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叩見王爺！傳功！

  要不是有郭巨俠的名頭壓在最上面，江湖中人為了表達對他尊敬，燕南天就該獲得天下第一大俠的稱號。

  又因為天下第一劍神也有了主人，正是萬梅山莊的主人西門吹雪，眾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將燕南天稱為天下第一劍俠。

  燕南天對此倒是無所謂，他行俠仗義從來不是為了什麼勞什子稱號，而是胸口滿腔熱血，讓他不得不出劍。

  所以，在察覺到離歌笑可能遭受冤屈之後，燕南天如何能忍得住心頭怒火。

  離歌笑本不打算將自己的遭遇說給他人知道，但燕南天在他心裡是個特殊的人。

  「我的仇人是當今內閣首輔，有『奸相』之稱的嚴嵩……」

  離歌笑緩緩敘述當年發生的事情。

  只不過聽到一半，燕南天就已經握緊雙拳，雙目赤紅仿佛要噴出火來。

  江楓同樣怒不可遏。

  待到離歌笑說完，燕南天直接回身一掌拍碎了院子裡的土牆，怒吼道：「如此奸人，聖上居然還要任用，當真是個昏君！」

  江楓搖頭苦笑道：「只能說那嚴嵩確實是個會做官的，他雖為惡，但源頭卻在皇帝身上，皇帝總不能懲罰為自己辦事的官員吧？」

  燕南天冷笑道：「當年太祖就曾經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是皇帝又如何，犯了錯就能不認？」

  離歌笑低著頭，神情冷漠，沒人知道他聽見這番話心裡是怎麼想的。

  江楓說道：「大哥，那畢竟是皇帝啊，他錯了你又能如何？」

  燕南天頓時氣結，覺得混身上下有螞蟻在爬，撓又撓不到，難受的不行。

  「離大人收拾行李，咱們去京城，我們拿皇帝沒辦法，那就拿嚴嵩開刀，這筆帳能討多少討多少，燕某助力一臂之力！」

  燕南天一諾千金，他這麼說就肯定會付出行動，但離歌笑卻不想牽連他，搖頭道：「燕大俠，這是我的家事，不想勞煩他人，有朝一日，我自會找嚴嵩老賊討帳。」

  燕南天轉念一想，點頭道：「離大人既然能擊敗十二星相和移花宮主，武學修為應該是到了極高的地步，確實用不著燕某幫忙。」

  離歌笑愣了一下，拍腿大笑道：「燕大俠弄錯了，離某全盛時期確實能夠消滅十二星相，但移花宮主是萬萬及不上的，再讓我練二十年也不行啊。」

  江楓也尷尬的笑道：「大哥，我說的不是離大人，而是別人。」

  燕南天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離歌笑解釋道：「是我家公子出手解決的十二星相，移花宮主也是他擊敗的，說來也慚愧，我身為護衛，卻沒有盡到護衛的職責。」

  「公子？！」燕南天眉頭一皺，他先把誰擊敗移花宮主這件事拋之腦後，然後用不滿的語氣說道：「離大人這樣的英雄好漢，憑什麼給人為奴為仆？」

  「燕某倒是想見識一下，究竟是哪位英雄有這麼大的氣魄？」

  在他心裡，離歌笑這樣心繫百姓的好官，紆尊降貴到富貴人家應該好好對待才是，給個護衛不是在侮辱人嗎？

  「讓他當護衛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這個爛酒鬼還欠了老子一屁股酒帳，真要算起來，他得給老子賣屁股才能還上！」

  楚陽打了哈欠，懶洋洋的從茅屋裡走出來，神色不善的看著燕南天。

  天下第一劍俠又如何？

  再嗶嗶嘴給你打歪。

  「喲，咱這屁股還這麼值錢呢！」離歌笑嬉皮笑臉的湊到楚陽跟前，「實在不行就賣唄！咱倆誰跟誰啊。」

  「滾犢子！」楚陽不耐煩的揮手趕人。

  「你就是離大人口中那位公子！」燕南天不滿盯著楚陽，沉聲說道：「離大人為官時，造福百姓多年，豈是你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子能輕易折辱的？」

  「錦衣衛與兩廠並稱朝廷鷹犬，百姓避之不及，說個屁的造福，他們不去禍害百姓就算好的！」楚陽一臉鄙夷的說道。

  他和離歌笑在京城當廢人的那段時間，兩個人喝醉酒天天互嘴，你罵我，我罵你的，基本上戳對方心窩子的話都說了一遍，有什麼好介意的？

  離歌笑渾然不在意，理所當然的點頭道：「確實有這種說法，錦衣衛是鷹，兩廠是犬，不過公子，在我師父執掌錦衣衛之後，鷹犬之說就逐漸淡去，當然了，兩廠依舊是狗，這是不爭的事實。」

  見離歌笑如此討好楚陽，燕南天打從心底覺得失望，這還是當年那個為民請命，剛正不阿的離歌笑嗎？

  他沒掩飾自己的失落，而離歌笑見狀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笑道：「燕大俠，離某此生最大的幸運便是護衛在公子左右，你要是覺得我卑躬屈膝的樣子不好看，那不看便是！」

  「離歌笑還是那個離歌笑，就算沒有脫下那身飛魚服，我看見公子照樣得卑躬屈膝，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包括你們也是一樣。」

  燕南天冷笑道：「相識多年，離大人還是低估了我燕南天這身骨頭。」

  離歌笑放聲大笑，「哈哈哈，燕大俠，這跟骨頭硬不硬可沒關係，跟你的九族關係挺大的。」

  燕南天不知所以的看著離歌笑。

  江楓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身體一顫。

  離歌笑轉頭望了一眼楚陽，楚陽嘴角勾起玩味笑意，點了點頭。

  離歌笑撣了撣衣袖，神情肅穆的說道：「站在你面前的是當今聖上的皇弟，先帝御封的賢王殿下。」

  「燕大俠，見王不跪，在我朝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話音剛落，那邊江楓已經跪倒在地，額頭死死抵在地面，大喊道：「草民江楓叩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草民不知王爺身份，一路走來多有得罪，望王爺恕罪！」

  燕南天難以置信的看著楚陽，他雖然被稱為天下第一劍俠，但本質上也是平頭老百姓，冒犯王爺同樣是死罪。

  江湖高手又如何，百萬狼騎馬踏江湖，你再厲害也是個死！

  離歌笑搖頭失笑，「燕大俠，這下你知道離某骨頭硬不硬了？」

  燕南天面容苦澀的嘆了口氣，認命般的低頭跪地。

  「草民燕南天叩見王爺！」

  這個不痛不癢的下馬威，算是燕南天為自己的出言不遜付出的小小代價。

  頭顱底下的那一刻，燕南天才想通離歌笑言語中的調侃。

  「自古以來以武犯禁之人不在少數，若你日後真的觸犯了朝廷法度，天下第一劍俠的名頭起不到什麼作用，好自為之！」

  楚陽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燕南天，語氣散漫的像是沒有睡醒。

  可燕南天卻從這句話里聽出殺意，頓時心下一凜，本能的伸手按向後背上那把玄鐵重劍。

  若是這王爺不依不饒，他就算和離歌笑翻臉，也要放手一搏。

  燕南天可不會因為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便束手就擒。

  「都說了不要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楚陽身形一閃，驟然出現在燕南天身旁，按著他那把玄鐵重劍重重壓下。

  燕南天感覺背上突然多了萬斤之力。

  正要反抗，恐怖的力道頓時把他整個人壓的抬不起頭。

  轟隆隆！

  兩人腳下的大地隨之坍塌，成了十丈深的大坑。

  燕南天跪在坑裡，臉色漲紅，雙目充血，脖子與太陽穴皆是青筋暴起。

  他就像五行山下的孫猴子，被如來佛壓的喘不過氣來。

  「此人能擊敗移花宮主邀月，果然不是僥倖，如此恐怖的巨力世間罕見，便是天生神力的沙場大將也比不過。」

  燕南天全力運轉嫁衣神功，真元源源不斷的湧向四肢百骸，不是如此，他估計早就被壓成碎肉了。

  可他尚未領悟嫁衣神功的真諦，一身功力還沒毀去重修，神功運轉的越激烈，霸道的真元便在他體內橫衝直撞，給他帶來非人的痛苦。

  短短几息之間，燕南天渾身上下就被冷汗浸濕，神色痛苦至極。

  而楚陽卻早已撤去力量，站在一旁觀察燕南天現在的狀態。

  「大哥！你怎麼了？」

  江楓焦急的抱住燕南天，感受到了對方體內那股霸道的力量，不由得暗自咋舌。

  大哥的嫁衣神功如此霸烈，不知該如何才能平息？

  「王爺，燕大俠這是走火入魔？」

  離歌笑不知燕南天修煉的是嫁衣神功，還以為對方為了抵抗楚陽強行運轉功力出了岔子。

  「不是，他修煉的武學本來就是極為霸道的路數，需要將一身功力盡數傳給他人，重頭再來方能挫其鋒芒，將真元里的銳氣消除，之後便可以收發自如，運轉如意。」

  正在經受痛苦的燕南天猛然睜眼，像是受到了刺激，一雙虎目直勾勾的看著楚陽。

  「你看我作甚，我又不要你的真氣。」楚陽沒好氣的說道：「嫁衣神功號稱武道禪宗，要你自己頓悟，明心見性才能放下一切，辛辛苦苦修煉幾十年的功力捨不得是人之常情，能不能想通也全在你自己。」

  「嫁衣神功便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意思。」

  燕南天已經疼的面如金紙，仿佛隨時都會暈死過去，口中還在重複楚陽的話，「為他人作嫁衣裳……」

  離歌笑和江楓聽完之後十分震驚，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功夫，正常人哪裡可能想得到？

  對於武夫而言，武學是和自己性命相交的事物，要把多年功力毀於一旦，簡直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燕南天也是個有大毅力的人，是否放棄一身功力的問題，他在頃刻間便有了抉擇。

  此刻情勢危急，他願意相信僅有一面之緣的楚陽，以離歌笑的為人，應該不會跟大奸大惡之徒狼狽為奸，況且對方還救了江楓。

  萬般思緒只在一瞬間，燕南天拽住江楓的衣服，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江楓明白了燕南天的想法，點頭道：「大哥若是願意，可以將你的功力轉注給我，我們兄弟一體同心，不分你我。」

  燕南天欣慰的笑了笑，用力坐直身體，準備將嫁衣神功的功力轉注給江楓。

  楚陽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再用懶洋洋的語氣說道：「江楓修行的驚龍秘笈越練越弱，需要武功全無才能功成圓滿達到歸真歸元的驚龍之境，你將功力注給他，便是將他的武功倒行逆施。」

  「到時候就算他大難不死，也得變成廢人，終生躺在病榻之上。」

  燕南天急急忙忙推開江楓，真元錯亂之下，引得他氣血上涌，嘴角溢出猩紅血漬。

  「大哥，你堅持一下，我不行的話，還有別人可以！」江楓神色倉皇的望向離歌笑，「離大人，這裡只有你能受得住我大哥的功力，幫幫我大哥吧！」

  離歌笑面露遲疑，這種受他人轉注功力的行為，他打從心底排斥，武道修行應該腳踏實地才對。

  楚陽一腳踹在離歌笑屁股上，冷聲道：「麻溜的！他再不傳功就得活活被真元燒死了！」

  事情緊急，離歌笑也顧不得自己那點思想潔癖，連忙坐到燕南天面前。

  只見燕南天並指成劍，指尖抵住離歌笑的氣海丹田，猶如真火熾烈的嫁衣神功緩緩注入離歌笑體內。

  功力剛一進入身體，離歌笑就感受到了燕南天的痛苦，那種渾身經脈血肉被煅燒的感覺，痛的讓人說不出話。

  好在離歌笑一生坎坷，什麼罪都挨過，比起在詔獄裡受到的折磨，整個傳功的過程也不是那麼難熬。

  片刻過後。

  燕南天周身那股滾燙的氣息消散，他的臉色也恢復正常，再也沒有半點痛苦之色，只是感受到空蕩蕩的的氣海丹田，他不禁有些恍惚。

  辛辛苦苦數十年的功力真就在今日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不破不立，有什麼好惋惜的，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小事都放不下嗎？」

  「剛才不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燕南天長舒一口氣，頷首笑道：「王爺教訓的是，燕某不該如此惺惺作態，今日得王爺指點，方才通曉嫁衣神功真諦，燕某無以為報，王爺日後若有差遣，燕某萬死不辭！」

  「行了，先把你的功力修回來再說萬死不辭吧。」楚陽擺擺手，他覺得自己老是收集一些英雄碎片，離歌笑如此，燕南天也是如此，就不能來個沒點毛病的SSR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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