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當年舊物
此時，方展員神色衰敗，臉色蒼白，渾身血跡斑斑。
完全沒有了之前趾高氣揚的模樣。
方家當著他的面，被滅了個乾淨。
他被抓進琅琊學院，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周玄在替宋氏報仇。
這些天，不爭老道在他身上用了無數酷刑。
他已經受不了了。
「花娘。」
看到宋氏，方展員連忙抱住她的大腿求饒。
「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饒我一條賤命。」
「從今往後，我願意給你為奴為仆，伺候你一輩子。」
宋氏冷淡地推開方展員，帶著幾分失望。
年輕的時候，她愛這個男人，愛到發瘋。
為了方展員，她變賣了酒坊，我方展員生兒育女。
可這個人，卻害他最深。
倘若今日方展員能硬起一點兒骨頭，她還能高看方展員一眼。
見方展員軟成這樣，她眼下只有失望。
「問出來了嗎？」
周玄問向不爭。
不爭點頭道，「剛開始還嘴硬。老道只用了兩個花樣，他就招了個乾淨。」
「當年他在三才觀的確見到了前朝戾帝，這是前朝戾帝給他的東西。」
不爭老道遞給周玄一個包裹。
時間太久，包裹已經發黃。
周玄看到，包裹裡面是一個玉佩，一張泛黃的紙張上，寫著生辰八字。
不過這兩樣東西，並未引起周玄的注意。
他的目光，被另外一塊玉石牢牢吸引著。
若他沒有認錯的話，這竟然是前朝……玉璽！
相傳周帝奪得帝位之後，遍尋整個京城，都沒有發現這個傳國玉璽。
原來士子會想要得到的是這個東西。
算計蠻深的嘛。
看來士子會的圖謀果真不小。
難不成圖謀帝位？
周玄不禁笑了。
別逗了。
他太了解蕭天權的性子了。
誰敢跟他搶帝位，恐怕，他要找人拼命。
怪不得方展員不敢動這東西。
掉腦袋啊！
方展員可沒有這麼蠢。
隨後，周玄把目光投在了那塊玉佩跟黃紙上。
「這玉佩……」
周玄眼睛一亮。
不是跟歐陽成給他看得玉佩一模一樣嗎？
按照歐陽成的說法，這是荀景瑜與結髮夫妻的定情信物啊。
怎麼會在前朝戾帝的手裡？
荀軍師，跟前朝戾帝有關？
莫非，他當年真的造反了？
周玄雖然精於計算，可腦子也有些轉不過來了。
他打開黃紙。
上面寫著生辰八字。
正月初八，申時三刻。
這麼巧？
周玄嘟囔了一句。
竟然跟他的生辰一模一樣。
周玄的腦子一片混亂。
荀軍師，前朝戾帝，士子會。
他總感覺這其中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單憑這點兒線索，他根本就串聯不起來。
「他還說什麼了嗎？」周玄問向不爭老道。
不爭說道，「當年前朝戾帝給他留了一句話，讓他帶著這些東西，去南邊的惠州，找一個叫陸洪山的人。」
「可他膽子小，根本就不敢幹這個事兒，只能把這些東西藏了起來。」
周玄輕笑一聲。
幸虧他不敢幹。
不然周玄也得不到這些東西。
也幸虧士子會沒給方展員上酷刑，不然的話，這些東西恐怕早就落入了士子會的手裡了。
「宋夫人，他畢竟是不夜的父親。如何處置，交給你吧。」
方展員是生是死，還是交到宋氏的手裡吧。
他沒權替宋氏做決定。
方展員聞言，臉色大駭，連忙求饒，「花娘，我畢竟是不夜的生父啊，你……」
「住口！」
宋氏臉色一沉，「你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也配當子夜的父親？我當初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等人！」
「我不會讓不夜動手，他是廬州會元，日後還要三元及第，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
「可我不怕！我與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不夜下不去手，那就我來！」
周玄轉身離開。
裡面，傳來了方展員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良久，宋氏從屋內走出。
她面容憔悴，仿佛抽調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周玄知道，縱然她恨方展員，可那畢竟是一起生活這麼多的枕邊人。
可為了方不夜，她必須下這個手。
陳老漢的事情讓宋氏觸動很大。
對付惡人，就只有比惡人更惡才行。
周玄剛回書房，顧城走了過來。
「恩師，陸員外有請。」
「舅父？」
周玄一怔。
舅父現在忙著布行的生意，按理說應該很忙才是啊。
不過既然是舅父相請，想必有事。
周玄拿起請帖，來到一家酒樓。
在包間之中，周玄不光看到了陸清遠，還有陸張氏。
見到周玄，陸清遠臉上掛著笑，「侄兒，快坐。」
落座之後，周玄看到陸清遠的脖頸之上，有幾道血痕。
「舅父，你的脖子？」
陸清遠摸了摸，滿臉尷尬地說道，「嗨，那天不小心吃醉了酒，本想逗一逗街邊的小野貓，被抓的。」
周玄笑笑，「舅父可太不小心了一些。」
「老闆，上菜！」
陸清遠衝著包間外面的掌柜招招手。
都是一些周玄熟悉的菜式。
火鍋，小炒，還有宋氏釀的麥酒與甜酒。
陳有容不愧是商業奇才。
這些日子，經過他的運作，這些菜式，已經布滿了廬州城的大街小巷了。
「侄兒，舅父請你來，是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陸清遠給周玄倒了一杯酒。
「你覺得，清瑤怎麼樣？」
周玄沉了沉眉，隨後說道，「舅父還是有話直說吧。咱們是一家人，就莫要拐彎抹角了。」
陸清遠嘆了口氣，「舅父知道你現在生意做得很大，今非昔比。可舅父今天還是豁上這張老臉跟你說了！」
「清瑤傾慕你很久了，若你也有心，就把她娶回去。」
啥玩意？
周玄愣了。
清瑤傾慕於他？
「舅父，咱別逗了成不？」
周玄無奈一笑，「舅父這麼開玩笑，侄兒都不知道怎麼回應。」
他知道陸清瑤喜歡他的詩文。
也就僅限于欣賞詩文而已。
再者說，他們兩個可是近親吶！
雖然古代沒有近親不能結婚這種事情，可周玄卻知道。
雜種，是有優勢的！
陸清遠長嘆了一口氣，「舅父也是沒辦法，才求到了你的頭上。因為，清瑤她懷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