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立威

  燕王府。

  書房內。

  朱棣沉著臉色，眉頭緊鎖，思索片刻之後，冷聲道：「一路上你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天，難道一點消息都沒有探查到？！」

  徐增壽一臉苦澀，無奈道：「卑職探了陸凌川的口風，可他很謹慎，什麼都不肯說，連隨同監理的左軍斷事官鐵鉉都不知內情。」

  「卑職已經去過布政使司，連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接到了陛下的旨意，讓北平三司全力配合陸凌川，不得有誤！」

  聽到徐增壽的解釋，朱棣的眉頭越皺越緊，一時間整個人有些一頭霧水。

  朱能愣在原地，同樣一籌莫展。

  「陸凌川現在何處？！」

  朱棣沉思片刻之後，冷聲問了一句。

  徐增壽急忙答道：「一進城他就住進了客棧，甚至都沒去布政使司露個面。」

  「哪家客棧？！」

  「吉祥客棧！」

  朱棣聞言，再次陷入了沉思，遲疑片刻之後，冷聲道：「你先回去吧，別讓人發現了！」

  「是！」

  徐增壽答應了一聲，拱手行了一禮，立刻轉身離開。

  朱棣再次踱起了步子，整個人陷入了茫然之中。

  ...

  夜幕下。

  吉祥客棧。

  三輛馬車緩緩停在了門前，緊接著從馬車中各自走出來一名中年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徑直登上了石階，走入了客棧。

  「客官，本店已經客滿，請...」

  原本已經坐在大廳中打起了盹兒的小二聽見腳步聲，急忙睜開了雙眼，打著哈切開了口，可是沒等話音落下，他就直接愣在了原地。

  因為來的這三人，身上全都穿著官服！

  坐在櫃檯後面的掌柜的看到這一幕，急忙快步迎了出來，衝著三名中年人恭敬地行了一禮，緊張道：「三位大人，您們這是？」

  其中一名身形健壯，臉上透著一絲威嚴的中年人四處打量了一眼，沉聲道：「找人！」

  「你們這裡今日是不是住進來一群從南境來的客人？跟我們一樣，也是身著官衣？！」

  「這...」

  「在那兒！」

  掌柜的剛想回答，旁邊另外一名中年人已經指著樓梯口的方向說了一句。

  聽聞此言，三名中年人同時看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樓梯之上，聽到動靜的方毅已經睜眼起身，站在樓梯之上打量著突然登門的三名中年人，並且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十幾名官差。

  三名中年人互相看了一眼，徑直來到了樓梯口，直接登上了樓梯，可是沒等走近方毅，就見方毅一手握著手中的繡春刀，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剛才那名質問客棧掌柜的健碩中年人不由得面色一沉，道：「我們是來見陸凌川陸大人的，還不速去通報？！」

  方毅輕輕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家大人說了，今日不見客。」

  聽到方毅的回答，健碩中年人明顯皺了皺眉頭，面露不滿之色。

  這時，另外一名年紀稍長的中年人笑了笑，緩緩道：「我們是北平三司的屬官，有公務要找陸大人商談。」

  方毅依舊搖了搖頭，不過這次態度稍有轉變，抱了抱拳，道：「在下已經說了，我家大人今日不會見客，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聽聞此言，之前開口那名健碩中年人立刻瞪大了雙眼，沉聲道：「不就是一個區區五品官嗎？！好大的官威啊！」

  「本官乃北平都指揮使司指揮使，狄明！官居二品！難道他連本官都不見？！」

  聽到這話，旁邊的兩名中年人不由得變了變臉色，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似乎很想跟狄明撇清關係，裝作不認識。

  方毅也變了變臉色，擋在樓梯上依舊沒有讓步，他得到的指令，就是陸凌川今日不會見客，無論是誰來了，他都不會放行。

  正在僵持之時，腳步聲傳來，昌平面無表情的來到了二樓樓梯口，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一眼堵在樓梯上的三人，冷聲道：「今日就算是燕王親自來了，我家大人也不見！」

  「有什麼事，明日一早我家大人自會去衙門與諸位面談，現在請回吧！」

  聽到昌平的話，站在樓梯上的三人全都愣了一下，尤其是聽到那句「就算是燕王親自來了，也不會見」的話時，三人的臉上同時閃過了一抹凝重。

  「既如此，那我們明日便在布政司恭候陸大人的大駕。」

  這時，方才站出來打圓場的那名年紀稍長的中年人笑著點了點頭，緩緩說了一句，掃了一眼二樓，衝著另外二人使了個眼色，轉身下了樓梯。

  其他二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猶豫了一下，也轉身下了樓，徑直向門口走去。

  昌平冷冷的注視著三人離開之後，不再理會，轉身重新坐在了陸凌川那間客房門口的椅子上。

  方毅看了看已經走出門外的那三名中年人，又轉身看了看二樓，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心中突然覺得十分暢快，沒想到陸凌川居然連二品大員都敢無視，而對方居然真的灰溜溜的離開了，一句怨言都沒有。

  客棧外。

  三名中年人站在石階下，轉身看著身後的客棧門口，神情全都有些凝重。

  「看來這個陸凌川果然跟傳聞中說的一樣，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年紀稍長的那名中年人微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此人名叫沈英，乃北平布政使，官居二品。

  可是狄明卻冷哼了一聲，不屑道：「我看他是豬鼻子插大蔥！太自以為是！不就是仗著深受陛下和太孫殿下器重嗎？！再怎麼說跟我們之間的官銜差著好幾級，竟敢閉門不見！」

  沈英卻搖了搖頭，繼續道：「狄大人此言差矣，他連燕王都敢得罪，又何況我們三人？北元境內的那一戰，他早已名揚天下，自然蒙受陛下器重，幽冥神槍的名號，至今還在北境大漠之中流傳，這樣的人，行事作風，自然與常人不同。」

  「何況，他們一連數日晝夜奔波，的確應該十分疲憊，不見客也屬正常，我們北平三司只是奉旨協同他辦差，既然他都不急，我們又有什麼可急的？」

  狄明再次冷哼了一聲，沉聲道：「那都是傳聞，誰又曾親眼見過他一人一槍斬殺了上百名北元精騎，依我看，都是謠傳，說不定是他自己故意弄出來的！為的就是冒功領賞！」

  聽了狄明的話，沈英無奈的搖了搖頭，衝著二人抱了抱拳，道：「既然今日見不成了，我們就各自回府吧，一切等明日見了他再說吧。」

  說完，沈英已經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吩咐了隨從一聲，徑直離開。

  狄明冷冷的看了一眼客棧，隨即也上車離開。

  剩餘的一名中年人駐足原地，饒有深意的沉思了片刻，衝著手下招了招手，隨即也上了馬車離開。

  此人名為穆青，乃北平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官職比沈、狄二人低了一級，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

  客棧內。

  剛剛攆走北平三司屬官的昌平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突然聽到陸凌川的房間中傳出了幾聲腳步聲，緊接著便是茶杯落桌的響動。

  遲疑了一下之後，昌平迅速起身，側耳聆聽了一下，緩緩敲響了房門。

  「進。」

  很快，房間內就傳出了陸凌川的話音。

  昌平眼前一亮，立刻推門走了進去，接著便發現十三哥已經醒來，正坐在桌邊倒著茶。

  「十三哥，您醒了啊？」

  昌平緩緩來到了近前，輕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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