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大局為重

  城西民宅。

  隨著斷裂的刀刃直接從地上蹦起，陸凌川閃電般飛出一腳！緊接著便看到斷刀直接插進了呂飛雲的眼眶之中！

  眼眶中刀的呂飛雲抽搐了幾下，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秦五看著呂飛雲的屍體，眉頭皺了一下，欲言又止。

  「把這半截刀找個盒子裝起來，送到曹國公的手裡，讓他轉交給太孫。」

  「再將呂飛雲的屍體送還呂家！」

  陸凌川冷冷的說了兩句，不再逗留，徑直走出了房間，趁著夜色，直奔皇宮而去。

  秦五看著陸凌川頭也不回的背影，皺著眉頭，立刻下令門外的手下將呂飛雲的屍體抬出了房間。

  而方毅則拿著地上剩下的那半截刀，轉眼消失在了街頭。

  ...

  明和殿。

  朱元璋看著面無表情從殿外緩緩走進來的陸凌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直覺告訴他，陸凌川已經查清了所有，而且結果似乎遠比他想像得還要嚴重！

  他很好奇，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有結果了？！」

  朱元璋認真的看著陸凌川，緩緩問了一句。

  陸凌川躬身一禮，揚聲道：「回稟陛下，經微臣嚴查之後，現已查清，茹常之子並未殺人！」

  「真正的兇手，是一名青年劍客！不久之前已經伏誅！」

  「而茹常買命的那一千兩黃金，也是背後主使之人故意丟在茹常家中，藉此誘使茹常鋌而走險，以重金換取其子性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陷害！雖然茹常知法犯法，企圖賄賂大理寺官員，但念其救子心切，情有可原。」

  「微臣建議，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為背後指使之人，乃太孫之母，太子妃呂氏！」

  此話一出，朱元璋瞬間變了臉色，不由得睜大了雙眼，眼神之中滿是震驚。

  而候在一旁的龐旬早已臉色蒼白，不停地偷瞄著朱元璋的臉色。

  「你說的是真的？！」

  朱元璋死死地盯著陸凌川，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這幾個字。

  陸凌川認真道：「千真萬確！微臣找到兇手之時，呂文博之子正欲滅口，自稱是奉了太孫殿下之命！」

  「為了維護太孫殿下的聲譽，微臣已將兇手和呂文博之子就地正法！希望一切到此為止！」

  聽到陸凌川的回答，朱元璋眉頭緊鎖，陷入了沉默，臉上的神色不停變化著，內心之中似乎十分掙扎。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朱元璋始終未再開口，但是陸凌川心中明白，此刻的朱元璋，比他更希望一切從未發生過。

  因為一旦事情敗露，必定會影響朱允炆在朝中和民間的威望，儲君遭受質疑，折損的是皇家的顏面！

  良久之後，朱元璋終於開口：「你說的沒錯，一切到此為止，這次的差事你辦的不錯，很有先見之明。」

  陸凌川拱手一禮，道：「為陛下分憂，是微臣分內之事，敢問陛下，不知茹常父子該當如何處置？」

  朱元璋思索了一下，認真道：「既然要大事化小，都放了吧，但要提醒他，管好自己的嘴，別到處胡言亂語。「

  「順便告訴你那些經手此案的手下，若是誰敢走漏消息，朕決不輕饒！」

  陸凌川點頭道：「陛下放心，這件事到微臣這裡便結束了，沒人敢多嘴。」

  朱元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陸凌川也不再逗留，拜別之後，緩緩退出了大殿。

  朱元璋目送著陸凌川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之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宮門外。

  陸凌川剛一走出，一直等候在馬車旁邊的鐵雄便快步迎了上去，躬身一禮之後，低聲道：「宗主，剛剛收到消息，指認茹方行兇的那人，已經死了。」

  聽到鐵雄的稟報，陸凌川撇嘴露出了一絲冷笑，此事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去刑部！」

  緊接著陸凌川便登上了馬車，命令了一聲，連夜前往刑部。

  ...

  東宮。

  太子妃呂氏急急忙忙的來到了朱允炆的寢殿，直接推門而入。

  正坐在書案後皺眉沉思的朱允炆聽到動靜，急忙抬頭看了一眼，神色凝重。

  「本宮收到消息，陸凌川深夜入宮，是不是他已經查到了什麼？！」

  太子妃呂氏皺眉看著朱允炆，焦急的問了一句。

  朱允炆低聲道：「結束了，茹常的事，到底為止吧。」

  太子妃呂氏皺眉道：「此話何意？陸凌川真的查到了你頭上？！」

  朱允炆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從書案後拿出了一隻木盒，放在了桌案上，然後輕輕打開了盒蓋。

  木盒內，放置著半截兵器，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一把斷刀？什麼意思？！」

  太子妃呂氏上前打量了一眼，有些不解的追問了一句。

  朱允炆道：「這是呂飛雲的刀。」

  聽聞此言，太子妃呂氏臉色驟變，沉聲道：「表哥的刀？！他的刀怎麼會在你這兒？！」

  朱允炆解釋道：「陸凌川這是在提醒我，真相已經敗露，他在替我剷除威脅！呂飛雲死了，他才好向皇爺爺交差，這件事到呂飛雲這裡也就結束了！」

  「他打亂了我的計劃，現在卻還能反過來向我邀功，而我還不能不記他這一功，陸凌川果然是陸凌川！」

  聽完朱允炆的解釋，太子妃呂氏面色陰沉，雙目之中滿是怨恨，畢竟死的是自己的表哥。

  「他是不是故意在與你為敵？！本宮早就說過，陸凌川不可信！」

  太子妃呂氏咬了咬牙，狠狠地說了一句。

  朱允炆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道：「那倒不至於，他還得靠著我往上爬，不會輕易與我為敵，更不會為了茹常與我決裂。」

  「他這麼做，或許只是在向我證明他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天衣無縫，但他還是找到了破綻，他的確是個人才！」

  太子妃呂氏不甘的握了握拳頭，追問道：「那茹常呢？就這麼放過他嗎？呂飛雲已經死了，那可是二叔唯一的兒子！」

  朱允炆眯了眯眼睛，沉聲道：「怪只怪他們自己留下了把柄！怨不得旁人！茹常的事，到底為止，我們不能再過問！」

  「既然陸凌川已經去了明和殿，那說明皇爺爺已經知道了這一切！置身事外，是最好的選擇！」

  聽了朱允炆的話，太子妃呂氏直接陷入了沉默，眉宇之間滿是憤恨，但已經無計可施。

  ...

  呂家。

  「家主！不好了！您快來看看啊！」

  「公子...公子死了！」

  一陣絕望的呼喊聲，打破了夜幕的寧靜。

  聽聞呼喊聲，呂家的人紛紛跑了出來，迅速聚集到了前院。

  管家招呼著幾名僕人從大門外抬著一具屍體走入了院中，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屍體是呂飛雲的，眼眶中依舊插著自己的那半截斷刀，慘不忍睹！

  少家主慘死，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這時，人群漸漸分開，呂家家主呂文博緩緩走出，徑直來到了屍體近前，看著兒子慘死的模樣，呂文博臉色蒼白，眉宇之間滿是殺氣！

  「家主，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對呂家出手！我們一定要替少家主討回公道！」

  「是啊，呂大俠，無論如何都要找出兇手，我等絕不會坐視！」

  一時之間，呂家的家僕，寄居在呂家的江湖門客們，紛紛開口，為呂飛雲的死打抱不平！

  「夠了！」

  可是呂文博卻突然臉色鐵青的厲喝了一聲，制止了所有人，然後悲傷的看了一眼兒子的屍體，沉聲道：「儘快籌備葬禮，其餘的事，任何人都別插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全都愣住，沒想到呂文博居然打算就這麼算了。

  其實整件事知情的人並沒有幾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呂文博在忌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