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降神兵
北門外。
「啊？！」
「是人頭！」
當圍觀人群看到掛在城牆上那隻食盒中放著的是一個頭顱時，所有人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呼，紛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中滿是驚恐。
昌平縱身而下，重新落在了馬背上，掃視了周圍的圍觀人群一眼，嘴角閃過了一抹稍顯得意的冷笑。
「陸大人，您這是？」
一名守城士兵緩步上前，拱手一禮，眉頭緊鎖的問了一句。
「那是這次進犯大明邊境的北元驃騎大將軍鬼力崇的首級！他已被大人親手斬殺！！」
陸凌川沒有回答，開口的是昌平。
聽聞此言，在場的人群中再次發出了一陣驚呼，緊接著紛紛振臂歡呼了起來！
「陸大人威武！」
「陸大人真乃天降神兵！」
百姓們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激動的歡呼著，直到這時，他們才認出眼前這名身背槍匣的少年，正是早已名動北境，甚至名動天下的陸凌川！
陸凌川一個字都沒有多說，輕輕拍了一下馬背，騎著馬緩緩向城中走去，臉色平靜得出奇。
百姓們有的夾道跟隨，有的奔走相告，雪龍關外那一場大勝的喜悅，隨著陸凌川的平安歸來，被直接推到了頂點。
此時的吉祥客棧門口。
方毅雙手環胸，焦急的踱著步子，臉色無比的凝重，其他錦衣衛也全都無精打采的靠在牆邊，耷拉著腦袋。
鐵鉉坐在大廳中的一張桌前，桌上放著一壺酒，已經快被他一個人喝完。
連著幾日過去了，還是沒有陸凌川的消息，他們所有人都開始後悔當時丟下了陸凌川選擇先行撤回北平。
如果沒有了陸凌川，他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鐵鉉可能只能繼續回去當自己的斷事官，面對前途一片渺茫，而方毅則可能只好帶著剩下的弟兄回到錦衣衛，繼續受人排擠，而且當初離京之時他們爭著搶著要跟隨陸凌川北上，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日後恐怕只會更加不受待見。
可是就在這時，街面上突然躁動了起來，一個個百姓們飛快的奔走著，嘴裡似乎傳著什麼話。
隱約之間，正在愁眉苦臉的方毅似乎聽到了「陸大人」三個字，不由得臉色驟變，立刻沖向了其中一名百姓，將其一把拉住。
「你剛才說什麼？！」
方毅睜大雙眼瞪著那人，厲聲喝問。
那人愣了一下，慌亂的看了一眼同樣身著錦衣衛服飾的方毅，小心翼翼道：「陸凌川陸大人殺了北元驃騎大將軍，剛從北門進了城...」
聽聞此言，方毅愣了一下，瞬間露出了滿臉欣喜，大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人茫然的點著頭，道：「真...真的，北元驃騎大將軍的首級都被陸大人帶了回來，就掛在北門城頭上...」
「哈哈哈哈！」
聽了那人肯定的回答，方毅忍不住仰天大笑，眼眶中因為激動竟然泛起了淚花，緊接著鬆了手，轉頭看向了門前那些蔫頭耷腦的弟兄，厲聲道：「大人沒死！大人回來了！都打起精神來！」
「跟我去迎接大人！」
隨著話音落下，方毅已經直奔北門的方向衝去。
其他弟兄們也忍不住歡呼著追了上去，一個個無比激動。
正坐在大廳中抱著酒壺借酒消愁的鐵鉉，聽到門外的動靜，不由得渾身一震，緊接著匆忙丟下了酒壺，奪門而出！
正在櫃檯後敲著算盤的客棧掌柜看到這一幕，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緊接著想起這幾日的房錢、飯錢還沒結，慌張的追到了門口，可是四下望了一眼之後，發現方毅等人早就跑得沒影兒了。
於是他只能一邊發著牢騷，一邊無奈的搖著頭轉身回了客棧，將營業的牌子掛了出去。
北街。
陸凌川和昌平一前一後，一人背著槍匣，一人背著藥箱，緩緩向吉祥客棧的方向走著。
街道兩邊到處都聚集著歡呼雀躍的百姓，紛紛衝著馬背上的陸凌川揮舞著手臂，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和崇敬之情。
陸凌川雖然十分受用，但是臉上卻依舊平靜如水，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而走在後面的昌平卻不停地衝著左右兩側的百姓們揮手打著招呼，嘴角早就壓不住了，他哪裡見識過這種夾道歡迎的待遇。
「大人！」
「大人！」
正在這時，一陣吶喊聲傳來，遠遠地便看到方毅帶著一群人飛快的衝著這邊跑了過來。
看到方毅，陸凌川平靜的臉頰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很快，方毅便帶著眾人衝到了陸凌川面前，直接單膝跪地，拱手一禮，揚聲道：「卑職方毅，恭迎大人凱旋而歸！」
「恭迎大人凱旋而歸！」
其他人也紛紛效仿，跪地行禮歡呼，包括鐵鉉。
陸凌川笑著看了一眼眾人，衝著滿臉欣喜的方毅抬手示意了一下，淡然道：「起來吧，大家都好嗎？」
方毅笑著起身，用力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弟兄，大聲道：「都好，都好，就等著大人平安回來了。」
身後的眾人也紛紛點頭稱是，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就像重新看到了希望。
陸凌川點頭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帶著眾人繼續向吉祥客棧而去。
此去北境經歷了接連兩場惡戰，帶來的五六十名手下如今只剩下二十人，可謂損失慘重，而且死得都是他自己的人，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不過幸好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那些手下也不算枉死。
...
燕王府。
後院書房，還在養傷的朱棣靜靜的坐在書案後，仔細翻看著鎮北軍呈上來的準備送往京都的關於這次北境之戰的戰報，眉頭微微皺著。
此戰雖然取勝，但是鎮北軍的損失也不小，最關鍵的是，他自己差點犯了大錯，死在了敵人的陷阱之中。
可是這件事只有鎮北軍中的人知道，他還在考慮，是否要在戰報中提及此事。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朱能直接快步衝進了書房。
朱棣抬頭一看，瞬間皺起了眉頭，打量了一眼神色凝重的朱能，不由得心裡一沉。
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朱能面色蒼白，拱手行了一禮，躬身道：「啟稟王爺，陸...陸凌川回來了...」
說話間，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聽聞此言，朱棣忍不住騰地一下站起了身，由於動作過大，直接牽動了傷口，忍不住皺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派去伏擊陸凌川的人至今沒有消息，下落不明，其實他早就擔心會是這樣的結局。
稍作遲疑之後，朱棣眉頭緊鎖的坐在了椅子上，咬了咬牙，不甘道：「他還真是命大！這樣都能活著回來！」
這次他派去的人，都是密監司中的精銳，其中還有一名可以馭狼襲擊的馴狼師，沒想到還是被陸凌川躲過了這一劫！
朱能猶豫了一下，繼續道：「陸凌川不但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北平，而且還帶回了鬼力崇的首級，就掛在北門的城頭之上...」
「當時有很多百姓圍觀，守城的士兵也是親眼所見，如今消息已經在城中傳開，鬧得沸沸揚揚，百姓們得知後紛紛夾道歡迎，甚至稱陸凌川為天降神兵...」
聽到這話，本就滿心不甘的朱棣握了握拳，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直接將書案上的東西通通一把推到了地上，臉色憋成了通紅。
他心裡十分清楚，這一次，陸凌川又要名聲大噪了！可明明這次擊敗北元大軍是他的功勞，只因自己一次冒失的深入敵陣，反而讓陸凌川搶了所有的風頭！
一旦陸凌川平安回到京都，必定會更受朝廷和父皇的器重，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不止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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