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獻祭仙界

  大周，洛陽。

  乾清宮前面的空地已經築起神壇，擺起香案。

  香案上沒有新鮮蔬果，而是擺滿了金銀珠寶，各種珍奇寶物。

  滿朝文武佇立，身子是靜止的，嘴巴可一點兒都沒有歇著！

  「老李，這怎麼辦啊？等會太子無法與仙界溝通，我等要怎麼才能保下他？」

  「老夫也不知道啊！這可怎麼好，太子他糊塗啊！！」

  「是啊！太子怎麼能答應陛下當眾獻祭仙界呢！萬一不成，可就是欺君之罪呀！」

  「太子一向穩妥，如今怎麼....哎...」

  「聽聞太子在益州和鄭州兩地廣施糧食，那麼多的糧食，若不是仙界賜予，又從何而來？？」

  「你糊塗啊，天雖大旱，但好歹也有些糧食收上來，說不定是去年的存糧也說不準。」

  「是啊，我也懷疑，仙界賜糧乃是太子故意放出的風聲？」

  「太子不是這種人，你莫要胡言亂語！」

  「老夫也這麼覺得...可若是太子真的沒有將東西獻祭於仙界，只怕陛下會動怒!還是想想怎麼辦吧！」

  「是啊，太子怎麼還不出來啊....」

  「.......」

  偏殿中，沈奚度正在更換禮服，林宗道在一旁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沈奚度扣好腰間的革帶，看了他一眼。

  林宗道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不遠處監視著兩人的大總管太監李琦。

  「殿下，您真的有把握，先前有沒有試過...」

  沈奚度斂眉，微微搖頭。

  本來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就打算今日一試，沒想到武皇突然將他召到了乾清宮，還拘著他不放。

  如此一連兩日，還讓他當眾給仙界獻祭，以證明他所說的是真話。

  林宗道已經急得不行了。

  「那可如何是好哇，如果不能將東西投入仙界，三皇子那邊一定會有所動作，陛下不定會說殿下是欺君。」

  「無妨，就算是沒有成功，他也不會在此時廢了孤....」沈西渡表情淡然，抬手整理著袖子上的最後一條褶皺。

  「孤在他眼中，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他不會做有損聖明的事。」

  林宗道還想說點什麼，大總管太監李琦突然向兩人走來，白生生的臉上堆滿了笑。

  「殿下，百官都到了。陛下讓您過去呢！」

  「好，煩請李公公帶路。」沈奚度表情平淡，言語淡然。

  一點緊張的意思也沒有。

  李琦不禁在心裡暗暗嘆息。

  若要論起眾皇子的氣度，沒有一個比得過眼前這位。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眾大臣推舉為儲君！

  只可惜陛下心中另有所愛，他只想選擇那個更像自己的兒子。

  想到此，他眼神瞄了一下三皇子沈宏度所在之處。

  「殿下請！」

  隨著沈奚度登上神壇，不但跟在他身邊的林宗道繃緊了神經，台下的文武百官也都寂靜無聲。

  無數雙眼睛盯著沈奚度的一舉一動，期待看見驚人的一幕。

  豈料沈奚度一直定定地站著，並無任何動作。

  上方寶座中的武皇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了身旁的李琦一眼。

  「他怎麼還不開始祝禱？不是說仙界會直接收走這些金銀珠寶嗎？」

  李琦額頭直冒冷汗，抬手擦了一把。

  「老奴也不知道啊。想必是殿下覺得吉時還沒有到。」

  武皇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燦爛雲霞，神情頗為不悅。

  「欽天監不是說了嗎？這個時辰是跟仙界溝通的最佳時機，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

  李琦頗有一些無奈。

  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儲君。他夾在中間傳話很難做。

  「那陛下...老奴再去催一催？」

  「嗯，去吧！」

  武皇表面淡然，但不停揮動的手臂暴露了他的焦急。

  這些年，他一直在求仙問道。

  暗中供養的廟宇道士沒有上百，也有幾十。

  但從沒有看見過什麼仙人降福，更何談仙界賜糧。

  沒想到他最見不上的兒子居然會有這樣天大的好機緣。

  可惡的是這樣好的機緣居然不能夠轉到他身上來。

  想到這幾日他和沈奚度同吃同住，居然也沒有請來仙人入夢。

  著實可惡！

  他袖袍下的手掌緊緊地捏住了椅子扶手。

  可沈奚度信誓旦旦，一再表示仙界賜糧食真的。

  要不是他手上有仙界賜下的天書，他都有些懷疑他被這個兒子給耍了。

  可不管怎麼說，沒有親眼所見，他總是不信。

  他將目光掃過神壇，掃過神壇上的一應供奉，心裡開始期待。

  如果真的能和仙界搭上關係，就算是把國庫都奉獻了，那又如何？

  身外之物哪有他永生不死，長長久久的身居寶座來得重要？

  就在李琦剛剛邁出腳步的時候，突然看見站在神壇上的沈奚度拿起一炷香，開始對著天空大聲祈禱。

  「敬啟天闕，大周沈奚度虔誠祈福！」

  「感謝天地神靈，仙界尊者，相繼在益州，鄭州兩地賜下糧食，解除百姓飢餓。然民眾繁多，乾旱日久，大周百姓依然有人在餓死。」

  「孤願獻上黃金珠寶，美玉寶物，請求仙界再將福祉！」

  隨著他話音落下，將手中香燭插在香爐之中，無數眼珠都盯緊了，香案之上的珠寶黃金。

  坐在寶座上方的武皇自然也不例外。

  可惜這個姿勢整整持續了兩分鐘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就在眾人疑惑該不該喘口氣兒的時候，坐在武皇左下方的三皇子沈宏度率先笑出聲來。

  「太子四弟，你這是演的哪一出？本王就不相信真有什麼仙界！」

  他這話音一落，下方的文武百官也嗡嗡嗡議論起來。

  「這可怎麼辦呢？神壇好像毫無動靜啊？」

  「說不準是時辰不對？殿下不是說了嘛，仙界賜糧乃是夢中賜下。如今是什麼時辰？」

  「你這話不對吧，這次不是賜糧，乃是獻祭。」

  「.....」

  場面一亂，武皇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太子，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你說只要誠心獻祭，仙界一定會笑納，為何祭品還在？」

  沈奚度不慌不忙地往前一步。

  「陛下，仙界聖君眾多，祭品太少，恐怕引起爭論，所以才未收走祭品的。」

  聞言武皇大手一揮。

  「來人啊，將朕私庫中金銀珠寶，一應貴重物品全都搬來，放於香案之上！」

  立在身側的李琦擔憂地看了一眼神壇上的沈奚度。

  他們這個陛下，他太清楚了。

  別看他此刻這般縱容太子殿下，實際上是急於知道結果，一旦獻祭失敗，太子就要遭殃了。

  這滿朝文武只怕也是在所難免....

  但他也不敢說什麼，應了一聲，立馬帶著人離開了。

  很快便領著一隊士兵到來，開始往香案上擺東西。

  因為東西太多，擺不下的，就堆在了香案的周圍。

  一盞茶的工夫，香案的周圍已經堆成了一座山。

  將整個神壇都圍住了。

  武皇看著沈奚度，神色冷峻。

  「為何還沒有動靜，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沈奚度微微一躬身。

  「兒臣願意再次祝禱。」

  隨即他捻起一支香火，開始念祝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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