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我即世界
2024-10-23 03:01:58
作者： 及蘭若
「現在，我的手已經抓住了未來。」
……
「下雪了。」
……
「看來，即便是【我】將時間的指針撥回了原來的軌道，【變數】，也還是一直存在的。」
「這就是……你出現的原因嗎？」
……
「看到了嗎？這就是地獄啊……」
……
「下雪了……」
……
「難道，真的就一個好的變化也沒有嗎？」
……
「又下雪了……」
……
「時間開始暴走，歷史正在逐漸失控。」
「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但，又要下雪了嗎？看來，最後一塊兒碎片要留到下一次了。」
……
「……等等，這是第幾場雪了？」
……
「現在，我的手已經抓住了未來。」
……
「雪……」
……
「不，不對勁，感覺不對，一定有哪裡出問題了！」
……
「雪……」
……
「……我的手……未來……」
……
「這是我第幾次跟他打了？不對勁……好熟悉……啊，表！表在發熱！」
……
「我想起來了！」
……
「下……雪……」
……
「雪……」
……
「雪雪雪雪雪……」
……
「循環！是循環！我，不對，是我所身處的這一整段時空，都陷入了一場沒有盡頭的循環之中！」
「這樣下去不行！」
「即便有這塊兒表在，我也還是會周期性的丟失記憶！」
……
「……手……未來……」
……
「雪……」
……
「我明白了，越是改變過去，就越是會讓未來滑向更深的深淵，我跟祂並不是絕對的對立面，我得幫幫祂，我必須要把祂聯接到未來才行！」
……
「雪……」
……
「那個男人……時劫者，斯沃魯茲，我記起他了……我還記得他，我沒有忘記……」
「時間在回應我，不是這條暴走的，扭曲的，瘋狂的循環時間線，而是真正的時間……不，也不對，是祂的另一面……祂也有【欲望】，祂…祂在說，在說……呃，想要解脫？」
「……很好，看來，我的思路是對的。」
……
「表……」
「雪……」
……
「我看到了，還有一個我在這個時空，就在循環的連接點處……」
「這塊表，就是他給我的嗎？」
……
「雪……」
……
「神代劍……」
……
「魔王……」
……
「信……」
……
「表……」
「……就算是沒有這塊表，我也依然是我。」
「如果這個世界的暴走已不可避免，那麼，便暴走吧，但是，它暴走的方向，由我來決定。」
「小煦，我會將它帶到世界的盡頭，然後，你我都會在那裡獲得重生。」
「……」
「……」
「……未來……」
……
……
【1999年】
「……未來，就交給你了。」
就在這短短的剎那之間，無數相同又不同的記憶畫面鋪天蓋地的湧入腦海，但日下部總司卻沒有感受到一點兒不適。
【Kabuto！】
時針滴答作響，他手中的Kabuto騎士手錶自行啟動，有一股溫暖的力量淌入體內，流轉全身，護持著他，替他承受了一切。
而當日下部總司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眼底少年的稚氣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淵深如海一般的深邃與成熟。
這真是一個不平常的生日。
已經十四歲的日下部總司握著Kabuto騎士手錶，不由抬頭望向天空。
在那裡，有一道無論時間線如何變動都會照耀萬物的光。
太陽。
他眯著眼，定定的望了一會兒，隨後收回視線，向前望去。
「總司？」
走在前方的一對夫婦回過頭來，朝他疑惑的喚道。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已經退去的記憶浪潮竟是再次湧起，猛地撞了日下部總司一下。
「父親……母親……」
日下部總司的瞳孔微微顫動一下，吸氣，而當他非常自然的呼出這口氣的時候，已是神色沒有絲毫異常的走上前去。
「我沒事，就是想事情想的有些入神了……嗯，很多事情，不過我都會解決的，所以我們現在還是快些走吧，不要讓小煦久等了。」
接下來，他恐怕就要徹底忙起來了。
所以，至少在今天，不想讓妹妹多等。
……
數日後。
不只是通過記憶，而是通過行動，深入的調查了一番這條時間線後，日下部總司發現，這個世界還沒有經歷原蟲或異蟲的隕石事件。
綜合考慮了一番自己如今所掌握的信息，日下部總司開始找一個人。
立川大悟。
日下部總司是在醫院找到他的。
這還是日下部總司第一次見到人類時的立川大悟。
他無比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已是命不久矣。
癌症。
自確診之日起，立川大悟的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所以立川大悟非常喜歡那些新生的，年幼的生命。
僅僅只是看著孩子們活力滿滿的樣子，他就感到由衷的幸福，就仿佛他這具滿是沉疴的身體也變輕鬆起來了一樣。
自認識後，日下部總司時常就會去看望立川大悟，給他講述一些看似荒誕離奇，卻又細思極恐的故事。
時間線收束是存在的。
原蟲立川大悟作為開發騎士系統的重要一員，是一定會出現的。
所以，在人類立川大悟的生命走到終點之前，承載著原蟲的隕石，一定會來到地球……而那一天，不會遠。
……
天道宅。
站在門前，日下部總司不由陷入回憶。
仔細想想，以「日下部總司」這個身份作為客人來拜訪奶奶，這好像還是第一次。
話說，在這個世界，他已經經歷了許多第一次。
這讓他由衷的感受到，自己的時間確實已經跳出循環，開始向前邁進了。
正想著，日下部總司還沒有敲門，門便開了。
出現在日下部總司面前的，是一位老婆婆。
她穿著一身合襯的端莊和服，把摻著白髮的髮絲整齊的梳在腦後，凜冽且清澈的雙眼正筆直的看著他。
從日下部總司的雙眼之中，她似乎看出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瞬間的疑惑，但馬上就重歸平靜。
在老婆婆身後，有一個可愛的小腦袋悄悄探了出來，好奇的望著他。
「……」日下部總司。
是奶奶和樹花。
短暫的沉默後，日下部總司正要開口，就見奶奶讓開了入口。
「進來吧。」
話雖如此，但奶奶卻仍是繼續出了門。
不僅如此，她還非常放心的把樹花交給了日下部總司照看。
玄關處，少年與小女孩互相對視。
片晌，小女孩脆生生的開口道：「奶奶說過，我乃行天之道，憐樹愛花的少女，天道樹花，哥哥你呢？」
聞言，日下部總司下意識的單手舉起，卻又在半途終止。
他說：「總司，我叫，日下部總司。」
……
自那以後，日下部總司偶爾便會去天道家一趟。
這是在為之後說服奶奶做鋪墊。
但奶奶好像真的看出了些什麼，一直都沒有主動詢問過他的來意……即便是他表現出了對這個家出乎異常的熟悉，甚至說出一些她曾經說過的話語，她也不曾主動詢問過，而是，見怪不怪，很平靜的就接受了。
甚至，一年後，當承載著原蟲的隕石墜落地球，日下部總司要求與奶奶單獨對話時，畫風也與他最初想像過的完全不同。
勸說？
解釋？
嚴肅的問答？
不，完全沒有那些東西。
那一天，他們的對話，簡潔到一種旁人聽不懂，卻又莫名感覺很厲害的奇妙程度……
……
「不久之後，會有一個人來接您和樹花離開，我希望您能同意這件事。」
「來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
「要去哪兒？」
「也不知道。」
「好的，我同意了。」
「？」日下部總司。
見日下部總司忍不住愣住，奶奶笑了。
「知曉真相的人，是不會被假象所迷惑的。」
有一瞬間，奶奶的雙眼變得極為明亮且驕傲。
「你的名字是【總司】對吧？
「行天之道，總司一切。
「這始終是我對你的期望，願你能一直貫徹下去。」
……
那是日下部總司最後一次去天道家。
然後，日下部總一失業了。
……
醫院。
病區花園。
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望著天空的立川大悟偏轉視線，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巨大怪蟲，愣一下，然後，虛弱蒼白的臉上，竟然忍不住露出一抹奇妙的笑容。
「會擬態為人的怪物，認同人之心的怪物，以及，戰勝了怪物之心的人……
「哈，原來，總司所講述的那些故事，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看著綠色怪蟲的身形逐漸變化為自己的模樣，釋然一笑，而後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如果我沒有得病，如果我還能繼續活下去，我會擁有一個什麼的未來呢？
「這個答案，就交給你去驗證了……另一個，【我】。」
人類的立川大悟死去了，生機消逝。
而原蟲的立川大悟，其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陡然浮現出掙扎的神色。
然後他猛地轉身，就發現，一道紅色的騎士身影正佇立在他的身後，像天空一般澄澈的複眼平靜的注視著他。
「你…你是……誰！？」
紅色的騎士單手緩緩高舉，指向天空。
「奶奶說過，我乃行天之道，總司一切之人，天道，總司。」
……
「根岸已經開始開發騎士系統了吧，實驗體呢？找好了嗎？」
「怎麼，你要來當『志願者』嗎？」
「還不是時候。」
……
「你說對了！根岸他真的那麼做了！實驗體變成原蟲了！為什麼？他不是說原蟲要與人類和平共處嗎？將所有的人類都轉化為原蟲，這就是他所謂的【和平共處】嗎？
「可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改族名為【原蟲】到底有什麼意義？
「這與異蟲何異！？」
……
「我什麼都做不到，我想離開研究所了。」
「你可以改變這一切。」
「我什麼都做不到的。」
「可以的，只要我們一起。」
「哈，我連首領都不再信了，你又要我如何信你不會變？人類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天道總司，我不信你。」
「是麼？那麼，立川大悟，如果，我也變成了原蟲呢？」
……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沒有力量，什麼也保護不了。
「奶奶說過，凡有獲得，必有代價。
「我會成為……
「不，我就是大勢。
「而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
……
「來做個交易吧。
「我將我作為【日下部總司】的人生給你，作為交換，你要發自內心的扮演我，並保護我的家人。」
……
「聽說你的家人今天就要離開這個國家了……和他一起。」
「是嗎？幫我，立川，我要去送他們最後一程。」
「你的身體……」
「無妨，與我所背負的東西相比，這點兒實驗造成的傷勢，不足一提。」
……
機場。
「果然，你們都來了啊……斯沃魯茲，根岸。」
【Kabuto！】
轉動錶盤，啟動騎士手錶，天道總司變身為Kabuto，救下了他的父親。
「……好了，斯沃魯茲，看到我這副行天之道的身姿，你一定會那麼做吧？
「畢竟，是你呢。」
……
「根岸，給我把這條邏輯，添加到你正在研發的騎士系統的底層之中——只有異蟲，才可使用騎士系統！」斯沃魯茲語氣冰冷的對根岸說道。
……
衛生間，看著那道從鏡中世界逐步走近的身影，以及現實世界映照在鏡子中的，他身後的那道Hyper Kabuto的身影，天道總司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你好，【我】的未來。」
他笑著說完，然後，遞出了手中的Kabuto騎士手錶，再次回到了那間無光的囚室。
帶上鐵甲面。
被鎖鏈束縛。
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傷痛。
因為要更精確的限制騎士系統的使用權限，所以實驗體必須既要有人類，也要有原蟲。
初期，根岸手下的原蟲資源很少，所以他並不願意直接拿自己的手下當實驗體。
因此，由人類轉化而來的原蟲，就成了實驗體的首選。
又因為「鐵甲面」這個實驗體一直頑強的活著，無論遭受什麼的實驗都沒有死去，而其他的實驗體卻是很快就會壞掉，所以，後來，就連其他的實驗體也不需要了。
就這樣，騎士系統圍繞鐵甲面男這一個「核心」，不斷展開。
訂正。
是異類Kabuto線的騎士歷史，以天道總司為基石，不斷展開。
天道總司已經不需要Kabuto騎士手錶來做他的錨。
這個世界的騎士歷史本身，就是他的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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