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翻天，覆地

  燕王府。

  正在燕王朱棣心事重重的陪著王妃和幾個兒女坐在一起享用晚膳之時，大廳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朱棣轉頭瞟了一眼，不由得眼前一亮，發現朱能終於趕了回來，於是便下意識的起身想要離開。

  可是他剛一起身就停了下來，轉頭有些歉意的看向了一旁的王妃。

  徐妙雲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知道王爺要務在身，去吧。」

  朱棣笑了笑，立刻轉身離開。

  徐妙雲望著朱棣快步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擔憂。

  她知道，一定是出了很重要的事，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王爺像這幾日這麼悶悶不樂了，而且最近鎮北軍中的人經常出現在府里，所以她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很快，一口沒吃的朱棣帶著朱能迅速來到了自己的書房，剛一進門就開了口，道：「結果如何？！」

  朱能拱手一禮，低聲道：「回稟王爺，那個鐵鉉已經離開了迎春酒坊，安然無恙，應該是已經成功了。」

  聽到朱能的回答，燕王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滿意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希望北元出兵，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累積更多的軍功！給父皇一個滿意的交代！

  除此之外，還能讓自己更得民心，更得威望！

  稍作遲疑之後，燕王再次開口：「前去北境打探消息的人回來沒有？！」

  朱能搖了搖頭，凝重道：「還沒有，不過既然鐵鉉已經成功與天機堂的人接頭，相信北元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朱棣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希望他們這次不要做縮頭烏龜！」

  隨著話音落下，朱棣的雙目之中不由得閃爍著一絲激動和期待。

  ...

  玄月樓。

  二樓一間包廂內，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菜，一名眼盲的老琴師坐在地上，正在彈奏著一曲盪氣迴腸的曲子。

  激昂的琴音迴蕩在包廂內，漸漸從敞開的窗口飄了出去，充斥著一種金戈鐵馬的韻味，似乎已經開始為馬上就要到來的這場戰事奏響了激昂的樂章。

  陸凌川端著一杯酒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燈火輝煌的街道，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樓還是那座樓，城還是那座城，但是站在樓中的人卻早已不同，上一世的他，為了活命甘心化為利刃輔佐朱棣登上皇位，但這一世，他要做那個握刀的人！既要翻天，也要覆地！

  昌平雙手端著一隻酒壺站在一旁，隨時準備為陸凌川斟滿酒杯。

  通敵案已經真相大白，陸凌川的心情不錯，一時興起，今夜已經喝了很多杯，但卻始終察覺不到絲毫醉意。

  或許只有傷心失意的人才會醉。

  正在這時，敲門聲傳來，緊接著方毅緩緩推開了房門，拱手道：「大人，鐵大人到了。」

  北平按察使司已經提審了那數百名叛徒，過程很順利，只要有一人鬆口，剩下那些人的口供就已經不重要了，所以陸凌川就讓錦衣衛撤了回來。

  隨著話音，鐵鉉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進來吧。」

  陸凌川望著夜幕下的北平城，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淡淡的說了一句，似乎早已猜到了結果。

  與此同時，昌平也給了那名眼盲的老琴師一些銀兩，將其打發離開。

  鐵鉉緩緩走入了包廂，順手關上了房門，接著徑直來到了陸凌川的身後，躬身一禮，道：「大人，下官幸不辱命，已經與天機堂的人接上了頭，名錄也已交由他們查驗過了。」

  聽聞此言，陸凌川嘴角的那抹笑容更深，淡然道：「他們沒有懷疑你吧？」

  鐵鉉搖著頭，道：「沒有，不過他們打聽了錦衣衛突然出現在北平的事，下官編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他們並未起疑，想來也顧不上這些，因為他們已經準備全員撤離北平城了。」

  陸凌川挑了挑眉毛，疑惑道：「為何？」

  鐵鉉抬頭看了一眼陸凌川的背影，緩緩道：「因為他們知道來的人是大人您，或許是怕了。」

  聽到這話，陸凌川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上次土羅城外的那場戰鬥，居然已經讓北元人聞風喪膽。

  「知道了，你辛苦了。」

  「回去收拾一下，帶著左軍都督府的人先行回京吧。」

  陸凌川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說了一句。

  鐵鉉愣了一下，猶豫道：「大人呢？不一起回去嗎？」

  陸凌川伸手讓昌平為自己再次斟滿了酒杯，頓了一下，緩緩道：「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去做，先不回去。」

  「你回去將通敵案的來龍去脈如實上奏即可，其他的，不必多言。」

  鐵鉉拱手一禮，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可是剛走了一半，鐵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重新看向了陸凌川，遲疑道：「敢問大人，您之所以留下，是否因為邊境即將要發生的這場戰事？！」

  陸凌川笑道：「戰事將起，身為大明男兒，總該去湊個熱鬧。」

  聽到陸凌川的回答，鐵鉉的眉宇之間瞬間閃過了一抹激動，拱手道：「大人，下官能否與您同去？！」

  陸凌川頓了一下，緩緩轉身看向了鐵鉉，輕聲道：「沙場廝殺，可不比巡查辦案，屆時必將是血雨腥風，刀劍無眼。」

  「你已棄武從文多年，還能上馬迎戰嗎？」

  其實鐵鉉曾經也在軍中歷練過，因為心思聰穎，才被調入了左軍都督府，當起了斷事官。

  鐵鉉一臉堅定的看著陸凌川，肯定道：「雖然做了文官，但身手從未落下，只要大人願意帶下官去，絕不給大人丟臉！」

  「更何況，值此外敵入侵之際，即便手無縛雞之力，也有與敵一戰之心！大不了一死！」

  聽到鐵鉉的回答，陸凌川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讚許的點了點頭，道：「好，你若想跟著，我不攔你。」

  「不過我只是去湊個熱鬧，並不正面參戰，出不出手，還不一定。」

  鐵鉉聞言，頓時面露欣喜，躬身道：「多謝大人！只要大人願意帶下官一同前去就好！」

  「事已辦妥，就不打攪大人了，下官告退。」

  隨著話音落下，鐵鉉已經緩緩退出了包廂，恭敬地關上了房門。

  陸凌川笑著轉身重新來到了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夜幕，仰頭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通知松風閣，嚴密監視北元天機堂的動向，不許放任何一人離開北平！」

  緊接著，陸凌川突然聲音冰冷的說了一句。

  「是！」

  昌平答應了一聲，立刻領命離開。

  ...

  次日午時。

  吉祥客棧。

  陸凌川趴在床榻邊上，正在吃著一碗熱羹，昨晚離開玄月樓之後，他就帶著昌平去了北平城最大的青樓。

  在京都有徐妙錦，他幾乎已經戒了，但他是個正常男人，所以昨夜玩兒的有點瘋，精疲力盡之後才回到了客棧，一直睡到不久之前才醒。

  昌平靜靜的站在一旁，始終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陸凌川，眉宇之間流露著一絲不敢聲張的埋怨。

  昨夜他不但被強行拉去了青樓，甚至還被十三哥當場指揮，折騰了個夠嗆，讓他更無語的是，由於十三哥出手闊綽，老鴇子和姑娘們一直不停地打聽十三哥的身份。

  最後十三哥居然直接謊稱自己叫徐增壽！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用那種眼神看我，沒有我，你恐怕五十歲都還是個雛！」

  陸凌川一邊喝著湯羹，一邊撇著嘴說了一句，其實昌平的眼神他早就注意到了。

  說起來，昌平的頭一次就獻給了天上人間。

  聽到陸凌川的數落，昌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欲言又止。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昌平立刻快步來到了門邊。

  敲門的人是方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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