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扮男裝

  周澤琛：「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我知你不想有負遲小姐重託，既然路引都給你辦好了，那便走一趟，以免遺漏了什麼。」

  寧織：「沒錯，不過是花費些功夫的事情。」

  中午周母做了一大桌子菜，還讓阿暉去村里釀酒的吳大媽家打了一壺棗子酒回來。

  寧織喝了一口，只覺得清香爽口，淡淡的甜味兒和酒味兒融合在一起，十分新鮮好喝。

  「娘，這酒味道很獨特啊，怎麼賣的？村里人釀這種酒的多嗎？」

  周母見她喜歡，笑著說道：「便宜得很，這麼一壺，才十文錢，都是他們自己采的野棗子釀的，沒什麼成本，你要是喜歡，一會兒讓阿暉去買一桶回來放家裡。」

  寧織想起遲螢秋手裡有一家酒樓，如今正值冬日，新鮮的瓜果蔬菜少，菜品也油膩，正缺點新鮮爽口的吃食，這棗子酒就很不錯。

  周母說村里吳大媽釀的棗子酒最多最好，吃過飯後，寧織就去了吳大媽家。

  吳大媽見寧織上門，有些意外，反應過來後熱情地將寧織往屋子裡拉：「寧娘子，稀客啊，快坐快坐！」

  寧織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吳大媽的家。

  吳大媽是個可憐女人，娘家就在隔壁村，十七八歲嫁過來，沒過兩年，丈夫在外面給人扛大包時不小心摔倒，被重物砸死了，主家只賠了二兩銀子。

  娘家沒人願意幫襯，吳大媽帶著才一歲的兒子，也根本不敢去鬧，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咽，拿了銀子帶著兒子艱難過活。

  二兩銀子，哪怕再省著用，也很快用完了，吳大媽不願意改嫁，一個女人，守著兩口薄田，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賣力，也只是勉強湊夠兩個人的口糧，餓不死罷了。

  可麻繩專挑細處斷，她的兒子有一年冬日裡上山撿柴火，竟然遇到了一隻餓得出山覓食的老虎，幸運的是，他的呼救聲引來了帶著鳥槍進山的獵戶，死裡逃生。

  可不幸的是，他已經被老虎啃食了一條腿，成了個殘廢，落下了病根，從此幹不了重活，一直到二十歲，也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

  兒子受傷後要治病吃藥，吳大媽只能想辦法多賺些錢，正好村子周圍有許多野棗子樹，每年都結不少果子。

  棗子這東西也就是給孩子解解饞，當不了糧食，也賣不了幾個錢，每年有許多棗子落在地上爛在土裡，吳大媽就試著撿些野棗子釀酒，沒想到意外的味道還不錯。

  村里人也有試著用棗子釀酒的，只是都沒有吳大媽釀的好喝，有濃郁的棗子清甜味兒。

  吳大媽艱難，村里人也就順勢隔三差五地照顧她的生意，幫她減輕些生活壓力。

  寧織進了屋，吳大媽侷促地把粗糙泛黃的雙手往腰上的圍裙擦了擦：「你看我這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你，寧娘子你等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吳大媽家賣棗子酒，卻沒有茶杯，她端來一個沒有豁齒的乾淨陶碗，裡面盛著清水。

  寧織在吳大媽惴惴的眼神中接過碗：「多謝吳大媽，我正口渴呢。」

  她將碗裡的水一飲而盡，才說道：「我今天來找您是有事兒呢，今兒中午我娘在您這裡買了壺棗子酒。」

  吳大媽連忙點頭：「誒對對對，是今年新釀的，村里人都說好喝呢……是寧娘子你喝不慣嗎？」

  寧織爽朗一笑：「吳大媽你想什麼呢，你這棗子酒好，我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要跟你談一樁生意。」

  寧織這樣說，吳大媽鬆了口氣，轉而又疑惑起來。

  「您也知道，我現在在遲家大小姐手底下做事吧？」

  吳大媽點點頭，這村里誰不知道周家媳婦有本事有出息，竟然能入富商家大小姐的眼，聽說大戶人家家裡地磚都是金子做的，寧娘子真是帶著一家子享福了。

  「遲大小姐手底下管著一家雲來酒樓，那平日裡招待的都是什麼富商大賈、儒生老爺，這到了冬日裡，就是缺點爽口清新的吃食酒水，我嘗著您這棗子酒不錯，想跟您談談，把這酒供到酒樓去。」

  「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受這個累。」

  吳大媽傻了，這對她來說無異於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怎麼了？您是有什麼顧慮嗎？」寧織問道。

  吳大媽回過神，一拍腦門兒：「不不不，我願意我願意！哎呀，這……寧娘子，我這就是普通的棗子酒，那些大人物能喝得慣嗎？我這……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寧織笑道：「我像是在逗您玩兒嗎？您這裡有多少酒，我都要了，這三兩銀子是定金。」

  吳大媽手上捧著白花花的三兩銀子，若不是寧織還在，她恨不得好好用牙咬一口，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三兩銀子，她就是把手裡的酒全賣了也頂多賺一兩多銀子，現在光是定金她就拿到了三兩！

  寧織在家待了兩天就要走，周母只以為她的假放完了，嘴裡還抱怨了兩句：「織織，你十幾天才回來一次，如今才待了兩天又要走，可見給人做護衛不是個輕省活計，不然你還是辭了差事，娘養你。」

  寧織失笑：「受人所託，忠人之事，遲小姐待我不錯，只是這段時間忙一些，娘放心吧，等過段時間不忙了，我休個長假在家好好陪陪您。」

  周母：「好，既然這樣，你讓我繡的帕子和荷包我可得再用心些，到時候遲大小姐看了喜歡，說不準一個高興就給你放個長假了。」

  「那就麻煩娘了。」

  遲螢秋的外祖在永州府，如果坐馬車去，光是路上就要花費十天，來回就是大半個月。

  寧織嫌耽誤事兒，買了匹馬，又換了身男裝打扮，買了一條雜毛圍脖遮住喉結，用薑汁抹臉和手掩去白皙膚色，長發包進頭巾里，哪裡還有什麼俏娘子，只剩一個年輕率性的小伙兒。

  趕路是件苦差事，日夜兼程，風餐露宿，終於踏入永州府的地界，寧織趕緊找了家大客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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