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初相見，悠閒的日子

  第584章 初相見，悠閒的日子

  時間就這麼過了兩天，李牧的傷勢徹底好了，小嬋這才同意他出門走走。

  江寧作為南方一等一的大城，自古繁華，雖沒有現在的高樓大廈，踏著潔淨的青石板路，看著路邊古色古香的街道店鋪，來來往往，說說笑笑的人流，也是一番不錯的享受。

  蘇家離秦淮河不遠，李牧帶著小蟬走走停停，不一會竟然走到了秦淮河邊。

  作為江寧最繁華熱鬧的地方之一，秦淮河上來來往往的各式畫舫，也讓李牧開了眼界。

  據說入夜後更熱鬧，不但畫舫更多，還有各種女子表現才藝，鶯歌燕舞，奢靡之極，人流通宵往來，幾乎是座不夜城。

  看著小嬋有些緊張的盯著他，李牧笑了笑，這是怕他忍不住誘惑過去呀！

  作為一個贅婿，剛結婚沒幾天，自然不會去這種地方。

  李牧看著緊張兮兮的小嬋，笑著搖搖頭：「走吧！」

  小嬋低著頭，小聲道：「姑爺，小姐很好的，小姐不是有意躲你的，小姐…」

  李牧點點頭：「嗯！站那幹嗎？走吧！」

  小嬋「啊」了一聲，連忙捂著嘴跟了上來。

  「姑爺，你不生氣？」

  李牧笑道：「為什麼生氣，這日子不挺好的嗎？」

  小嬋連忙點著小腦袋附和：「對呀！姑爺，你人真好。」

  李牧笑了笑，沒有說話。

  又逛了半個多時辰，兩人打道回府，路上，剛好碰到一家裝飾典雅的鋪子，裡邊不但賣有文房四寶，還有摺扇，字畫，身上的配飾，牆上還掛了十幾柄書生佩的長劍。

  李牧打量了幾眼，轉身走了進去，小嬋也慌忙跟上。

  李牧看了看文房四寶、摺扇，最後又看向掛的長劍，這些長劍樣式精巧，有些甚至顯得很華麗，看起來極為不凡。

  其實，這只是書生佩劍，裝飾而已，華而不實居多。

  李牧摘下了一把輕輕彈了彈，材質和工藝確實比較普通，甚至還比不上劍鞘，一把劍的成本多半都在劍鞘上。

  不過，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足夠了，書生的這種佩劍也比較符合他的身份，畢竟是君子六藝之一，不會顯得太突兀。

  選了一把相對不那麼扎眼的，摘下來道：「店家，這把劍怎麼賣？」

  店家笑著上前道：「公子好眼力，這劍很受歡迎，我們最近賣了很多，都是公子這樣的讀書人。」

  說著伸出一隻手：「公子，這把要五兩銀子。」

  李牧不置可否，這種品質的長劍，去鐵匠鋪打一把也就二兩銀子，他只是不想費事。

  討價還價了幾句，小嬋也加了進來，最後以四兩銀子成交。

  看著小嬋從精緻的小荷包里拿出銀子來付帳，李牧真產生了一股吃軟飯的感覺。搖了搖頭，拿上長劍，一路向蘇府走去。

  接下來兩天，李牧除了宅在蘇府里喝茶看書，就是領著小嬋去外面走走逛逛，欣賞一下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

  興致來了，也會拿出剛買的長劍耍一耍。

  劍法練到他這個地步，苦修已經沒必要了，每天練劍，李牧更多的是一種習慣。

  或者說，想養成或者保持一種手感，或者劍感。

  他會的劍法極多，不但五嶽各派劍法，江湖各派的劍法，他都曾經翻閱過。

  很多劍法都不太適合施展，比如以氣御劍的代表，華山的朝陽一氣劍，施展出來氣勢太過恢宏；還有華山的希夷劍法，施展出來無聲無息…

  還有其他許多劍法，只要施展出來，哪怕是個外行人一看也覺得很厲害，不符合他的身份。

  最終李牧選擇了養吾劍法，

  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至大至剛，以直養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

  正氣歌曾曰：浩然正氣道義中，至大至剛直養通；充塞宇宙外無大，其內無小太素功。

  這套養吾劍法和其他劍法不同，就如松鶴拳經，練起來看著慢吞吞的，如謙謙君子一般，溫潤如玉，以不爭為要旨。招式講究蓄力聚勢，氣力用四分留六分，遇強則強，守中帶攻。

  因此，養吾劍也以守著稱，號稱三尺青鋒在手，水潑不進，針扎不入，是一套極為罕見的儒家上乘劍法。

  全真教號稱儒釋道三教合一，華山派繼承了全真部分道統，才會有這套劍法流傳下來。

  李牧剛練這套劍法時，岳不群還讓他先讀了幾個月的四書五經，給他講解儒家理念，特別是讓他精讀孟子。

  漸漸才契合這套劍法的意境，很快入手，算是他最拿手的劍法之一。

  此時，作為一個書生，和這套劍法倒是很契合，在結合記憶里許多從小讀到大的儒家經典，說不得了這套劍法更上一層。

  這天，李牧剛剛在書房練了會字，下了小樓打算透透氣，小嬋臉上帶著興奮，圓圓的臉蛋紅撲撲的，一路小跑過來，邊跑邊喊道：「姑爺，姑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李牧笑道：「知道了。」

  自己的這位素未謀面的妻子，終於露面了，應該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設，說服自個接受他這個相公。

  被小嬋拉著出了小院，遠遠便看到一群人向這裡走來，有二房三房的人，也有蘇家的婢女與管事的。

  為首的是一名女子，身材高挑婀娜，瓜子臉，一頭烏黑的長髮用束帶綁起，直垂到腰際，披著紅色的披風，相當的扎眼。

  一邊笑著與人說話，一邊看了過來。

  李牧也微笑的看了過去，蘇檀兒有些驚訝他的平淡，和打聽到的木訥不太一樣。

  兩人對視一秒，蘇檀兒解下大紅的披風，遞給旁邊的下人，臉含笑意，很自然的走了過來，到了近處，微微福了一下：「相公。」

  說著，很自然的挽住李牧的胳膊，神情十分自然，仿佛真正的小夫妻似的。

  隨後，又轉身看向眾人，為李牧一一做了介紹，又安排這些人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言語間十分自然。

  最後又露出琴瑟相和的樣子，用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道：「相公，我們回去吧。」

  李牧點點頭：「好！」

  說著兩人向院子裡走去，路上蘇檀兒又是幾句看似親昵，實則保持著距離的問候，李牧同樣淡淡回應著。

  他心知蘇檀兒剛才只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罷了，不讓別人看笑話，哪有那麼容易接受他這位素未謀面的相公。不然不會現在才露面，就是想讓他這位相公先冷靜一下。

  果然，進了小院，沒了外人，蘇檀兒很自然地放開了手，一臉關心道：「相公傷勢才好，要好好休息幾天才是。小嬋就跟著相公，有什麼事情，吩咐嬋兒就好了…」

  李牧順著她的話說道：「多謝娘子關心，娘子這幾天在外也累了，先回去歇歇吧！」

  蘇檀兒又是一個萬福：「多謝相公，檀兒先過去了。」說著，這才帶著兩個丫鬟向自己的小樓走去。

  蘇檀兒住的這棟小樓和李牧住的相似，不過二樓還貼了大紅喜字，大概以前是蘇檀兒的閨房，被當做了新房。

  李牧這邊回到書房，繼續喝茶看書，那邊，蘇檀兒帶著兩名丫鬟回到了閨房。

  這是一間常見的少女閨房，有著各種花色的裝飾品，小飾物，也有一些書，和少量的女紅。

  十八歲的少女蘇檀兒，解開了頭上的髮帶，一頭青絲披散開來，整個人似乎放鬆了不少。來到窗前，看了一眼對面的小樓，似乎看到了李牧在書架前找書的身影，還有小嬋送去茶水後，又笑著走出來的模樣。

  蘇檀兒這才開口道：「娟兒，你讓嬋兒過來一趟。」

  娟兒應了一聲去了，蘇檀兒又指揮者杏兒把為了布置成新房，做了變動的小物件，一一重新歸位。

  說話的功夫，小嬋已經到了。

  「小姐。」

  蘇檀兒道：「姑爺怎麼樣？」

  小嬋一臉認真道：「姑爺很好，脾氣也很好，人也很好。其實，不像說的那麼木訥。」

  蘇檀兒對自己的婚事自然是極關心的，婚前，說要找人入贅的時候，她其實派人調查過寧毅，聽說是一個尋常的書生，整日在家讀書，少與外人接觸，有些老實，甚至是木訥。

  現在看來，打聽出來的那些所謂傳言和消息，不過表面的人云即雲，並不太準確。

  想起剛才的幾句交談，以及自己挽著他的手臂，以為他會手足無措，沒想到表現的很自然，一路雲淡風輕就配合她回到院子。

  「姑爺這幾天都在做什麼？」

  小嬋想了想道：「也沒做什麼，每天都是在家看書練字，或者和小嬋一起出門散步。」

  「對了，小姐，姑爺還會一種拳法，說是能養生健體，每天早晨都要練，還讓小嬋跟著學，小嬋都快學會了。」

  蘇檀兒驚訝道：「練拳？還教你？」

  小嬋道：「嗯！姑爺說這拳法簡單，老少皆宜，小姐你也能學，什麼時候讓嬋兒教你，嗯…讓姑爺教你。」

  蘇檀兒笑了笑：「以後再說吧。就這些？」

  小嬋想了想道：「姑爺還買了一把書生佩的那種劍，花了四兩銀子，有幾次還耍了幾下，看著慢吞吞的，但很好看。」

  蘇檀兒有些疑惑：「劍！」

  小嬋用力的點點頭道：「姑爺說劍是君子六藝之一，不可不學。小姐，你沒看到，姑爺練劍的時候，可有氣質了，比書院中的夫子還要…」說著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大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蘇檀兒笑了笑：「好啦！我知道了。」

  說著又盯住幾個丫鬟道：「你們幾個，以後要對姑爺恭敬一些，我和姑爺的事情，也不許在外面亂跟人嚼舌根，知道嗎？」

  幾個小丫鬟連忙點頭應是。

  蘇檀兒儘管心頭還有一些疑惑，這位相公，確實出乎了她的意料，比她打聽出來的那些情況，要好許多。

  雖只是剛剛見面，但氣質好，身高相貌也不錯，聽小嬋說這幾日的相處過程，脾氣也不錯，沒有擺架子，也沒有那種小心忐忑。

  其實，就這樣認命大概也不錯，人生哪有那麼完美無缺。她比許多女子，已經好了太多。

  接下來一段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

  李牧對蘇家，對這個世界，也很快適應了，每天過得相當悠閒。

  蘇家也樂於看到他這樣，之所以讓他入贅，就是不讓蘇檀兒出嫁，能留在家裡，未來掌管蘇家的生意。

  也不太需要那種有大抱負，一心想要出人頭地的人。

  和他相比，蘇檀兒就忙了很多，不過分寸拿捏的極好。

  雖然每天都很忙，都會按時回家陪他一起吃飯，飯桌上，兩人也會聊上幾句，李牧顯得很隨意，蘇檀兒漸漸適應了的這種風格，有時會主動開口，聊聊平日裡遇到的有一些有趣的事兒，李牧當然也不時的捧個眼。

  江南雨季多，碰到下雨，出了門，就閒下來了。蘇檀兒有時看書，偶爾隨手彈彈琴，做做女紅刺繡，李牧只能待在書房裡，練練字，看看書，喝喝茶。

  兩人有時通過窗戶看見彼此，還會會心一笑。

  李牧有時嫌屋子的悶，雨暫停的功夫，會拿起劍去樓下耍一耍。

  一柄普通的長劍，被他慢悠悠的施展開來，看起來平平無奇，長劍不離身前三尺之地，卻綿綿延延，縷縷不絕，使出了一股韻律，一種特殊的美感。

  有一股飽讀詩書的書生才有的浩然之氣。

  這時候，蘇檀兒總是靜靜的趴在窗戶上看著，眼中帶著好奇。

  她不知道這套劍法厲不厲害，慢悠悠的，也沒有什麼凌厲之氣，應該不太厲害。

  但她就是覺得使得好，看的很舒服。

  自己的這個相公，其實是有才華的，她心中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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