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頭戲還在後邊呢！

  寧嘉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大隊長要宣布選新會計的事情了，她趕緊端起碗，呼嚕呼嚕喝完了粥，扭頭對厲堯說道：「走走走，快去麥場上開會去。」

  安葉立刻也放下了碗：「厲旭，走，咱們也去看看啥情況。」

  兩個人前後腳出去了，就知道今天的碗八成又要落在她的身上了。

  於是，白金鳳眼珠子一轉，看了看老三和老四媳婦也要準備起身，便急忙也跟了出去：「我趕緊去替你們占個地方去，免得去晚了沒有了。」

  她早晨做了飯，肯定是不會再洗碗了。

  這碗就讓老三和老四媳婦去洗吧！

  她兩人要是不洗，就讓厲桃去洗。

  這小姑子一天到晚掙不了什麼工分，家裡的活兒也不干，淨吃乾飯了。

  寧嘉瘸著一條腿不好走路，厲堯便背著她往麥場去。

  她趴在他結實的肩膀上，輕柔的呼吸都噴在了厲堯的耳側，麻酥酥的感覺不斷從耳側傳來，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像是過了電流一般。

  路上，兩個人一直也沒有說什麼話。

  快到麥場的時候，厲堯忽然開口說道：「五嫂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我才懶得理她。」

  厲堯後面還有兩句話要說，聽到寧嘉這無所謂的語氣，那兩句話突然間就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最後，他只是「嗯」了一聲，便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厲堯背著寧嘉到了麥場上時，已經有不少人吃完了飯，拎著馬扎子過來開會了。

  看見這情景，便立刻有人打趣起兩個人來。

  「呦，厲堯你媳婦沒長腿啊，怎麼出個門還讓你背著？」

  「你不是一直和你媳婦睡一張床嗎？啥時候關係這麼親密了啊？」

  厲堯不善言辭，平日裡話也不多。

  聽到這類的話語，大多數就是皺著眉板著臉不說話，開玩笑的人見沒意思就不再繼續說了。

  寧嘉卻聽不下去：「要你管！你自己家的那一畝三分地上的事情還沒搞明白呢，天天盯著別人家炕頭上的那點事，有意思嗎？」

  「……」

  「這小媳婦還真挺厲害。」

  「那可不？聽說她和那老五媳婦天天在院子掐架！你說許老太這是造了什麼孽，一下娶了兩個活祖宗。」

  「別理他們，坐吧。」厲堯把馬扎子放在賣場上，扶著寧嘉坐下來了。

  很快，村裡的其他人都陸陸續續到了，就連知青點的幾個知青也都趕到了。

  不一會兒，生產大隊長手裡拎著個大喇叭，端著個茶缸子慢慢悠悠地過來了，生產副大隊長、記分員、保管員、劉會計、村婦女主任都跟著過來了。

  「今兒開會是有大事兒要宣布了吧？咋這麼多人都來了？」村裡的陳寡婦挨著寧嘉坐著，湊過來隨口問了她一句。

  「應該是。」寧嘉道。

  「這知青們咋也來了？咱們村里選領導，有她們什麼事兒啊？」

  「那肯定是需要肚子裡有點墨水的人。」寧嘉笑道。

  陳寡婦一愣：「呦，你說的有道理。我發現你還挺聰明的啊。來，吃把瓜子吧，可香了。」

  「謝了啊。」寧嘉也不客氣，從她的手上抓了一把跟著磕了起來。

  「靜一靜！大家都靜一靜！」大隊長舉起了大喇叭，開始喊話了，「今天喊大家開會是為了宣布一件事。咱們村裡的老劉頭從下個月起就不干會計了！當然，不是他幹得不好，因為老劉年紀大了，腦子跟不上了，他主動讓賢。我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就是為了這個會計的人選！」

  會計這工作又清閒又乾淨，就在屋裡算算帳，寫寫字，工分一點不少掙。

  管帳的人什麼時候手裡頭能少得了錢？

  這可是個肥差！

  一時間，麥場熱鬧得不得了，都在商量這個會計定下了誰。

  「靜一靜。」大隊長抬手，示意大家安靜，又繼續說道，「為了公平起見，也為了給更多的人一個機會嘗試，所以，我們幾個村領導商量後決定讓大家競爭上崗！也就說，誰都有機會報名，然後再比賽，最後贏的人勝出！」

  「好！這個主意不錯！」

  「公平，這樣子公平！」

  曬麥場上掌聲雷動，大家都躍躍欲試。

  「想要報名的舉手，從第一排開始一個個站起來說名字，記分員張平給咱們登記下來。」

  「我先報名，林曉曦。」林曉曦第一個舉手。

  她一站起來，原本打算報名的村民，果斷選擇了放棄。

  「人家是知青哩，比咱們有文化有知識。夠嗆，咱就別丟人現眼了。」

  「我，張舟舟。」

  「林青杏。」

  「厲……厲桃。」

  一個接著一個人報名，記分員都記了下來：「還有沒有人了？」

  安葉緩緩站起來：「有，我也報名，安葉！」

  「轟——」一陣爆笑。

  「還有我，寧嘉！」

  「轟——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爆笑。

  「他們妯娌兩個人是搞笑的吧？一個大字不認識幾個，另一個超出十個手指頭的加減法都不會算。」

  「真是讓人看笑話。」

  各種議論聲從曬麥場的各個角落傳了過來，無情地嘲笑著她們兩個人，都等著看她們的笑話。

  「好！」生產大隊長說道，「就這麼決定了！劉會計下個月就不幹了，咱們下個月公開比賽。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都回去準備準備！」

  「比啥啊？」有人問道。

  「會計會計你說比啥？當然是比算帳了！」劉會計插了一嘴。

  「大隊長，這會開完了吧？開完了，咱們就散了？」

  「不急。」生產大隊長繼續說道，「還有另一件事要宣布，咱們村裡的婦女主任張紅紅去城裡辦事的時候，牛驚了，連帶著板車翻了溝，腿折了，腦袋還給磕昏了，得住院治療。這工作也是一時半會兒幹不了了，咱們村里也得選出個婦女主任來！有報名的就一併來吧。」

  聽說干婦女主任，又有幾個人報了名。

  報名結束後，大隊長宣布：「半個月後，還是這麥場上，咱們公開選舉。票多的人的工作！好，會就開到這兒了！留下幾個人打掃麥場！我看就留三小隊的人吧！其他人散會！」

  厲家正好就在分在了三小隊裡，安葉、白金鳳和厲桃、三個人被留下來打掃麥場，男人們都去地里繼續挖溝渠。

  「厲堯，你跟我過來一趟。」大隊長順口又叫走了厲堯。

  走之前，厲堯把寧嘉交給了大嫂白金鳳，讓她打掃完了，扶著寧嘉回家。

  所以，寧嘉這會兒沒事幹，就坐在麥場上磕著陳寡婦給的瓜子，懶洋洋曬著太陽看她們幹活。

  曬麥場每次開過會之後，場上就有很多瓜子皮和菸頭，弄得亂七八糟的。

  安葉一邊打掃，一邊吐槽：「沒素質，真是沒素質！瞧瞧這菸頭到處扔。」

  打掃到寧嘉跟前，安葉蹲下身子，裝作是撿菸頭，順帶跟她說話：「嘉嘉，報名的人還不少呢。你跟我說實話，你打不打算干會計？」

  「你呢？你要是干，我就不幹了，我就是想偷個懶，不想去上工。」

  安葉琢磨了琢磨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沒事，咱倆誰干都行，反正就不能是那林曉曦！」

  「對！」

  兩個人正聊著呢，張二癩子磕著瓜子從身旁經過，瓜子皮丟得到處都是。

  「哎，張二癩子，我們掃地你扔皮，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掃完？」

  張二癩子停下腳步，從嘴裡噗噗又吐出了幾個瓜子皮，歪著身子吊著膀子哼唧道：「咋？你們幹的不就是這活兒嗎？我不吐瓜子皮你們掃什麼？你們不掃，哪裡來的工分？」

  安葉氣壞了。

  這是什麼歪理邪說？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安葉擼了擼袖子，「別再吐了啊，再吐，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張二癩子翻了安葉一眼，晃晃悠悠來到了厲桃的面前，他直接站在厲桃的身旁，一個接著一個地嗑個不停。

  「二癩子，你要不然別嗑了，要不你就嗑完，能不能別這麼一口一個不停的嗑？」厲桃生氣地瞪著他。

  張二癩子咧嘴，露出滿嘴大黃牙：「不讓我嗑行啊，那你喊我一聲好哥哥。你要是喊了，我不嗑了。」

  「喊你哥哥，你做夢吧！」

  張二癩子：「我就嗑！」

  說著，嗑起瓜子來越發的起勁，還故意把瓜子往厲桃眼前丟。

  其實，他一直喜歡厲桃，背地裡死纏爛打，想讓厲桃嫁給他。

  許老太說了彩禮要拿二百塊。

  有二百塊彩禮，她就把厲桃嫁給他。

  他拿不出來，又不想放棄厲桃，抓住時間就這麼對厲桃死纏爛打。

  安葉罵過他一次「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這就算是記恨上了安葉。

  所以，今兒逮到了機會，故意惹安葉生氣。

  厲桃見他這麼無賴，氣得臉都紅了：「你這樣沒完沒了的嗑，我啥時候才能掃完？」

  「那你一直掃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張二癩子笑得吊兒郎當。

  她話音剛落，一塊石頭飛到了他的腳下。

  他一回頭，看見寧嘉拄著個木棍盯著她：「那火葬場的人也閒著呢，你怎麼不去給他們也找點事兒干呢！」

  「寧嘉，你什麼意思？我跟厲桃說話呢，有你什麼事兒！」張二癩子也回瞪著寧嘉。

  安葉嘴角一咧，冷笑道：「張二癩子，你家裡沒鏡子也沒有尿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還想娶厲桃？痴心妄想！」

  「要你管！」

  「她是我小姑子，我今兒就管了！」安葉掃帚往起一戳，「你有本事你就衝著我來，看看厲旭不收拾你！」

  「我也管了！告訴你，你以後少打厲桃的主意！否則，見你一次打一次。」寧嘉也插著腰罵道。

  白金鳳見這情形，也過來湊熱鬧了：「二癩子你趕緊滾，否則，我們幾個女人能給你撕吧了，你信不信？」

  張二癩子討不到好處，只能悻悻地離開了。

  厲桃眼淚快要掉下來了：「嫂子們，謝謝你們，這個無賴一直纏著我。要不是你們幫我趕走他，指不定他又對我怎麼樣呢。」

  「別哭了，以後有事就跟嫂子說。嫂子幫你撐腰！」白金鳳幫她擦了擦眼淚。

  「嗯。」厲桃點頭，感激地看了寧嘉和安葉一眼。

  平日裡，這兩個嫂子吵架吵得厲害，她膽子小，是惹都不敢惹的。

  沒想到，今天為她出頭的，竟然也是這兩個嫂子。

  她的心裡暖暖的。

  「六嫂，你去休息，待會兒我扶你回家。」

  「不用。」寧嘉指著安葉說道，「讓她扶我回去就行了！你這小身板單薄，屬她壯實！」

  「也不是不行。我不能白扶你，你得感謝我。」

  「知道了，最煩你了！」

  安葉扶著寧嘉往回走，路上，安葉問寧嘉：「你怎麼替厲桃出頭了？」

  寧嘉：「我記得書里寫厲桃是個老實的姑娘，結果被二癩子給禍害了。這許老太真是不拿自己的閨女當人，我當時看著就氣憤！」

  「我也是！」

  「雖然咱倆是缺德了點，對吧？但是，咱倆的三觀是正的吧？」

  「那當然了！」

  「所以，肯定要幫厲桃一把。再者，厲桃對咱倆有用！」寧嘉說道。

  「有啥用啊？」

  「大用途！」所以，她提前給自己鋪鋪路，這不算是過分吧。

  「又賣關子。」

  寧嘉嘿嘿一笑：「你自己好好想想厲桃的拿手絕活是什麼？你就知道她有什麼大用途了。」

  安葉回憶了一下原文劇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聲：「我知道了。可真是有你的！咋，下一步怎麼賺錢，你都想好了？」

  「當然。」寧嘉咧嘴笑，「還得多虧了今天大隊長的這番話讓我想到了個好點子。」

  「咱們一起放開了干！」

  「好！重頭戲還在後邊呢！」

  兩個人進了家門，許老太正在院子裡餵雞，看見是安葉扶著寧嘉進來的，她覺得納悶。

  「哎呦，今兒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你們兩個人竟然不掐架了？我可是聽說了，你們兩人打算和林曉曦競爭會計這工作？你們兩人是不是那塊料啊！」許老太極盡諷刺，「我就怕到時候帳沒算清楚，你們把自己拆吧拆吧買了，都填不上那帳上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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