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危機將至

  皇宮。

  「你可知錯？」

  陸凌川看著恍然大悟的朱栴，再次開口。

  朱栴躬身一禮，道：「多謝先生點撥，學生已經茅塞頓開，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學生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陸凌川又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朱栴堅定道：「學生這就去求見父皇，從此不再對封地之事有任何質疑，一定全心全意斬首慶陽，為朝廷清除所有隱患！盡力做到不讓父皇失望，更不讓先生失望！」

  陸凌川笑著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欣慰，沒有再多說什麼，拍了拍朱栴的肩膀，再次牽起了朱允凝的手，拜別了余貴人，轉身繼續向流離宮的方向而去。

  余貴人同樣欠身還了一禮，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臉上卻滿是感激之情。

  當即，朱栴便告別了母妃，直接前往明和殿求見朱元璋。

  朱允凝緊緊抓著陸凌川的手，忍不住側頭看著旁邊的陸凌川，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對於陸凌川的情愫正在不知不覺間繼續加深。

  陸凌川面帶笑意，腳步輕快，看著眼前的這座皇宮，心中越來越覺得親近了許多，就好像已經感覺到這裡漸漸開始屬於自己了。

  雖然他剛才沒有說過一句收服的話，但在朱栴的心裡，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埋下了一顆種子，一個一經喚醒，就會毫不猶豫的投效於他的種子。

  ...

  明和殿。

  朱元璋斜靠在坐榻上，望著身形筆直，大步向外離開的十六子朱栴，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喃喃道：「朕怎麼覺得，他好像突然長大了，像是變了一個人？」

  就在剛剛，朱栴已經向朱元璋坦言，聲稱願意即刻趕回藩地，從此之後盡心竭力經營藩地，而且立下了軍令狀。

  對此，朱元璋心中滿是疑問，不知道究竟什麼什麼導致了這個執拗的兒子改變了主意，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一旁的龐旬緩緩上前兩步，躬身道：「回稟陛下，剛剛收到消息，今日在後宮中，永昌侯與郡主一行在前往流離宮的途中遇見了慶王殿下，當時周妃娘娘正在刁難慶王殿下。」

  「永昌侯出面化解之後，跟慶王殿下相談許久，或許，是永昌侯跟慶王殿下說了什麼。」

  聽到龐旬的回答，朱元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沒想到令自己這個執拗兒子改變主意的，居然會是陸凌川。

  「你說什麼？周妃刁難了慶王？」

  可是朱元璋緊接著便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了龐旬，沉聲追問了一句。

  龐旬躬身道：「沒錯，似乎是因為慶王殿下不小心衝撞了周妃娘娘，遭到了周妃娘娘的指責，跟隨周妃娘娘多年的一名嬤嬤對慶王殿下出言不遜，已經被永昌侯勒令羽林衛把人押到了坤寧宮，交由寧妃娘娘處置。」

  聽到龐旬的回答，朱元璋讚許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周妃手底下的那些人，一向跋扈，也是該懲治懲治了。」

  「對了，陸凌川現在何處？」

  龐旬道：「按照時間推算，應該已經離開流離宮，正在出宮呢吧，郭大統領已經按照陛下的意思，派了一隊人從旁協助。」

  朱元璋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道：「如此說來，隨著慶王離京，皇字班的學子都已順利從太學結業？」

  龐旬點了點頭，躬身道：「回稟陛下，各路王府迎接學子歸程的人都已陸續入京，進宮向陛下請了安的，都已離開京都，踏上返程之路。」

  朱元璋挑了挑眉毛，不瞞道：「朕是問你，皇字班的學子是否都已結業？」

  龐旬縮了縮脖子，遲疑道：「陛下，還有一人...未曾參加結業會試...」

  聽聞此言，朱元璋皺了皺眉頭，很快想起了什麼，喃喃道：「老四的那個混帳兒子...」

  龐旬點了點頭，道：「正是，不過暗衛今日不久之前剛剛傳回消息，北境的迎接隊伍也已在進京的路上，用不了幾日便可抵達京都，而且...人數不少...」

  朱元璋面色凝重，追問道：「密監司的人也在？！」

  龐旬低聲道：「正是，不過他們並未和迎接隊伍同行，而是一路隱藏行蹤，正在向京都集結。」

  朱元璋皺眉道：「看來他還是不打算遵照朕的意思，依然想將自己的兒子帶回北境！迎接隊伍的領頭人是誰？！」

  龐旬凝重道：「燕王妃...」

  朱元璋聞言，瞬間眉頭緊鎖，沒想到四兒子居然直接讓自己的王妃親自入京！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燕王妃是徐家的人，而陸凌川跟徐家之間的關係，所有人都知道。

  稍作遲疑之後，朱元璋重新看向了龐旬，叮囑道：「把這個消息告訴陸凌川，你親自去，順便把朕的意思委婉轉告他。」

  「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麼，朕都會站在他這一邊。」

  隨著話音落下，朱元璋緩緩起身，背負著雙手向後殿走去。

  龐旬答應了一聲，偷偷瞄了朱元璋的背影一眼，緩緩退出了大殿，迅速出宮而去。

  ...

  永昌侯府。

  昌平帶了二三十名錦衣衛趕了過來，正在從馬車上將朱允凝從流離宮中收拾來的東西一一搬入府中。

  羽林衛將他們送到宮門口之後，就由陸凌川早就安排好的錦衣衛接收了，足足拉了幾輛馬車回來，都是朱允凝姐弟從小用過的家當。

  陸凌川原本勸朱允凝全都換成新的，自己出錢，但是朱允凝卻拒絕了，聲稱這些東西幾乎陪伴了他們多年的窘迫生活，她想看著這些東西，一直記著過去那些年裡遭受過的不公和苦難。

  正在這時，龐旬帶著兩名隨從緩緩來到了侯府。

  「龐公公？」

  站在府門前指揮的昌平看到龐旬的那一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抱了抱拳之後，遲疑著打了一聲招呼。

  「昌大人，勞煩通報一下，咱家有陛下口諭要向小侯爺轉達。」

  龐旬拱手一笑，輕聲說了一句。

  昌平猶豫了一下，一邊示意龐旬跟自己進府，一邊快步前去稟報陸凌川。

  後院偏廳中，陸凌川正在陪著朱允凝清點帶回來的家當，昌平快步走入，來到近前，低語道：「十三哥，龐旬來了，正在往後院趕來，說是帶了陛下的口諭！」

  聽聞此言，陸凌川微微皺了皺眉頭，遲疑著轉身看向了門外。

  不遠處，龐旬正帶著一絲笑意，緩緩向這邊走來。

  陸凌川遲疑了一下，徑直走出了偏廳，正在石階上等著龐旬。

  朱允凝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擔憂的張望了一眼，面色稍顯凝重，她以為，是不久之前宮中的事已經傳到了明和殿，惹怒了皇爺爺。

  「奴婢見過小侯爺！」

  龐旬來到近前之後，恭敬地衝著陸凌川行了一禮，臉上滿是謙卑的笑意。

  陸凌川拱手還禮，淡然道：「龐公公怎麼來了？稀客啊。」

  龐旬笑了笑，抬手示意了一下，恭敬道：「小侯爺，能夠借一步說話？」

  陸凌川看了看旁邊陸續來來回回走過的錦衣衛衛眾，遲疑了一下，跟著龐旬走到了不遠處的迴廊內。

  「龐公公，是不是陛下有什麼指示？」

  陸凌川站定之後，笑著追問了一句。

  龐旬四下看了一眼，往前湊了湊，低語道：「小侯爺，暗衛收到消息，燕王殿下已經派了迎接二殿下離京的隊伍，正在進京的路上。」

  陸凌川挑了挑眉毛，驚訝道：「是麼？可是朱高煦並未結業，連會試都沒有參加啊。」

  龐旬道：「這些奴婢都聽說了，但二殿下在京都已經滯留多日，想必這次燕王殿下無論如何都是要接二殿下返回北境的。」

  隨著話音落下，龐旬偷偷瞟了一眼陸凌川，觀察著陸凌川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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