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抓了個正著

  「行啊，嘉嘉你有兩下子！」安葉激動地叫起來，「咱們今天能加餐了！」

  「別急，咱們再釣兩竿！」寧嘉把那魚從鉤子上取下來，往草地上一扔，便又下了第二竿。

  過了一陣子，第二尾魚上鉤了，比第一尾魚還要大一些。

  安葉又是一陣歡呼，寧嘉心中的成就感瞬間就達到了頂峰。

  她又下了第三竿，很遺憾，這一次的魚沒有釣上來，魚線斷了，魚鉤也丟了。

  「兩條也夠吃了！」安葉從兜里摸出火柴來，「走，野餐去！」

  這會兒是秋天，又在深山裡，最不缺的就是乾柴了。

  柿子樹落下的枯樹枝是燒火最好的材料，寧嘉從兜里摸出一盒早晨從廚房裡順出來的火柴，擦了兩下點燃了枯樹枝。

  兩個人把魚開膛破肚，找了個樹枝串起來就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差點忘記了，還有這個。」安葉摸出兩個生雞蛋，丟進了火堆里，「昨晚上訛了厲旭一筆。」

  寧嘉剛想問，安葉立刻說道：「別問我怎麼訛的，千萬別問。」

  「嘿嘿。」寧嘉笑了兩聲，「放心，我不問，我只管吃。」

  魚肉好熟，說話間，這魚肉的香味就飄過來了。

  沒有調味料，就只能用最原始的烹飪方式。

  好在帶了一把鹽，往魚肉上一撒，吃起來倒也是津津有味的。

  「燙，但是好香啊，有點腥味可以忽略不計。」

  「下次咱們多帶幾樣調料來！」寧嘉撕下一塊魚肉，吹了吹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肉可真是太好吃了！

  「要是能紅燒就更好了。」

  「醬燜也不錯。」

  兩個人嘴上吃著，眼睛卻盯著這一片水泡子琢磨了起來。

  眼看不多久就要入冬了，林曉曦用不了多久就會清理這裡面的魚了，她們必須要趕在林曉曦動手前先行一步。

  「嘉嘉，咱們得想辦法了，光憑咱倆肯定是辦不成這件事的。」安葉先開了口。

  寧嘉撓頭：「問題是找誰。這兄弟倆能靠得住嗎？我可不想和別人共享這一片魚塘。」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安葉當即狠狠贊同，「厲旭每個月的工分換了錢，一分不少交給他媽！這要是讓他知道了，那大嘴巴不嚷嚷得全家人都知道？」

  「厲堯也一樣。」

  除了那晚上，他給她留了十塊錢。

  「可他們兄弟二人都信不過，別人就更信不過了。」

  寧嘉沉吟了一會：「不急，咱們等等看情況，再做打算。」

  「好！」

  兩個人吃飽後，曬了會兒太陽，見日頭逐漸偏西，便往回走。

  今晚上，生產隊在村東頭的打麥場上放電影，肯定家家戶戶都會去看，寧嘉也想湊湊熱鬧，便甩開大步先往家走。

  安葉不著急，慢悠悠往家裡晃。

  寧嘉走到家門口時，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院子裡傳來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快要開飯了。

  她正要進門，只見老七厲川捂著個肚子從家裡面匆匆忙忙地躥了出來，差點跟寧嘉撞個滿懷。

  「老七？你走路怎麼橫衝直撞的？」寧嘉嚇了一跳，難免抱怨兩句。

  「抱歉嫂子，肚子疼，肚子疼……」厲川解釋了一句，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一眨眼，人就消失了個沒影。

  寧嘉轉過身來，抬腿往回走，腳剛落下就踩到軟綿綿的東西。

  她蹲下身，看見地上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塊兒被她踩得稀巴爛的蒸紅薯。

  咦？

  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她戳了戳，那紅薯還熱騰騰的呢！

  寧嘉腦袋裡精光一閃，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好哇，老七！這是揣著東西又去接濟林曉曦去了吧！

  她果斷追了上去，非得看個究竟不可。

  這回還真讓她給猜著了，等他追到知青點門口的大石碑旁，剛好逮住他給林曉曦塞東西。

  「老七！」她喊了一聲。

  厲川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個哆嗦，手上的東西啪嗒掉在了地上。

  他顧不上撿東西，一回頭就看到寧嘉站在一棵老樹的陰影下。

  「六……六嫂？你來這兒幹嘛！」

  寧嘉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搶先撿起了地上的油紙包。

  打開一瞧，嚯，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蒸紅薯、白面饅頭、桃酥、還有一小包紅糖。

  「這東西可夠豐富的啊！老七，你六哥一個月掙兩個人的工分換點錢可都交給老太太了啊，你的錢憑什麼偷偷留著？」

  「六嫂，我這就留了這一回。」厲川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勺。

  被人抓了個現形，他還能說什麼？

  「寧嘉嫂子，你這話就不對啊，厲川自己掙來的錢憑什麼不能自己留著？你管六哥就行，怎麼還管到厲川的頭上了?」林曉曦皺起了眉頭，滿臉不高興。

  昨天就是因為寧嘉嚷嚷，導致許老太送她東西被整個生產隊的人圍觀了。

  再加上安葉那個多嘴的，什麼都往外亂說，害得她苦心經營起來的好形象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村里還真的有人議論她到底給許老太下了什麼迷魂藥，讓那麼精明算計的一個老太太背著一家人給她塞好吃的。

  本來就生了一個晚上的悶氣，厲川哄了她半天，許老太也過意不去，今天又悄悄給她包了些好吃的送過來。

  結果，又讓寧嘉逮了個正著，心裡難免有氣，說話也比往日沖了許多。

  「厲川賺了錢都換成東西給你送過來，他自己還要靠哥哥們養著。你這筆帳左右不虧呢。」寧嘉笑嘻嘻地奚落她，「到底是大城市裡來的，腦袋瓜子轉得就是比咱們農村裡的快！老七，你是真有福氣呢，找了個這麼聰明的對象！我這就回去跟你的哥哥們說一說。」

  寧嘉轉身就要走，厲川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六嫂，你別走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寧嘉甩開他的胳膊，「要麼你把東西收回來，要麼我去告訴你哥哥們，二選一。」

  「哎呀，嫂子！」厲川急得跺腳，「就這一回，行不行？」

  「不行。」寧嘉轉身就走。

  「六嫂，這東西不是我買的，是咱媽買的！這兩天曉曦身上不舒服，所以才……」厲川沒辦法，只好把老太太抬出來了。

  他自己是搞不定六嫂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乾脆讓她去找老太太去吧。

  寧嘉一聽，當下心中便有了計較。

  正發愁沒機會呢，這機會不就送上門來了麼？

  「行，那我去找老太太去。」寧嘉一轉身就往回走。

  剛走到半路就碰上了來找她的安葉。

  「我大老遠就看見你往這個方向跑，你不回家，跑這兒來幹什麼？」安葉問道。

  寧嘉抿嘴一笑：「你去盯著老七去，別讓他把東西送給了林曉曦，我回去一趟，立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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