醉。

  雲婉如躡手躡腳的坐到雲母旁邊，卻被玉貴妃叫了去，英國公是當朝新貴，玉貴妃有意交好。

  雲婉如不明所以，朝玉貴妃走去。

  「婉如小小年紀已經出落得如此標誌，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玉貴妃握著雲婉如的小手誇讚道，不料在雲婉如手背上發現了一塊淤青！

  「呀，怎麼回事，受傷了嗎？」玉貴妃關切地問道。

  雲婉如並不知那蕭景睿的生母便是玉貴妃，便如實說道，「貴妃娘娘，我沒有受傷！婉如剛剛出去玩，看見一群哥哥在欺負另一個小哥哥，婉如可勇敢了！婉如把那群壞哥哥趕走了！」

  「豈有此理，婉如放心，本宮定不會輕饒那幾個壞人！」玉貴妃安慰道。

  「多謝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真好！」雲婉如一雙天真的眼睛望著玉貴妃。

  不料這些話被皇上聽去，皇上不動聲色喚來貼身太監命他調查此事。

  幾日後，雲婉如就將這事拋到了腦後，可雲父雲母有些不淡定了。

  宮中傳來消息，玉貴妃被剝奪了協理六宮之權，皇后重新執掌鳳印！

  眾人紛紛嘆道，君心難測，三千寵愛集一身的玉貴妃竟無緣無故失寵了！

  皇上終於注意到自己還有一個叫蕭景行的皇子，雖然自己不喜歡他，可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在聽到他想習武后，便把他交給了雲如海，讓雲如海為他傳授武藝。這孩子留在宮中想必經常受人欺凌，不如送出宮去，雲如海看在他是皇子的身份上一定會好好待他，老皇帝思考後做出了這個決定。

  蕭景行能離開那群紈絝子弟，喜不自勝，在軍營里認識了雲如海的兒子云清弦，二人年紀相仿，很快成了好友。

  雲清弦經常炫耀自己有個非常可愛的妹妹，蕭景行並不關心，直到雲清弦偷偷把雲婉如帶到他面前問道，「我妹妹可愛吧！」

  蕭景行又驚又喜，但眼前的小姑娘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平淡的說道，「一般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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