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送上門的朱棣

  松風閣。

  雅間內。

  正當陸凌川和飛狐北平分部主事梅子晉打聽北元天機堂隱藏在北平城的藏匿地點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進！」

  陸凌川挑了挑眉毛，輕聲應了一聲。

  房門打開，在外值守的方毅出現在了門外。

  「稟報大人，燕王的馬車正在向這邊駛來。」

  方毅拱手一禮，低聲稟報了一句。

  來到松風閣之後，陸凌川就讓方毅帶人守在了外面，發現燕王的馬車出現之後，立刻上樓稟報。

  「知道了。」

  陸凌川隨口應了一句，接著擺手示意梅子晉也退下。

  「燕王？公子，他是來找您的？」

  梅子晉臉色微變，一臉擔憂的看著陸凌川，遲疑著問了一句。

  陸凌川笑了笑，淡然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去準備一壺好茶，說不定他以後就是你們松風閣的大客戶了。」

  梅子晉皺了皺眉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拱手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雅間。

  沒過多久，松風閣的門前便傳來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燕王朱棣便在朱能的陪同下徑直走入了茶館，直奔昌平所在的二樓雅間。

  茶館外，方毅帶領的錦衣衛和燕王府兵各自站在一側，劍拔弩張。

  很快，燕王朱棣便來到了陸凌川所在的雅間，一推門就看到陸凌川正獨自一人悠閒的坐在桌邊品著茶。

  聽到有人走入，陸凌川抬頭看了一眼，嘴角立刻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緩緩道：「燕王殿下，好久不見。」

  他沒有起身，更沒有行禮。

  朱棣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冷聲道：「陸大人好大的威風啊！剛到北平就鬧得人盡皆知，甚至還直接越過本王抓了鎮北軍中多人！你的眼裡還有本王嗎？！」

  陸凌川始終面帶笑意，看了一眼站在門口，正在冷臉對視的昌平和朱能，淡然道：「你們先出去，我跟燕王殿下有事要談。」

  話音剛落，昌平便已經退到了門外。

  朱能遲疑著轉頭看向了朱棣，詢問著朱棣的意思。

  朱棣沒有說話，抬手示意了一下，目光始終停留在陸錦川的身上。

  朱能立刻退出了門外，輕輕關上了房門，守在了門口。

  昌平冷冷的盯著朱能，緊握著手中的繡春刀，由於魏安的死，他對燕王府的所有人早就心存怨恨。

  「王爺請坐。」

  陸凌川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笑著招呼了一句。

  朱棣眯了眯眼睛，知道自己剛才失了風度，緩緩上前，坐在了陸凌川的對面。

  「這裡的茶不錯，請王爺品嘗。」

  陸凌川一邊說著，一邊為朱棣倒了一杯。

  朱棣目不轉睛地看著陸凌川，沉聲道：「這裡不是京都，不是錦衣衛為所欲為的地方，你以為，沒有本王的命令，光憑都指揮使司的人，就能把那些人帶出軍營嗎？！」

  陸凌川低頭喝了一口茶，淡然道：「我知道這裡是王爺的地盤，可王爺即便再隻手遮天，這座千里之外的城池也是陛下的，鎮北軍也是陛下的鎮北軍！」

  聽到陸凌川的回答，朱棣瞬間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是想拿陛下壓我？！」

  陸凌川搖了搖頭，依舊心平氣和道：「王爺誤會了，在下只是想告訴王爺，有些事，你擔不起！」

  「你可知那些人為何被抓？！」

  朱棣陰沉著臉，冷聲道：「他們不可能通敵！鎮北軍中沒有叛徒！」

  陸凌川笑了笑，繼續道：「看來王爺知道他們的罪名，既然如此，就更不該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

  「有沒有通敵，抓回來一審便知，除非王爺想公然抗旨！」

  聽到最後兩個字，朱棣瞬間眉頭緊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沉聲道：「你有證據？！」

  陸凌川平靜的看向了朱棣，緩緩道：「王爺可還記得年初被王爺和魏國公押到京都的北元降將乃兒不花？」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朱棣不由得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著陸凌川，沒有回答。

  陸凌川繼續道：「數日前，在下奉旨與魏國公同審此案，最終乃兒不花終於招供，北元大軍將於本月二十八奇襲北境，攻打北平！」

  「鎮北軍中有人已經背叛了大明，暗中跟乃兒不花勾結，而且一直在鎮北軍中拉攏收買人手，至於他們現在已經收買了多少人，沒有人知道！」

  「一旦戰事發生，這些人便會立刻與來勢洶洶的北元大軍形成裡應外合之勢，真到那時，北境必亂！」

  「而那名勾結乃兒不花之人，雖然如今還不知道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就在被抓的那十二人之間！」

  「現在，王爺還要阻攔嗎？！」

  隨著話音落下，朱棣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眉宇之間滿是難以掩飾的震驚。

  「正因為事關重大，所以這件事陛下連隨行的那些左軍都督府的人都未告知，只有我一人知道。」

  「如果王爺不信，現在就可以起草奏摺去請示陛下，可是距離北元進犯邊境之日已經不足六日，沒等陛下的回覆送到北平，戰事已起！到時候一旦出了差錯，王爺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朱棣緊鎖著眉頭，沉聲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瞞著我？！如果不是本王親自找來，難道你就打算一直瞞著不成？！」

  陸凌川搖了搖頭，認真道：「這些年鎮北軍一直受王爺節制，軍中出了叛徒，您本就該迴避，更何況...」

  「我已經收到消息，在我還未抵達北平之前，王爺就已經開始秘密調查，我很難相信，王爺究竟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朱棣再次沉下了臉色，冷冷的看著陸凌川，沉聲道：「你懷疑本王？！」

  陸凌川肯定道：「不是懷疑王爺，而是懷疑所有人！包括北平三司！」

  朱棣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看著陸凌川，突然明白了什麼，冷聲道：「你知道本王今日會來找你？！」

  陸凌川笑了笑，沒有回答，指了指朱棣面前的茶杯，淡然道：「喝茶。」

  說完，他便獨自端起了茶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朱棣遲疑了一下，直接站了起身，一邊轉身離開，一邊冷聲道：「你想查，那便去查，本王會讓鎮北軍放行，但你最好能給本王一個滿意的交代！」

  「還有，只要本王在，北境就不會亂！」

  隨著話音落下，朱棣已經直接開門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那一杯茶。

  陸凌川目送著朱棣憤憤離開的背影，看了一眼那杯茶，搖了搖頭，道：「可惜了一杯好茶。」

  話音剛落，陸凌川就直接伸手端起了那杯茶，輕輕灑在了地板上，就如同給死人敬酒一般。

  片刻之後，陸凌川也走出了松風閣，上了馬車，帶著錦衣衛掉頭返回。

  街道上，前來圍觀的百姓在街道兩側排起了長龍，紛紛衝著車廂歡呼不止。

  京都來人的消息早就傳遍北平城，而當百姓們知道來的人正是之前在北元境內一戰成名的陸凌川時，紛紛趕來，想要一睹陸凌川的風采。

  ...

  傍晚時分。

  北平按察使司。

  陸凌川坐在正堂主位之上，翻看著被抓的那十二人登記在冊的身份信息。

  徐增壽和鐵鉉等一眾左軍都督府的官員分成兩排坐在一旁，自從知道了此次北上要查的案子居然是通敵案之後，徐增壽就老實了許多，好像變成了啞巴。

  昌平站在陸凌川身旁，背著一隻藥箱。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狄明和穆青一同從外面快步走入，來到了陸凌川的面前，拱手一禮。

  「陸大人，人已經都抓回來了，全都關入了大牢。」

  狄明一邊拱手行禮，一邊認真稟報。

  「牢中也已清理完畢，從此刻起，按察使司大牢由大人隨時徵用。」

  穆青也恭敬地說了一句。

  好像自從秘密不再是秘密之後，所有人都不敢再無視陸凌川，似乎生怕牽扯到通敵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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