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法外之地

  青雲樓。

  「完了！一切都完了！黑金古城的天，要塌了！」

  「趕緊去稟報府丞大人！」

  謝安愣在血泊之中，臉色蒼白如雪，眼神中滿是恐懼。

  ...

  客棧。

  陸凌川獨自一人坐在客房中，桌上放著兩樣小菜，一壺酒。

  雖然天色已晚，但他依舊沒有歇息的打算，儘管一路奔波滿身疲憊，徐妙靜的下落依然沒有消息，他也根本無法入睡。

  他在等，等該等的人找上門來。

  正在這時，敲門聲緩緩響起，方毅推門走了進來。

  「大人，就在剛剛，客棧周圍已經出現了不下十名可疑之人，正在暗中監視我們，應該就是那個什麼薩耶族的人。」

  方毅躬身一禮，面色凝重的稟報了一句。

  聽聞此言，陸凌川撇嘴露出了一絲冷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青雲樓出了那麼大的事，薩耶族不可能不聞不問，或許很快就會有另一場大戰迎來。

  但他要等的人並不是薩耶族的人，而是古城府衙的人，離開青雲樓時，他是故意對謝安說的那一番話。

  如果府衙的主官是個聰明人，一定會來。

  他這麼做，是希望從府衙的人口中打探到一些關於徐妙錦的消息，畢竟府衙中人在古城多年，或許能知道一些他們查不到的線索。

  就在這時，門外腳步聲再次想起，一名手下推門探進來半個身子，低聲稟報導：「大人，古城府衙的人來了，為首一人自稱是府丞，那個謝安也在。」

  【來了！】

  聽到手下的話，陸凌川嘴角的笑意更濃，抬手示意了一下，讓手下將府衙的人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下官孟義，乃古城府衙府丞，見過陸指揮使！」

  為首一人年過五旬，剛一進門就衝著陸凌川恭敬地行了一禮，臉上滿是緊張。

  看來雖然他久居西北之地，對於朝中任命的事並無遺漏，從那塊專屬於錦衣衛指揮使的腰牌，就知道了陸凌川的身份。

  是個聰明人。

  跟在孟義身後的謝安也悶不做聲的行了一禮，眼神中滿是恐懼，青雲樓中的那幅慘狀，依然在他的腦海之中。

  「孟大人，請入座。」

  陸凌川面帶笑意，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淡淡的說了一句。

  「下官不敢！陸指揮使有何吩咐，儘管示下便可，我等自當竭盡全力為大人效勞。」

  「今日之事，純屬誤會，還望大人恕罪！」

  孟義連連擺手，一臉卑微的說著。

  陸凌川打量著孟義，繼續道：「我大明各州府衙門都已改制，分設軍、政、法三司，為何黑巾古城卻光有一個府衙，而且只有你一位主官？」

  孟義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黑金古城遠在西北大漠之中，地處偏僻，再加上當地種族聚集，較為特殊，所以一直都是延行舊制。」

  陸凌川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我來古城是為了找人，孟大人知不知道古城中有沒有來過一夥形跡可疑的人，他們身邊應該帶著兩名女子，還有一名女童。」

  「都是江湖打扮，為首一人佩帶雙刀，刀柄上鑲著兩顆黑色的骷髏頭？」

  孟義思索了一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接著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謝安，看到謝安輕輕搖頭之後，重新轉身衝著陸凌川拱手一禮，道：「回稟大人，未曾見過。」

  陸凌川皺了皺眉頭，冷聲道：「那這古城之中有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他們的人數應該不少。」

  孟義皺眉思索了一下，緊接著不由得眼前一亮，遲疑道：「回大人的話，倒是有這麼一個地方，在古城深處，有一座黑金山，那裡曾經是淘金的地方，山上遍布著數以百計的淘金窟。」

  「後來那裡就成為了禁地，由當地的薩耶族管轄，只有得到薩耶族的允許才可以進入，防守嚴密，未經允許之人根本無法混入。」

  「有很多身背大案，或者諸多躲避仇家的人也可花重金躲入其中，您要找的人，如果不在古城，或許已經進了淘金窟。」

  「聽說淘金窟內還有一條秘密通道，可以直通黑金山巔，四面全是懸崖峭壁，薩耶族的人就住在那上面。」

  聽完孟義的回答，陸凌川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可是想到自己剛剛把青雲樓血洗，此時若想進入黑金山，恐怕沒那麼容易。

  沉思片刻之後，陸凌川看著孟義，再次開口：「薩耶族如此稱霸一方，你這個父母官卻不聞不問？任由其肆意妄為？！」

  「那些躲進山中的罪犯，想必也有在中原犯案之後一直逍遙法外的吧？」

  聽聞此言，孟義臉色驟變，急忙再次躬身一禮，道：「薩耶族在古城雄踞多年，勢力根深蒂固，錯綜複雜，除非大軍壓境，否則很難剷除。」

  「下官也是逼不得已，才跟他們達成了共識，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朝廷這些年並不怎麼過問黑金古城的事，只說這些人沒有造反之象便可，下官雖為父母官，但有人承認才是，若是薩耶族不承認，那當地的所有異族都不會承認，到時候下官在此地便再無立足之地。」

  「他們都是蠻族，生性兇殘，什麼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陸凌川皺眉道：「既然如此，那朝廷為何不出兵剿滅？！」

  孟義無奈道：「自我朝開國以來，陛下便公告天下，團結一切部族，天下皆為大明子民。」

  「這裡的異族雖野蠻，但終歸沒有造反之象，師出無名，再加上地處偏遠，於是便一直放任至今。」

  「不過請大人和朝廷放心，下官會一直盯著他們，只要他們敢有造反之心，下官一定火速傳訊回京！」

  聽到孟義的回答，陸凌川撇嘴冷笑了一聲，不再追問，盤算著自己怎麼才能進入黑金山。

  見陸凌川不再追問，孟義暗自鬆了口氣，緊張的神色漸漸緩和。

  「按你方才所說，你跟薩耶族的關係應該不錯吧？」

  陸凌川沉思片刻之後，饒有深意的看向了孟義，淡淡的問了一句。

  聽聞此言，不知道陸凌川究竟何意的孟義咽了咽口水，緊張道：「還...還可以...」

  陸凌川笑道：「那正好，我們要進淘金窟，三個人，麻煩孟大人想想辦法，以你的關係，安排三個人進去應該不成問題吧？」

  孟義面露難色，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

  陸凌川繼續道：「如果孟大人沒辦法，那我就只能打進去了。」

  孟義渾身一震，急忙道：「下官可以想想辦法，只不過還請大人給下官一點時間，無論如何，還請大人不要衝動。」

  見孟義答應，陸凌川笑著點了點頭。

  「敢問大人，不知道您要找的人究竟跟您是什麼關係？竟能讓您不遠萬里，從京都追到西北大漠？」

  孟義猶豫了一下，忍不住笑聲追問了一句。

  陸凌川眯了眯眼睛，冷聲道：「她的命，抵得上整個黑金古城，如果她出了事，整個黑金古城的人都要給她陪葬！」

  聽到陸凌川的話，孟義瞬間臉色蒼白，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緊接著立刻躬身一禮，拜別了陸凌川，連夜回去想轍。

  孟義和謝安二人剛剛推門離開，南宮冰月就出現在了門口。

  「姑娘都聽到了？」

  陸凌川抬頭看了一眼，笑著問了一句。

  南宮冰月點了點頭，輕聲道：「之前在青雲樓外，你是故意跟謝安說的那些話？」

  陸凌川笑道：「姑娘果然聰慧，沒錯，既然已經亮明了身份，那府衙的這層關係就得好好利用。」

  「希望孟義不會讓我們失望。」

  隨著話音落下，陸凌川的雙目之中瞬間閃過了一抹凌厲的殺意。

  他有種直覺，府衙跟薩耶族之間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孟義說得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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