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該死的人
民宅。
鄧川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接到的指令，是殺掉藍弘毅，可是沒想到藍弘毅的身邊居然還帶著一個人，而且還是藍玉的親生女兒！
他開始猶豫，可現在已經沒了退路。
看到鄧川緩緩將手伸向了腰間的繡春刀，藍弘毅臉色大變，驚呼道：「你幹什麼？！別亂來啊！我弟弟是太孫殿下的人！」
鄧川緩緩的拔出了腰間的刀，冷聲道：「你不該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放心吧，我的刀很快。」
聽到鄧川的話，即便藍弘毅和藍秋凝再白痴，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不停地向後倒退著，直至退無可退。
而鄧川已經不再多言，徑直向二人走去。
藍弘毅滿臉恐懼，嘴唇顫抖，大聲道：「是陸凌川讓你來殺我的？！」
鄧川沒有說話，身上透著一股殺氣。
「一定是他！早知道我就不該跟你走！」
藍秋凝一臉絕望的看著步步緊逼的鄧川，不甘心的說了一句。
話音落，刀光起！
鄧川已經毫不遲疑的一刀刺向了藍弘毅！
藍弘毅臉色大變，突然一把將身後的藍秋凝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鋒利的刀鋒瞬間刺入了藍秋凝的後背！
藍秋凝驚恐的看著將自己推到前面的藍弘毅，滿臉的不敢置信，喃喃道：「你...」
可是她只說出了一個字，緊接著便癱軟著倒在了地上。
藍弘毅驚呼了一聲，想要逃離，可是鄧川的刀已經瞬間再次刺出，直接從他的右腹刺入，瞬間貫穿了臟腑！
「呃...」
藍弘毅發出了一聲絕望的聲音，緊接著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剛才還在商量著要去北境投靠燕王的二人，此時已經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到死都沒有閉上雙眼。
鄧川收起了刀，靜靜的等著二人全都咽氣之後，最後看了一眼意外出現在這裡的藍秋凝，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離開了民宅。
他沒有選擇放過藍秋凝，因為她看到了他的臉。
...
回生堂。
後院之中，陸凌川靠在老槐樹下的躺椅上，微閉著雙眼，聽著晚風拂過枝頭髮出的陣陣愜意的聲響。
旁邊的矮桌上，放著一壺碧螺春，一碟蛋糕，蛋糕是天下無雙剛出的新品，原本今日準備上架售賣的，但由於發生了白天的那段插曲，導致無雙樓直接閉門歇業。
於是他只能分給了夥計們一些，又讓人把剩下的送到了城外的養濟院和收容所，那裡有很多孩子，陸凌川覺得他們一定會喜歡。
昌平手裡拿著短刀，正在院子正中央練刀，身手矯健。
刀鋒上映日銀月，繁星下一棵老槐樹隨風搖曳，樹下躺椅上笑臥一少年，夜很靜，刀很輕，笑很濃。
一幅肆意的畫面，在月光下緩緩展開，好像與這個到處充斥著暗流的世界完全隔絕。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躍過了牆頭，縱身掠進了院落。
練刀的昌平停下了動作，躺在躺椅上的陸凌川也睜開了雙眼。
來的人是鄧川，向昌平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徑直來到了陸凌川的面前。
陸凌川扭頭瞟了一眼，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隨口道：「死了？」
平靜的臉色上看不出任何波瀾，就像是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瑣事。
鄧川拱手一禮，緩緩道：「死了，但...出了點岔子，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人...」
陸凌川沉聲道：「誰？！」
鄧川道：「藍秋凝...」
陸凌川道：「你殺了她？！」
鄧川變了變臉色，遲疑道：「她看到了我的樣子...」
聽聞此言，陸凌川眯了眯雙眼，手中的茶杯停在了半空中，緩緩轉頭看向了拱手低頭的鄧川，眼神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鄧川雖然低著頭，可他能夠察覺到陸凌川目光中的那道凌厲的殺意！一層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許久之後，陸凌川終於收回了目光，輕抿了一口杯中茶，淡然道：「殺了便殺了，但你不該擅作主張，我不喜歡。」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其實，在藍弘毅挑唆藍玉為自己爭產業的時候，陸凌川就已經猜到藍弘毅和藍秋凝私下一定有一腿。
而且，藍秋凝跟著藍弘毅離開將軍府的事，鐵雄早就傳回了消息。
鄧川鬆了口氣，又將身子低得更低了一些，緩緩道：「明白。」
陸凌川沒有再說什麼，輕輕揮了揮手。
鄧川見狀，禮畢起身，轉身再一次掠起，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陸凌川又閉上了雙眼，昌平又開始練刀，就好似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是另一邊，當陶文軒帶人找到藍弘毅的屍體時，卻不由得驚呆在了原地。
...
次日一早。
陸凌川梳洗打扮之後，正準備去招呼楓伯一同前往無雙樓，案子已結，對於無雙樓的封禁也自然會解除。
可是他剛到前院，就發現夥計們都披著麻戴著孝，藍玉正準備帶著藍景煥和藍修文前去大理寺收屍。
一大早，大理寺就派人到將軍府宣布了藍弘毅和藍秋凝的死訊。
看到陸凌川出現，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異樣，尤其是藍玉，遲疑了一下之後，立刻來到了陸凌川的面前。
陸凌川拱手一禮，沒有說話，這時候保持沉默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藍玉直勾勾的看著陸凌川，斟酌了半天，終於還是開了口：「剛才大理寺派人來過，說你二哥和長姐昨夜死在了北街一處民宅中，讓我們去收屍，無雙樓的案子，結了。」
陸凌川愣了一下，接著遲疑著拱了拱手，緩緩道：「噢，義父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藍玉皺了皺眉頭，繼續道：「是不是你派人幹的？！」
陸凌川搖了搖頭，平靜道：「不是。」
藍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帶著楓伯等人出府前往大理寺。
陸凌川站在原地，目送著藍玉一行人漸漸離開之後，轉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淚眼婆娑的孟氏。
孟氏眼神躲閃了一下，接著便被兩名丫鬟扶著回了後院，一邊走，一邊抽泣著，看起來很傷心。
陸凌川也收回了目光，像往常那樣，帶著昌平離開了將軍府，去往無雙樓。
聽聞藍弘毅的死訊時，他只是裝出了一副驚訝之色，但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以他和藍弘毅以及藍秋凝的關係，表現的越平靜越正常，不能悲傷，更不能幸災樂禍。
所以藍玉即便心中懷疑他，也沒有再多問，他已經給出了答案，無論這個答案是不是真的，藍玉都會選擇相信。
...
明和殿。
下了早朝的朱元璋回到了寢殿，坐在書案前批閱著奏章。
龐旬將沏好的新茶放在了桌邊，悄悄退到了一旁。
朱元璋一邊翻閱著奏章，一邊看似無意的問道：「今日早朝之後，朕聽朝臣們之間在議論，說是那個陸凌川新開的那間酒樓出了命案？」
「那間酒樓叫什麼名字來著？」
龐旬聞言，急忙拱手一禮，恭敬道：「回稟陛下，酒樓名叫天下無雙，不過如今京都人都稱它為無雙樓。」
「昨日無雙樓的確發生了命案，不過就在今天早上，大理寺已經結案，其實只是一場爭奪家產的誤會。」
「是藍玉的二義子從外面雇了父子三人去無雙樓鬧事，謊稱吃了無雙樓的的飯菜而喪了命，但大理寺已經查清，事實並非如此，三人中兩名兒子已經抓捕歸案，但是他們的父親在逃脫之後死在了家中。」
「經查，兇手正是藍玉的二義子，名叫藍弘毅，應該是見事情敗露而選擇殺人滅口。」
聽到龐旬的話，朱元璋饒有興致的抬起了頭，思索了一下，緩緩道：「看來藍家看似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也並非鐵板一塊啊？」
「那個藍弘毅呢？歸案了嗎？」
龐旬拱著手，繼續道：「回陛下，人已經歸案，但昨夜大理寺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死了，除了這個藍弘毅，死的還有藍玉的親生女兒，藍秋凝。」
聽聞此言，朱元璋不由得愣了一下，眉宇之間露出了一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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