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0章 並非他殺
2024-10-19 12:21:42
作者: 李氏唐朝
晚上7點,芙蓉分局,刑偵隊辦公室內。
眾人圍坐在一起,也是在商討著白天的案子,對於審訊徐亞軒來說,似乎並不算困難,畢竟年紀尚輕。
可徐亞軒謀殺兩名嚮導的事情,卻是讓眾人大跌眼鏡,下手的狠辣程度,簡直顛覆三觀。
「這個徐亞軒,肯定是被他父親徐天俠給帶偏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像徐天俠這種人,說是他的師傅要害死他,結果被他反殺。」
「在我看來,或許是徐天俠突然心生歹意,想要獨吞這些財富,才將他的師傅給謀害了。」
攤開雙手,王警官也是淡淡說道:「反正現在那個人屍體都找不著,掉進地下暗河,那鬼知道屍體會被衝到哪裡去?」
「死無對證,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如果用這種思想去灌輸給自己的女兒,那徐亞軒不變成一個大魔頭都說不過去。」
重重的嘆息一聲,王警官也是頗為惋惜:「可惜了,年紀輕輕的,竟然就成了殺人兇手。」
「這個徐亞軒,看似柔弱的一個女生,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拍了拍胸口,王警官也是繼續吐槽著說:
「如果我現在跟她待在一起,尤其是單獨的待在一起,我都有點後怕,這個女人殺人可是不眨眼啊,根本不會給你反應的時間。」
「而且這麼多年,一直都練習那幾招,就算是練家子,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是啊。」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袁莎莎也是嘆息著說:
「之前從來就沒有想過,徐亞軒竟然就是那個真正的殺人兇手,為了那些陪葬品,還真下得去手。」
「可這些財富對於一個年輕女子來說,真的就比其他東西更重要嗎?」
「她難道只為了這些財富而活嗎?我真的有些搞不懂。」
「搞不懂,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顧晨見大家都在熱鬧的討論,也是不由插話說:
「經過專家初步鑑定,這些東西都價值不菲,初步估算,所有東西加在一起,可能價值在5000萬左右。」
「多少?」盧薇薇一聽,整個人都懵了:「5000多萬?這麼多?」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我能理解了,能在這種巨額財富面前,很難有不心動的,尤其是徐亞軒這種家庭。」
「從小吃了不少苦啊,也難怪徐天俠會給女兒留下這麼多財富,那是一點苦都不想讓女兒吃啊。」
「畢竟徐天俠也是窮苦出生,他非常理解沒錢的煩惱,所以,我還是可以理解的。」
「我呸!」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何俊超也是不屑的呸道:
「為了這些陪葬品,殺掉這麼多人,這算什麼?」
「這種人的內心世界,已經極度扭曲,尤其是這個徐亞軒,她竟然會為了這些東西,去謀殺兩個給她帶路的嚮導。」
說道這裡,何俊超也是深呼一口重氣,整個人沒好氣道:
「這個女劊子手,就該千刀萬剮,還裝無辜?已經是成年人了,就應該負擔起法律責任,年輕?不是逃避法律的藉口。」
「說的對。」
「這個女人太瘋狂了。」
「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冷血的傢伙。」
……
這邊何俊超話音落下,辦公室內的其他警員,也都不由感慨。
可見徐亞軒的做法,早已惹起眾怒。
大家根本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現實,一個原本大家還同情,還想要保護的一個年輕女孩,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這讓見過徐亞軒,都對徐亞軒抱有憐憫之心的眾人,心中的怨氣難以消散。
顧晨來回走在辦公室內,扭頭看向一旁的王警官,問道:「王師兄,徐亞軒現在情況如何?」
「目前來說非常冷靜,就是不怎麼愛說話了,可能該說的東西,都已經交待清楚了。」
「或許她自己也知道,這一次,老天爺都保不了她。」王警官說。
「嗯。」顧晨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但是,關於她父親的死,她還沒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想她父親肯定是藏著心事去跳樓的,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或許徐亞軒知道實情,但她還是不肯說。」
「那就再去深深,跟她好好溝通一下?」袁莎莎說。
顧晨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這樣吧,讓她先待在審訊室里,我跟盧師姐過去跟她接觸一下,人越少越好,我想單獨跟她談談。」
聞言顧晨說辭,辦公室內的眾人,也是相互看看彼此,隨後點頭同意。
於是顧晨帶著盧薇薇,直接朝著一號審訊室走去。
門口的警員將審訊大門打開,並小聲的湊到顧晨的耳邊提醒著說:
「剛才喝了點水,感覺神智有些不清,嘴裡碎碎念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感覺整個人都呆滯在那。」
「這樣啊?」聽著年輕警員的提醒,顧晨皺了皺眉,也是默默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顧晨和盧薇薇都走進審訊室。
盧薇薇負責將攝像頭打開,而顧晨則搬起自己的座椅,直接做到了徐亞軒的身旁。
如果這個時候坐在徐亞軒的對面,會給徐亞軒製造一種對立的情緒。
況且徐亞軒已經交代了自己殺人的事實,因此許多負擔都能放下。
顧晨現在就想用一個交心的姿態,跟徐亞軒進一步交流,從而打聽關於徐天俠死亡的情況。
見搬起座椅坐在自己身旁的是顧晨,原本有些呆滯狀態的徐亞軒,瞬間又有了一些精神氣。
「怎麼樣?」顧晨跟她打起招呼。
徐亞軒迅速地下腦袋,像個犯錯的孩子。
雖然顯得嬌弱可憐,但顧晨根本不吃這套。
要知道,這可是殺死兩名嚮導的兇手,面對這樣一個殺人兇手,顧晨知道,再多的情緒表達,都只是浮雲。
所以顧晨並不會將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年輕女子來看待,更多的是將她當做一個有著雙重人格的狠毒兇手來看待。
「顧警官,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聽我爸的那些話,或許我可以變通一下,哪怕那個死去的人是我,我也沒話說。」
「呵呵,你怎麼會捨得自己死呢?你這麼愛惜自己的生命,甚至不惜先下手為強,幹掉那兩個給你帶路的嚮導,也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聽到顧晨如此一說,徐亞軒非常清楚,顧晨早就已經看透了自己,在他面前裝可憐,一點用處都沒有。
見此情況,徐亞軒也是嘆息一聲,默默點頭:「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我就想知道。」這邊徐亞軒話說一半,被顧晨突然打斷:
「我就想知道,你跟你父親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我跟我爸之間的關係?」聽著顧晨的這番話,徐亞軒愣了一下,但很快卻低下腦袋。
「怎麼?不方便說?」顧晨問。
「不。」徐亞軒搖搖腦袋,感覺此時此刻,自己或許也沒有別的選擇。
之所以能夠跟顧晨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討論這些問題,是因為徐亞軒對顧晨的絕對信任。
在古村寨那兒,顧晨用自己的方式,讓徐亞軒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從那個時候開始,徐亞軒就非常清楚,自己開弓沒有回頭箭,只有坦白才能有從寬處理的可能。
「最後時刻交代實情,也是你父親交給你處理這種情況的方式方法吧?」
見徐亞軒愣在那兒,顧晨也是隨口一問。
「對。」感覺顧晨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徐亞軒也是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
「這些都是我爸交給我的。」
「那看樣子,你挺聽你父親的話,那你們之間的關係,應該非常融洽對吧?」
「不。」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徐亞軒立馬反駁道:「其實,我跟我爸的關係並不好,我小時候甚至根本不清楚,我爸到底算什麼工作。」
「小時候,資料單里要填寫自己的家庭情況,要填寫父親的工作類型,工作單位。」
「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填寫,他總是換工作,甚至都沒有固定的回家時間,在外頭就像個流浪漢。」
深深的吸上一口重氣,徐亞軒也是繼續說道:「我跟他的關係,一點都不好。」
「直到有一天,我記得是我小學的時候,當我用鑰匙打開家裡房門的時候,我發現,房間裡一股難聞的酒精味道。」
「消失了幾個月的他,忽然出現在家裡,似乎還喝得酩酊大醉,就這麼倒在我的床上。」
說到這裡時,徐亞軒重重的嘆息一聲,似乎也顯得非常無奈:
「我是真的不清楚,他又怎麼了?每次出門都很急,說要去外面打工,然後就幾個月不回家,最長的時候,大半年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感覺不到親情的存在,我甚至總感覺自己像個孤兒。」
「回來的時候,從來都是邋裡邋遢,搞得自己像個流浪漢一樣。」
「每次他的出現,我都感覺很丟臉。」
說道這裡,徐亞軒雙手搓了搓臉,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些,這才又繼續解釋:
「也是那一次,我看到喝醉的他躺在我床上睡覺,我也就沒管他,自顧自的給自己煮了一些麵條,然後給他留了一些。」
「到了晚上,我做完作業,他也才酒醒,吃著我留下來的麵條,走到我身邊,說自己可能過幾天就離開。」
「我說你走吧,就當我沒你這個爸。」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爸?」一直坐在審訊椅上默不作聲的盧薇薇聽到這裡,也是忍不住也吐槽幾句。
但是徐亞軒卻是哼笑兩聲,無奈搖頭:「我說過,我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可能也是因為看出了我的情緒,我爸開始有些自責,也是在那一次,我爸才跟我徹夜長談,跟我交流了很久。」
「他把自己這些年來,在外頭受盡的苦,被人騙過的錢,各種遭遇,全部告訴我。」
「也是在那一次,我才知道,我爸為了養活這個家,在外頭受了多少苦,也才知道,有多少黑心老闆欺負他,騙他白干不給工錢。」
「我爸也一直在努力賺錢,想給我一個美好的未來。」
說道這裡,徐亞軒深呼一口重氣,也是緩緩說道:
「也就是因為他感覺對我愧疚太多,所以他才想要給我一個富足的後半生。」
「也就是那筆陪葬品?」盧薇薇問。
「對。」徐亞軒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所以,我爸才會選擇,將那筆他埋藏好的陪葬品,作為我後半生的養老資本。」
「他是吃過苦的,也看不到太多未來,所以他想把這筆財富留給我。」
「後來我才知道,我爸為了這筆財富,差點被他乾爹給害死,從那之後,他就每天做噩夢,總是活在他乾爹掉進地下暗河的陰影中。」
「這種陰影,他始終揮之不去,所以他一直不敢再回到那裡,可那裡埋藏著一筆巨大的財富,他想留給我,所以,才繪製了一張詳細的地圖。」
頓了頓,徐亞軒也是繼續說道:「也就是那天晚上,他把一切的情況全部告訴我,並且將那張手繪地圖交給我,讓我高考結束後,再去取回那些財富。」
「如果遇到像他乾爹那樣的人,可以先下手為強,不必自責,因為他早就看透了人性,讓我永遠不要去考驗人性。」
「尤其是在巨額財富面前,這個真的經不起考驗,他用自己的生命驗證過。」
「所以,他告訴我,必須要學會如何反擊,也就是在那次之後,他開始讓我反覆訓練那幾招反制動作。」
「目的就是要做到一擊必殺,不給對方留下任何出手的機會。」
「所以呢?你父親……」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見顧晨開口,徐亞軒也不再猶豫,也是坦白交代道:
「我父親,他不是他殺,是自殺,是他自己走向高樓,然後結束自己的生命。」
「為什麼?」一旁的盧薇薇表示不解。
但徐亞軒卻是搖了搖頭,哼笑著解釋:「沒有太多為什麼,因為他這些年來,一直活在煎熬當中,他一直在等待我結束高考,然後才好結束自己這一生的痛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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